接受完刘小军的采访已经是晚上十点。因明天要下比赛汪羽早早回到自己房间躺下,不过或许是咖啡喝多了的原因,汪羽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而且随着婚期的临近,他逐渐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恐婚?
汪羽和梅泽由里子的结合,两国关系是个大问题。当前已经从最开始的蜜月期转变为互相敌视。不过汪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再往下发展几年还有着名的‘u型锁事件’,再到全面反日,最终愈演愈烈。
要知道现在汪羽家里的资产,除开集团公司可是全面和日资挂钩。他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而最害怕的是家人因此受到伤害。
和梅泽由里子青梅竹马的关系没什么可怀疑的,更何况只有梅泽由里子一人可以带给他那种心安和内心平静的感觉。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下一代这种血缘关系,只有枕边人才是千年修来的缘,相濡以沫,共渡晨昏。
如果有人不同意,那么汪羽只能说你过的日子是搭伙。真爱早散,搭伙过日子的才能圆满。不过那不是汪羽要的,如果旁边睡的不是真心喜欢的女子,重生一世有何意义?
而且他现在内心的忐忑不仅仅是两国关系,那种事情就算做到天下一等一红顶商人也无法改变。他现在属于是内心有那种小期待,又怕自己做不好,没尽到责任的心慌慌。
只要两人一结婚,事情早晚会公之于众。梅泽由里子目前在日本发展势头之猛都快和他并驾齐驱了,他也不忍心叫由里子放弃事业做全职太太。如何保护好家人成了他最大的惶恐。
暮色愈浓,路上人流车流逐渐稀疏,街边路灯散发着微弱光晕,显得愈发寂寥。汪羽倚窗而坐思绪放飞,不由得痴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汪羽在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中醒来。开门迎头就是华裔刚一顿念叨,“几点啦还睡?比赛都开始了!”
“啊?我擦。”汪羽抓起衣服快速套上就想骂破酒店,转头才想起自己没订morning call。于是最快速度拿湿帕子擦了下脸,再用昨天杯子里的水嘴里咕嘟两下吐掉就出门,身后传来华裔刚叫喊,“等我啊,都晚了急什么你。”
接连施展闪现,汪羽终于在10点11分坐在了对局桌旁。裁判长陈筑德看到汪羽出现,黑着脸过来把他时钟拨快了22分钟。迎面而来的是马小春轻轻叹气说道:“我以为你怕了连夜跑路,心想省事了,哎,没意思。”
“怕了?”昨天招待仪式就猜好了黑白,汪羽伸手抓过棋盒打开,重重的拍上一子在右上星位说道:“提前说,我结婚你不用送礼了,天元就是最好的礼物。”
“哼。”马小春用鼻子哼了一声,面带不屑的拿起一颗白子放在左上小目。
......
汪羽本以为马小春上个月才在东洋证券杯丢冠,现在是趁火打劫最佳时机,没成想遭遇了马小春的顽强狙击。‘天元战’第一盘输了之后汪羽连下两城,谁知道第四盘马小春弈出官子妙手,再度把比赛拖入第五局。
3月11日,梅泽由里子也飞赴上海来给汪羽加油助威。因由里子是第一次来上海,汪羽带着她逛着彼时的上海老三件套,豫园、城隍庙、外滩,脑子里却想着明天的最后一盘棋。
马小春这个家伙这几年趁汪羽不在横行国内赛场。在这国内自留地里下出来的棋格外自信。从气势上不输汪羽分毫甚至还隐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面对这种起势的对手比赛是最难下的。
围棋比赛里气势可以说是影响棋局的第一要素。气势弱的对手你和他下,你下无理手对面都会选择退让;气势强则相反,不管棋看不看得清,很多时候别人是真敢跟你玩命。
“马先生的棋很厉害,但也不是没有破绽。明天好好发挥,输赢不是生活的全部。”晚餐时分,梅泽由里子看汪羽吃得漫不经心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嗯,我在想明天的获奖感言呢。”汪羽开起了玩笑。梅泽由里子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自己只是愣神了一下就被她看出来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从旁边走来一个瘦皮猴一样的男人,一脸猥琐的跟汪羽打起了招呼,“汪先生您好,我是时代信息报的记者,俾姓周,周长发,您可以叫我长发。”
“嗯?”汪羽听闻是记者立马警觉了,淡淡的看着周长发说道:“你要做什么?”
“这位是梅泽小姐吧?真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周长发谄媚的跟梅泽由里子打了个招呼,惹得由里子不悦的皱了皱鼻子。
“你就说要干嘛?”汪羽厉声说道:“请不要骚扰我的客人。”
“是这样。”周长发恭敬的递上一张名片,弯着腰一脸垂涎的说道:“早就听说汪先生乐于助人,我们报社要活不下去了,希望能得到您的资助。”说完还用手拍了拍挂胸口的照相机,眼珠子朝梅泽由里子那方向看去。
“我草泥马。”汪羽心中暗骂一声,起身拍拍周长发肩膀把他带到边上无人地方,开口问道:“直说吧,要多少。”
“这个数。底片立马给您。”周长发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
“成交。”汪羽懒得跟他掰扯,掏出兜里现金数了五千递过去,只当是被狗咬了。没成想对方没接。
“汪先生您误会了,救我们报社需要五万。”周长发一脸谄媚的笑着,在汪羽看来就像一条摇尾乞食的癞皮狗。
“五万??”汪羽惊了,你他妈还真敢开口要,这年头谁没事身上能装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