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宋雨看了一眼电子屏，“这才开了一个钟头。你再睡一会儿，乖，我开车之前都睡了两个钟头呢。”
    杜萌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她，“那说好了，我再睡一个小时，就来换你。”
    “没问题。”宋雨微笑着说道。
    杜萌又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随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车灯把前方的黑暗切割成两半，道路两侧的深绿色影子就像一些巨大的怪物，鸟群安静地掠过森林，没有发出任何鸣叫，只有震动翅膀的声音。
    如果仔细分辨，道路左侧时不时就会窜出一些昆虫、青蛙或者其它小动物，沉默而迅速地越过公路，而后消失在森林里。
    陪着宋雨的，除了身边安睡的杜萌，还有时不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宋雨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数量，20、35、18……
    闹钟再次响起，宋雨降下车速踩了刹车，而后解下了安全带。
    杜萌关掉闹钟，解下安全带开门下车，在路过宋雨身边的时候突然抱住了她。
    “不要紧张，我在呢。”她低声说道。
    这个拥抱一触即放，还没等宋雨反应过来，杜萌已经离开她，走向了驾驶位。
    宋雨面色复杂地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拿起放在杯架上的手机，开始设定闹钟。
    杜萌启动车辆，在引擎声中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安心，可我也发现了。没事的，我们努力赶路，一定会没事的。”
    “嗯。”宋雨应了一声，打开系统界面确认了一下生存点，496\/750，可以再买20瓶汽油。
    旁边的生命值引起了她的注意：83点，比赶路之前，降了10点。
    是因为不睡觉吗？
    对方也要开车，这件事情，她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我生命值掉了十点。”宋雨说道，“你一会儿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杜萌注视着前方说道。
    宋雨打开系统商城，买好汽油，连同刚才买的那40瓶，一起放进储物柜里。
    里面正好10组汽油，占了10个格子。
    等等，开车之前不是只有6组吗？
    “你买汽油了？”宋雨问道。
    “买了20瓶，在储物柜里。”杜萌回答道。
    数量对上了。
    宋雨关上所有界面，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
    前进中的车辆有一种轻微而稳定的晃动频率，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如期吵醒时，还没等她说话，杜萌抢先说道，“我还不累，你再睡会儿。”
    “你……确定吗？”宋雨担心地说道。
    “非常确定。再说了，累一点正好睡，路都是直的，不会出车祸，放心吧。”杜萌自信地说道。
    她说得相当有道理，宋雨重新设定闹钟，再次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钟，宋雨醒来的时候，杜萌没再坚持。她换到副驾驶上定好闹钟，然后两眼一闭准备睡觉。
    宋雨深呼吸了几下，发动车辆，继续向前驶去。
    这一次，她没再听到击杀怪物的声音。
    早上六点钟，系统提示和突然降下的大雨声，一起响了起来。
    【当前任务已完成……】
    天色还是如墨般漆黑，完全没有要亮的迹象。
    雨滴打在车身上，声音比以往都要大一些。
    “你改了闹钟时间？”杜萌问道。
    “嗯……只是收进背包了。”宋雨有些心虚地说道。
    “停车吧，该吃饭了。”杜萌无奈地说道。
    宋雨踩下刹车，杜萌随即解下安全带，在对着车门的位置上撑开了雨棚。
    “快来。”她催促道，“节约时间。”
    宋雨只得挪到副驾驶上，下车蹲在了离草丛比较近的位置上。
    这条马路承载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有每晚怪物的残躯、血水、烧火倒掉的炉灰、排泄物和卫生纸……
    承载最多的，还是没完没了的雨水。
    在蹲坑的时间里，宋雨打开系统界面看了一眼。
    【系统时间：第10天，06:02】
    【今日天气：大到暴雨，日间最高气温30度，夜间最低气温20度，平均气温24度。】
    生存点和经验值都涨了10点，和每天早上一样。
    饱腹值降到了18点，【重度饥饿状态】，饮水值也差不多。
    生命值降到了68点，其它数值没有变化。
    “你生命值降了吗？”宋雨问道。
    杜萌打开界面看了一眼，“降了5点。”
    “12点之后不睡觉，一个小时降5点。”宋雨得出了结论。
    问题不大，一会儿找药剂师姐姐搞瓶回血药水喝一喝。
    把卫生纸扔进草丛里，两人接着雨水洗了洗手，宋雨走到车厢边，开始了一顿折腾。
    所有的凉白开、饮用水、泡面、糖、可乐、硬面包、水果罐头、肉罐头、二锅头、消毒液通通放进背包里，然后倒腾到车载储物柜上。
    再然后是止血绷带、湿巾、酒精、止疼药、外用药膏、打火机、装木棍的袋子、强光手电、防潮垫、防风绳、毛巾和干净衣服。
    怎么一搞，背包已经全满了。
    她又倒腾了一趟，腾出空间之后，把木匠工具箱、修车工具箱、切割锯、取暖器、保暖睡袋、脸盆、两个塑料桶装进背包里。
    手指划过塑料桶旁边那些大木桶，她发现里面的水都是接近全满的。
    之前杜萌撑着不睡觉，大概就是为了把这些大桶尽量接满一点。
    水也不用全倒腾过来，两个塑料桶加起来就有一百多升水，足够用了。
    最后宋雨从杂物柜里翻出一个袋子打开，取出许久未用的锁头，把车厢锁了起来。
    上车之后，她把这些东西全都放进了车载储物柜。
    “有用的东西全在里面。”她指着储物柜说道，“车厢钥匙也在。”
    “知道了。”杜萌倒空一个汽油瓶，塞回储物柜里，拧好了油箱盖，随后递给她一个饭盒，“你先吃。”
    她自己则开门下车，收起了蓝色雨棚。
    昨晚留的烤鸡还是热乎的，宋雨吃完一块，一看属性面板，恢复了53点饱腹值。
    她拧开一瓶凉白开，咕咚咕咚地喝完，然后点开好友聊天，给药剂师姐姐发去了信息。
    位面快递员：姐姐，回血药水还有吗？
    大概是对方也没有出发，回复得很快。
    生如夏华：有几瓶，是昨晚做出来的。
    位面快递员：昨晚连夜赶路，生命值掉了一点。对了，昨晚看见小动物迁徙，姐姐今天抓紧点。
    生如夏华：好的，谢谢你。生命药水给我20一份吧，你要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