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带着于美玲半夜往家赶,于美玲催马上前开口问道:“澜哥!他那俊逸的指法叫啥指法?是如何使出来的?”张澜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啥,问道:“什么?”于美玲骑在马上用手比划着说:“就是李拓给你打家书的指法,就是那么一弹,家书径直扑怀的那一招……”张澜明白了她说的是啥,自然回道:“我真没注意看他使用的是什么手法?凭他使出来的效果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着千万功力,现在我也说不好他使出来的是什么手法,等我慢慢琢磨琢磨……”
黑夜里两个人赶到家,家里人畜无事,被抢光了的房屋都恢复了原样,灯光还是两年前商量说张澜婚事的灯光,见二人进屋来,二婶起身笑脸相迎,悬着的心算是落地儿了。张澜把疑惑讲给叔叔,二叔说:“是上午苦禅大法师带徒弟来了,点醒了我,咱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们这代觉得稍微好点,留下了你们俩,哪想到张萌竟然是惹下天塌的大事,这都多亏了你,全城人都感恩你张澜,咱们家为你而骄傲!叔叔就是尽快尽早地为你留后!正赶上你的恩师路过,我们共同来承办这件事,轰轰烈烈畴办你的婚事,应该是恰逢其时,保你有足够的面子了。”张澜听出来叔叔尚不知道苦禅所作所为,仍把苦禅奉若神明,张澜因为不想打扰叔叔的好意,而无意揭穿苦禅的嘴脸,说实话,该给于美玲一个交待,也给于家一个完整的交待,是该把美玲娶进家门。可是,张澜尚不知苦禅背后的大阴谋,但,不论他有啥用意,就算是动手,自己也不至于全面落下风,跟李拓、赵凯都有交手,大家都是伯仲之间的事,估想苦禅不会再高到哪。
张澜陪叔叔说话,二婶在下面伺候着,北方女人都贤惠,在家当姑娘时还都能吃上口好东西,嫁了人之后就再没有好东西吃了,家里来客人(当地人叫且),女人都是在地下伺候着,伺候喝茶水,伺候做饭,端菜端饭,烫酒,客人走后再重新做饭,领孩子吃,把上一桌子剩下的好菜好饭让孩子们吃,自己有了家,家里的好吃的就再不往自己的嘴里搁。二婶尽管不缺吃穿,北方人的传统二婶不丢,张澜回家被当成了客人,被让到炕里盘腿而席,二婶在地下伺候着,于美玲陪着二婶在地下。
不一会儿,张萌把苦禅从寺里接了来,苦禅跟张澜也是有几年没见面了,苦禅看到张澜已不再是孩子了,脸上已有了大漠风吹的痕迹,带过兵的人再年轻脸上也留有威严,一年来两个明里暗里叫着劲,当真相见还很不自然,苦禅先开口对张澜说话:“你忙我知道,今天,我找你,就是想证明三件事,证明之后我就走,放心,绝不跟你耍奸使诈。你能够坚持正义,是正义感很强的人,我不亲自来一次,始终是心有不甘,第一我想证明的是明朝必然灭亡,取代明朝的就是大清朝。你已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么你自己起一卦,你自己起卦推导一下,你的《易经》学问是天生的,比我后学的要好很多,你自己推算推算,反正我推算了无数次,竟没有一次是大明朝胜,也没有一次是大明朝还能挺得住,我从明朝起源推演崇祯是最后一代;从崇祯的天数推算,他也是气数将尽;从清朝的兴衰推算下来,也是有清无明的结局。我做了无数次谨慎的推演,明朝的天数如此,没有人能改变天数……一个必然灭亡的朝代你拼命保之有什么意义?明朝这条到处漏水的破船,眼瞅着大明的江山没几天了。反过来,你再推算,大清朝怎么推算都是乾卦,咋算都是飞龙在天,你若是过来(归顺),大清正是如日中天,大有所为之时,人生的顶峰就要到来,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是为了你,你是个能引领潮流之人,别以为大明江山有大明朝廷,其朝廷内部早已分崩离析,朝堂上已没有了凝聚力,将士都不拼死效忠于朝廷,仅凭一个袁崇焕的一腔热血能成事吗?他咋能撑起大明朝的一片天?袁崇焕属于专业户,没有人跟他并肩,被他的独断专行搞得朝中大多数人都跟他反着劲,表面上称兄道弟,私下里暗流涌动,到了关键都给他下绊子……你现在过来(归顺大清),再奋斗三年,巩固一下地位,我帮衬着你,保你做高官拿厚禄,为你的子孙后代积造福祉。做人万不可做亢龙有悔之事!一意孤行便会摔下高台,要学会事可而止,才能经久不衰,勿让终生留悔意。”
苦禅以此来确是要帮张澜,在五台山,就怕张澜坚持不住,找了禅帮助张澜,因为张澜是他一生唯一在心里、在感情上承认的徒弟,就像是孩子做了什么惹爹爹生气的事,做出了让爹爹着急上火的事,爹爹都一样会原谅自己的孩子。盼孩子改正了,哪怕是口头改正,爹爹都会高兴,苦禅多么想让张澜归降过来,跟着他一起干,张澜的族人将有几代人享受好生活,享受高官厚禄,可以说高官有做,骏马任骑。
苦禅继续说道:“我不再赘说,你别觉得我是为了自己,或者认为我是害你,其实我是在帮你,帮你认清形势,大明朝只是一个叫法,其实很早我就发现其腐烂如泥,一个闯王他都无力应对。从易经卦象推导出明朝必然要灭亡,明朝灭亡那是天数,早就不能叫大明朝了。你和我就算提前知道天机,那又能怎么样?谁能改变天数?咱改变不了天数,为啥不去顺应天数?顺着天数行事才能是人的利益最大化。
“第二证明的是,我已经打破了五台山的魔咒,不用弄懂《易经》我也可以帮助人打通任督二脉,我现在可以随意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凡人打通任督二脉,可以把一个学过金刚拳的人培养成金刚拳的高手,就是说我可以制造出很多个张澜,这些个张澜都可与现在的你打杀,你若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把张萌打通任督二脉,其实是我找到了打通任督二脉的另一个安全途径,你若觉得我在说大话,大可拿出你的掌力一试,你不是通了任督二脉吗,我站在你面前,任你发挥随意打,你可以使用大动干戈也可以使出大风大浪,我丝毫不动,让你心服口也服。”张澜是万难相信人能这么邪乎,自己曾吐掌力把铜盆口粗的大榆树震断,你一个血肉之躯,能有什么神秘之处?好奇之心大起,觉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问道:“真的吗?”苦禅点头不语,意思就是你可以试试,试试之后就全明白了。张澜恼恨他的所作所为,既然是这样,反正你已经是被五台山开除的,我一掌下去结果了你,算是我替五台山清理了门户,也等于解决了明军最棘手的大问题,更想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于是乎上得前来,以手抵住苦禅的前胸,调动丹田真气,暗暗在体内积聚能量,疾猝将意念释放出来,这样做防止对方万一使出吸宫大法或者是旧力将尽新力未至之时抗力骤然消失,致使手腕脱臼等诡异的招法,若苦禅真使将出来,自己也有个应变余地,劲至中途感觉苦禅并没有什么伎俩施展,嘴上说道:“对不住了!”苦禅仍然是没有反应,张澜将劲力尽数吐出,就感觉到自己是对着泰山在拼内力,苦禅是岿然不动,张澜知道人家这才是高明!这要比用吸宫大法吸住自己的手掌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张澜本来还犹豫是不是用“大动干戈”?现在就算是使出“大风大浪”,最终还是一个结果。张澜不用再试,凭自己使出的那一招,天下间不可能有人扛得住,至此,张澜又一次对苦禅心服口服,把一年来对苦禅的怨恨一下全释怀,这可算是在冒犯,第一次跟苦禅动手,心里总是怪怪的,试过之后再没了好奇之心,身心全平静下来。
虽说是不能佩服到马上摔耙子跟着苦禅走,但胡凯与李拓给造成的裂痕算是被抹平很多,开口说道:“我的一切是您给予的,没有您的出现,就没有我的现在,没有您,兴许我现在还在书院念书。我从五台山下山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您老磕个响头!当我见到雷横时,这种感恩的愿望就更加强烈!”说着双腿跪地真的磕头。张澜下面的话没说出口,当然是反驳苦禅的话,碍着旧面子,没说出口。张澜头磕在地上,把苦禅也感动得对张澜是万般疼爱,他爱惜张澜原就跟父爱一样,再加上自己年龄一天天变大,人一过五十岁,性情也在变,容人之心渐长,争强好胜之心慢慢消融,把孩子的大错看成了什么都可以原谅的小事,因而,能理解孩儿们的大错,也给了孩儿们改错的宽容。开口说道:“那么,第三个证明就免了,其实,你的孝顺我早就知道,我已不是在那些小事上也瞎叫真儿的年龄了,人活天地间,任事不必太强求,唯在你张澜身上我才强求一下。
“再对你说件事——袁崇焕就是一股犟力,他任事都独立作主,眼目中没有别人,凡是都直捅光明殿,由崇祯向外强下令,袁崇焕的事儿就算是给办了,也没有一件事儿是别的官员情愿的、主动的,他所有的事,朝中大员都成为看客,都成了冷眼瞅着的旁观者,袁崇焕最终被皇上判成十条大罪,被千刀万剐于菜市口;就算你跟着他没受到牵连,你效忠一个罪人,你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再说给袁崇焕定罪并下令诛杀袁崇焕的皇上吧,他一生刚愎自用,杀了袁崇焕也就等于是自毁长城,不会有好结果,最终落得个升空而亡……”张澜听出来苦禅这次见面说话完全脱离了僧侣的手依礼和开口倡佛经的仪式,跟平民百姓说话交流一般,不再用山人,洒家自称,张澜不知他是回归自然人的本性,还是回归到要还俗?不管是什么,对他的厌烦之心渐消。
苦禅不仅仅是佛法佛经精通于胸,对“金刚拳”拳理的理解更是纯熟,他对书法也很有造诣,每当提笔挥墨之时,都能让旁观者惊呼,字里透着刚劲有力的功力,力透纸背,字体苍辣,大有汉简之风骨,苦禅最厉害的还是他有麻衣神相之能,他经历过的大人物多,凡是他想针对的人,苦禅事先都做了准备工作,对所见之人的生活习惯都了解好,认识清,见面就能破其防线,直接打击到心灵的要害,让人一接触就有乐意相处之愿望,生人一接触他就有被征服的感觉,他天生就有领导能力,身上有令人肃然起敬的东西,很多王公将相都愿意听他的话,在王公将相间苦禅很受欢迎,很多豪杰都臣服于他,那么多的胡凯、赵凯都是被他一说便摔了耙子扔了包袱,弃了原有的理想跟着他走,连李拓一个出家人都被他几句话说得还了俗,又被直接引见给了努尔哈赤,凭傲人的“金刚拳”赢下了努尔哈赤的青睐,把骄傲的内妹高娃直许了李拓,可惜的是李拓福份不够,德不配位,享受不起帝王的生活,已经是人上人了,还整天埋头于建功立业。
欲知苦禅劝说动张澜没有?请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