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纳闷儿：“你不是天地灵气所化吗？”
“哎呀，是天地灵气所化！但后土娘娘‘生’我的时候，怕是担心上界被知晓吧，她用了大量的地灵气，天灵气少之又少。
就是一种失衡的状态，也就是说，我这具身体听着挺牛逼，实际上是个残次品。所以要等到身体升级后，才能吸纳上界的灵气。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的符箓为什么在上界失灵？”
沈楚白回答得轻轻松松，但我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这小子从见到我的时候，就有意和我比来比去。现在我能正常吸纳上界灵气，继续修行，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尤其是经历了昆吾宴的牺牲，换来了他的符箓仙根。没有了昆吾宴，也就是说，沈楚白连最后的底牌也没有了。这小子安全感极差，现在的他，心里不一定怎么着急，赶快找个机缘，把自己的身体也重新淬练一番呢！
“但是，我琢磨着吧，这茶楼能明目张胆用在基石上铺满灵气，肯定不会让人轻易把灵气吸了去。没准儿灵气里融合了什么毒素啥的，你最好还是别动天灵珠。”
“嗯，知道了！”我主打就是一个听劝。
我们抬脚正欲迈进茶楼，就被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拦了下来。
沈楚白皱着眉头看向乞丐，只见乞丐穿着一身灰色破洞的衲衣，一手端着一个石钵，一手提着一把破扇子。虽然没什么诡异的臭味儿，但他的样子看着就是几百年没洗澡了，从下到下，积累了一层黑乎乎的皴泥儿。
沈楚白忍不了了，他急忙甩开乞丐的脏手：“你是济公吗？怎么中层天境还有这么埋汰的人存在？”
乞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哎，小仙就是cosplay一下降龙罗汉而已嘛！”
沈楚白瞪着眼睛看了看我，一脸的惊讶和无奈：“谁也没告诉我过，上界的人也学外语啊！”
“也没人告诉我！”我附和了一声。
然后就一眼瞥见乞丐胸前还挂着一个破旧的胸牌，胸牌上显现着一个再眼熟不过的东西——微信收款二维码……
烤考拉的！
小时候，被上门讨饭的乞丐熊；大一点儿了，被地铁上的乞丐熊；成年了，被阴间的一群讨债鬼熊；此时此刻，被上界中层天境的乞丐熊……
乞丐把扇子掖到腋下，提起二维码胸牌：“两位小兄弟，是刚入上界的新人吧！小仙上界‘包打听’——谛听！一条信息，一万天币，信息真实有效，如假，偿金十万！童叟无欺，嘿嘿！”
……
我看着他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大黑脸，实在不敢相信：“你就是地藏菩萨身边的那只白犬？不是说，你在阴间协助十殿阎罗……”
我话还没问完，谛听就解释道：“自然是有人先一步把我派到这里，来守株待兔喽！”
“谁？”
“猜！”
我和沈楚白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北太帝君！”
“宾果！答对，免费送你们一条信息：这里中层天境四座天城之一——幻灵城！”
沈楚白急眼了：“用你说啊！城门上写着呢！”
谛听有点意外：“哟，你们认得古汉语？”
我抿了抿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只狗交流！突然感觉，还是我的猫妖更可爱！
“既然认得，那小仙就不用费心思给你们讲解啦！”
然后，他就从破衲衣里掏出一本旧得飞边子的书卷来。
“《中层天境本地通》！此书卷全是由小仙用古汉语撰写，详细记载着此地的地形地貌，城池势力，各种仙榜，风云神仙……等等等等！你们想要了解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查找到！
这就是本天境的大字典，数据库！价值连城，哦不，是有价无市！看你们初来乍道，也没有几个钱。这样吧，看在北太帝君的面子上，卖你们十万天币得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楚白气得咬得后槽牙吱吱响。
我依旧是态度温和的对谛听说道：“你又不常在上界待着，天币也不太用得上。不如，我给你转冥币吧，回去上班，可以买点奶茶、可乐什么的！”
谛听小脸更黑了：“我那叫什么上班呀，地府从来都不给工资，最多，我就是个免费的义工！哼！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要在上界来一次疯狂大采购，慰劳慰劳自己做午马那么多年！
你们俩痛快点儿啊，小仙就要天币。
再说了，死人才收冥币呢！”
沈楚白气坏了：“不行是吗？那你就什么也别要了！”
眨眼的功夫，那本《中层天境本地通》就被沈楚白抢到了手。谛听则是顶着一个乌眼青，嚎出了狗叫：“打人犯法知不知道！”
沈楚白笑了笑：“敲诈勒索犯不犯？”
谛听随后一怔，就在我想好好安慰他一下的时候，他突然从原地消失了。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沈楚白就乐了：“跑了！人家北太帝君定是要他把这本书卷送到你我二人手上的，他是想来个中间商赚差价。书卷上全是帝君的气息，根本就不是谛听编撰的！这个大骗子！”
我将书卷接过，上面确实留有北太帝君的气息。
但当我打开书卷后，才发现沈楚白还真就冤枉谛听了。书卷上的古汉字，全都布满了谛听的气息，说明这本书卷，还真是人家精心编撰的。
沈楚白见打错了人，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说谛听“发阴阳神的国难财”，就该挨揍。
算了，就算不该，谛听也跑没影了。
我和沈楚白进了茶楼，找了个偏僻一点的桌子坐了下去，翻开那本书卷，认真研究起中层天境的格局来。
开篇入眼就是一幅手绘地图，谛听的画功简直惨不忍睹。我们一度认为，它是用甲骨文画的地图……
好在，那些符号还算生动形象，多少能看出哪些是城池，哪些是高山流水。
研究了半天，对于中层天境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沈楚白突然灵光一现：“我说这图怎么有点眼熟呢！”然后，他把书卷转了四十五度，又说道：“这回你再看！”
哦，明白了，这是谛听画了一幅抽象派的八卦图……
八个方位，八座城池。
正南离位的城池，名为幻灵；正北坎位的城池，名为玄雪；正东震位的城池，名为风璃；正西兑位的城池，名为阡漠。
此外四个方位上的四座城，名字叫的就比较直白了：东南巽极城、西南坤极城、东北艮极城和西北乾极城。
看来，这中层天境是由上界八极神所掌控了。
据书卷上记载，在中层天境生活的人，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神仙。一般都是些人仙和鬼仙。人仙呢，就是修成神仙的人类；鬼仙可不是鬼，而是品阶最低等的仙人。
他们的修为等级，基本都在初重升仙境，少有中重破空境。毕竟如果能突破九重破空，就能进入高重神渡，那就可以升入上界的高层天境了。
始祖比干就是九阶升仙境，这是不是就能说明，他就在中层天境！
不只是他，还有我的命盘！
青冥入世时，上界设定了一个九世转生命盘。也是通过在命盘上动了手脚，让我这第九世，多了一个内卷的竞争对手，阴阳神另一个继承者。我若想把命运把控在自己手里，必然要找到自己的命盘才行。
“初言，你发什么呆呢？”沈楚白挥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没事儿，就是在想，这里的人们修为程度不是很高。我始姐比干是九阶升仙境，他会不会就在中层天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