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到二叔房里,把话说明白,高兴得二婶吩咐厨房做夜宵,把张萌美玲都叫过来,一起预喝点喜酒。张萌在桌上及时向爸妈道歉,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会原谅孩子的,这一原谅,家里积压多日的一团乌云散去,全家人算是吃了顿最值得庆祝的夜宵。
接下来是例行的婚礼仪式,两方都有急,张澜虽说是很着急上前线,也要履行对张萌和美玲的诺言,每天的操办也用不上他,他只是负责从基础动作开始,逐个动作演示出来并加以讲解,各动作的基本要领在哪里?张澜都作了耐心地分解,其中最受二人欢迎的是最容易犯的错误被张澜重点指出来,二个人在这期间获得最大的满足,张萌的发力从此就更好了,用张澜的话说:“张萌是个练武的奇才,对拳理的理解跟得上脚步!”也确实,比起三十六天罡张萌要好很多,主动性远比小孩子要积极,要领把握也准,理解能力跟孩子比也好很多,让张澜教起来很有心情,而受益最多的还是于美玲,她学会了集中发力?在什么火候发力?这两方面的获得,自己都感觉到了进境很大,最关键的是能说出来练功心得。
洞房花烛夜时,张萌挑起红盖头,天绣没有一点少女的娇羞劲儿,开口对张萌说:“我就是想在你张大爷这里讨口省心的饭吃,让耳根子清净下来。从今天起,不再招惹爹妈闹心……”张萌亦没有了少男的笨拙,哄人说巧是他的拿手活儿,迎合新娘子说道:“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那尊女神,当初,看到你的绣品,让我仿佛是看到仙姑天神,恨不得立马把你哄骗到手,怕万一我的那些劣迹被你发现,惹得女神仙转身离去,错过了你……”他这可是心里话,关键是敢当面承认自己的劣迹,让天绣觉得他张萌仍然是可以信赖之人,天绣心里舒坦。当初参加姥姥的寿宴,两个人一见钟情,大家传阅天绣的绣活儿时,张萌便上了心思,几句惊世的赞赏让天绣吃惊,那一番话比武帝刘彻的金屋藏娇更让天绣期待。
天绣也说出了积压很久的真心话道:“我当初就是被你那让人吃惊的赞赏所打动,痴心于你的艺术品评,你的懂让我觉着遇到知音,被你出口成章的才华所蒙蔽,我更羡慕你怀有的少林武功绝学,仅用一指便轻易地降服了众兄弟们的合围……要不都说世上女人都是单纯的,最容易骗,仅仅凭一通夸赞便认为你就是我的知音漫客,从此芳心不稳,认准了的事便不再更改,只害得爹妈跟着受累,亲人们都认为我魔丈了,亲人朋友们都在躲着我,让我的身心俱疲,处处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活着,每天面对的都是异样的目光,让我活得好累好累……”张萌不待天绣把苦水话说完,抢话说道:“你若这样说来,当初我被一条龙给那啥了,我后悔死了,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有心思娶你?这一生算是真正地留下了遗憾,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你!我娶了你,可我没有了功能,不能进身,再仙的女人我享受不着了,我这一生再无福消受女人,浪费了你这神仙般的好女人,当真是辜负了你的一大片真情!”张萌的这番够劲儿的香甜话,把天绣的眼睛都说出了汗,这十多年苦等的委屈终于是有了倾诉的对象,眼睛湿润着说道:“后来家里人说你天天风花雪月,胡作非为,我哪里能信这些对你恶意中伤的谣言?”张萌被天绣说成了大英雄大豪杰一般,又是才华横溢的大文豪,引起了张萌的豪言壮语,急争辨道:“天下间哪有一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神守活寡?我现在虽说不算是一个男人了,那我也舍不得毁掉了自己的仙姑,把美好的青春残酷地浪费掉,就等于是我坑害了你……”他的这些个擂心的话儿一下解释了近日天绣心里头的很多疑问,也算是张萌对自己一个很高的肯定,天绣再坚持不住,多年的委屈瞬间得到了释放,泪水突突突地淌下来,再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张萌原就觉得对不住天绣,发誓道:“打今儿往后,你猜怎么着?我就把你供奉在心头之上,永远永远没有人来对你无休止地催婚,我要让你享受到人生最自由的创作环境,我为你专门辟出创作高间,家里发生什么事完全不用你去管,天塌下来你只管绣你的双面绣、三面绣,任事由我顶着,你可以不跟大家说话交谈,跟别人可以没有丁点来往,但是,你保证做到无条件地到点随大家一起吃饭,花钱使银子时张嘴跟我说,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既便是我们百年之后,确保你进入祖谱,在祖谱里你仍是耀眼的那尊绣神。”张萌话说到这里,单纯可爱的天绣仿佛又被张萌举到了云端,捧上了天空,蒙灯得只剩下了一个劲儿的哭,天绣一生就爱听这样哄人的称赞好话,她打小就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她的绣品里这种天真烂漫的元素太多,给绣品赋予了那种特殊的内涵,绣品才有了征服天下人的真魔性。
张萌继续说道:“我哥要走了,我哥上前线作战,他抽空儿教我武学的机会难得,借洞房花烛夜之际,原订今晚我哥演示金刚拳全套拳法,分快慢两种打法,同时纠正我跟嫂子在金刚拳里的错误,按理说这是半年的教程,我们利用仅有的一夜来完成,时间紧迫。我要学好功夫,要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这份家业,更能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天绣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张萌起身要走,她才缓过来那股幸福的哭劲,急附和道:“好样的!这十多年,我董天绣没白等你!”
张澜、姜海峰、罗振坤观礼毕,张澜又盘亘数日,姜、罗两人的伤情也恢复得差不多,张澜把金刚拳悉数相授,才告辞二叔二婶等众人的相送,张萌跟天绣送在最前头,张萌觉得哥的帮助最大,最有用,对自己有再造之功,而天绣则是感激张澜劝服了犟眼子的张萌,张澜骑上马后,于美玲喊:“过阶段,我去找你们!”
仨人骑上战马上战场,临近他们曾经撕杀战斗过的地方,心情很是激动,一晃离开主战场几个月的时间,虽说是快来到年关了,天寒地冻,但三人没在意天气的寒冷,越往北走,越是寒冷,三个人能重上战场,个个心潮澎湃。
三人在马上是冻鼻子又冻脸,尽管狗皮帽子是好东西,也难抵抗冬天的寒冷,那脚冻得跟猫咬的一样疼,张澜把缰绳交给姜海峰,先下马跟跑,罗振坤也学着交了缰绳跟跑,张澜跑了一会儿对罗振坤说:“都说有踏雪无痕的功夫,不知道是咋个练法?能不能就是草上飞的方法?”说话间两个真提气飞行起来,回头看来,虽说在雪地里踩下去很浅,毕竟还是有脚印,张澜对罗振坤说道:“看来,咱们的路数不对,也许有人会这门功夫,咱们虽说没做到踏雪无痕,但,咱们做到了踏雪无声也是十分难得……”罗振坤附合道:“应该是有人做到了,否则,哪里来的功夫名称?”轮到姜海峰也是脚印子留在白白的雪地上,只是较轻,表面浮雪留有轻薄的脚印,没深陷进到大雪壳子里。
三个人刚到祖大寿的面前,祖大寿便将新传下来的朱批折子拿给张澜看,张澜看后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在大营里露面。”祖大寿也很无奈,忙道:“江山是圣上的江山,他想用谁?他防着谁?都是他自己的事,当今圣上认定的,谁劝说都是听不进去的,咱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军队就是保家卫国的。咱是保江山稳定的,可是,我离不开你们的帮助和支持,你就别计较了,跟我干你还有计较的地方吗?我对外就叫你张美铃,咱还一起抵御大清……”张澜苦苦地说道:“现在都说成了五台山党羽,我成了专干投敌卖国的党羽之首,怎还能装聋作哑混在军中?我看,就不用了,既然圣上信用太监,把五万个太监分布在各军营中,其用意岂是我改名换姓所能抗衡?再说了,这些宫刑之后的人,都不正常,就跟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一个样,从此,心灵扭曲,心狠手辣,心存歹毒,他们杀人手段残忍无比,永远不留后患,行事没有一点人情味儿,欺上瞒下绝不留下茬口,这些人借用他人之手,更是残暴无比,东林党主要就是这些太监构成,他们才是祸国殃民的恶势力,人家对我恨之入骨,视我为死敌,我已投了敌,哪里还能拼命杀敌?”祖大寿听明白这绕嘴的话,真心挽留张澜,强词夺理道:“你看在哥哥这些年跟你肝胆相照的情份儿上,你私下里再帮帮哥哥!以前咱跟着大帅共盟之誓——粉身碎骨也要跟旗人战斗到底的决心不能放弃呀!”张澜此时是真恼恨皇上,先千刀万剐害了一心死保他江山的大帅,又认定不听王命,不从调遣,兴风作浪的人就是五台山的张澜,这种说法比较冤枉,张澜不直接把自己的寒心说出口,他张澜做事不是沾火就着之人,此朱批算是伤透了张澜的心,不想再给皇上卖命了,正如苦禅所说的话——崇祯先是自毁长城,现在又一点点自掘坟墓……皇上都把话说得这么露骨了,硬说成五台党羽是投敌卖国的先锋……张澜没直接说出恼怒的话,而是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说:“祖大帅,我的大哥,你我都是有了经历的,不再是放个格路屁,当成大新闻传说好几天的年龄,也不再是有屁不好意思整出动静的时候了,其实,我们仨过来,不是来谋事做的,也不是为效皇命而来的,我们就是不想再给你添堵了。我们若来了(军营),各方都不好办,你身边有监军,皇上的耳目除了在大清国没有外,在大明王朝是无所不在,我们再在这里混,对哥哥您的事业肯定是有影响……”其实,自大帅在京城被吊入城后,辽东前线的权利逐渐被各方所削弱,不再像大帅时那样有军权、财权、生杀大权,就算是军中用银子,也是经过请示再由多方核实后才拨款,说到军粮那就更得连连催办,八方拜到才能到位,祖大寿为了这些吃喝大事,天天手忙脚乱,急得是焦头烂额,无力于专心整顿军纪,更谈不上训练新战法,策划新战略,刚动了找回张澜的念头,圣上便在朱批上来了这一手,让祖大寿叫苦不迭,圣上一点战事都不懂,每天只听那几个太监宫女私下里议论,很多时候那议论还很及时贴切,到朝堂之上便成了国策被执行下去,满朝文武竟然是当堂不再多嘴多舌。张澜的这话说得肯定是有道理,但祖大寿又是真舍不得张澜就此走人,袁大帅那时就很依赖于张澜,现在军中的战力及士气较那时已有了差别,所以更需要张澜这样强有力的支持,将士对张澜的信任,借张澜来重振往日之雄风!祖大寿是北方大汉的行事风格,有啥说啥,话来到嘴边不留着,必得说出来的直肠子,本可以不将那个返回来的奏折拿出来,可他直性子就如此,缓拿出来,把人先留住,留住人再共商量对策便不是祖大寿了,祖大寿拿张澜当哥们,对哥们就应该毫不掩饰,四眼相对话说当面,大声强调道:“你以为我干劲冲天吗?我不也是被民族恨,军人的仇所困吗,袁大帅的悲惨遭遇我也是气不公的,我带头抗旨你也是参与者,咱俩的情感应该是共同的。只要你回来,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冲锋陷阵等等都不用你亲自干,你只帮我把队伍战斗士气提升上来就成,不然,将士们没有了必胜的灵魂,我大明军不再是嗷嗷叫的无人敌……”张澜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如果答应下来,再在军中效力,就算皇上不杀头,终是被点名厌弃之人,是皇上的眼中钉,定有不好的结局。此时,尽管说恼恨苦禅到了顶点,但苦禅的话张澜也是听到了地方,特别关于袁大帅被害等话,几年前就把这个结果说出来了……张澜不得不信,知道苦禅的预言有的还正在发生中。如果真甩手走之,确实有很多的江湖恩仇没有了结,自己心里更是无法放得下,说道:“我帮你把大清国所有的武林高手清理掉,主要是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还有历月坤、胡凯等得道的高人,以及超级高人的孵化器——苦禅妖僧,这些可是大清八旗军超级利剑死士,个个都是万人敌,我帮你解决掉了大清国的利爪和尖牙,削弱了八旗战斗力,又解决了我的仇恨问题,对江湖,对武林,我也是在作应该做的。”张澜的这话祖大寿听得明白,一方面没有招惹到圣上的忌讳,实际上又是真正在帮自己,帮大明朝拔掉大清国最厉害的利爪和尖牙,其难度可以想象,尤其是大清那几位得道的真君,特别是苦禅,那不单单是大清的元老级的人物,是殿堂里的那尊大神,能把大清国的神搬倒,那等于为国为民为朝廷出了大力,其难度祖大寿能不知道吗?这可是袁大帅当年的理想和夙愿,张澜若把这个完成,就是比天还要大的功劳!自己再在全国招募武林高手来增加战斗力,来提高士气……这样一想也就不再强调留张澜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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