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照耀出一道光束，似乎比以往更为明亮一些。光束中漂浮着的雾气就像一颗颗极小的珍珠，闪烁着淡淡的柔和光芒。
稍远处的风景都像盖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要不是这么冷，还是有点美的。”杜萌蹲在地上说道。
“冷也美，这都不是一回事。”宋雨反驳道。
杜萌开始胡扯了起来，“人看到的世界是很主观的。每个人眼里的视觉细胞都不一样，哪怕不是色盲，看到的颜色也多少有点差别。
传到脑子里面，还得处理一下。所以人的眼睛相当于摄像头，脑子相当于显卡，型号不一样显示出来的东西差远了。”
“所以这跟冷有什么关系？”宋雨追问道。
“冷……就会影响显卡性能。”杜萌完美地衔接上了。
宋雨竖起了大拇指，“可以，不愧是你。”
两人解决完晨间问题、洗干净手之后，电锅里的水也开了。煮点挂面拌一拌，又是一顿兔肉拌面。
“总算吃完了，今天吃米饭。”杜萌洗干净锅，把密封罐里剩下的大米全都倒了进去。
太阳渐渐从东方的山峦后探出了半张脸，映出了一大片浅金、淡红与紫罗兰色相交织的朝霞。
近处的雾气淡若轻纱，而远处的雾气萦绕在山谷间，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我显卡好了。”杜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
宋雨笑了笑，“嗯。”
可惜车速没有朝霞那么美，已经降到了60公里每小时。直到雾气完全散去，太阳升到了很高的地方，车速才恢复到了昨晚的水平。
山上树木不多，只在很远的地方偶尔能见到几棵。车辆前方遍布荒草，要说和真正的山地有什么区别——方向仪规划好的道路前方，没有石头。
而稍远的山地上就不是这样了。它们或零零散散，或堆积成小山，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头散布在山坡上，看起来荒凉又粗犷。
感谢方向仪，感谢自动驾驶。在这种山路上手动开车，恐怕光绕石头就很费劲。
午饭吃的是松茸和牛肝菌炖鹿肉，配米饭。
鹿肉鲜美柔嫩入口即化，牛肝菌香气浓郁而有弹性，松茸有一种奇特的木质香，三种味道交融得浑然天成。
“顶级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处理。”杜萌放下碗，心满意足地赞叹道。
“主要是厨艺好。”宋雨收起碗筷，走到水槽边，简单洗了一下。
【污染】刚来的时候，她俩都挺难受的。然而两天过去了，宋雨发现要是省着用，一天三十升水也是够的。
现在所有存水加起来有一吨多，其实能用很久。
将近四点钟，扫描系统突然发出了提示。
【东侧五公里内有河流。】
宋雨往东边看了一眼，路况相当堪忧。
即便如此，她还是打了一把方向盘，绕着地上的灌木丛和乱石堆，七拐八弯地向着东边开去。
十多分钟后，两人站在了一条大河的边上。它藏在山丘低处的河谷里，要不是有探测仪提醒，估计还发现不了。
两人没去理会那些纷纷离去的水鸟，先是快步走到岸边，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天然河水：具有流动性的淡水，每100ml可以提供10点饮水值，安全度：较高（腹泻概率30%），食用方法：烧开或消毒后饮用，额外效果：无】
“能用！”宋雨赶紧取出车辆，从储物柜里取出了抽水泵和所有的空桶。
给这些感染了虫卵的木桶清洗消毒，花了不少时间。
清澈的水开始流进大木桶里，宋雨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净水片数量不够。要不，都塞进冰箱？”
“可行。以后肉类要是没地方放，都扔到冷冻格。”杜萌马上同意了。
宋雨接水的时候，杜萌取出鸡骨头、鹿骨头，锯了一截树干当菜板，在上面叮呤咣啷一顿剁。
全都剁好后，她站在宋雨的下游把骨头清洗干净，用几个塑料袋装好，塞进了一个超大号的垃圾袋里。
“打算冻起来？”宋雨看着她的动作问道。
“对，留着当备用餐。”杜萌回答道。
除去备用车上两个装着自来水的大桶，现在的空桶有73个。用抽水泵有一个优点，接满的桶规格一致，可以堆叠。
今天消耗的时间太多，又装了这么多大桶，宋雨也就没折腾那些汽油瓶。
全都忙活完之后，天都黑了。两人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河岸，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取出车辆，重新坐了上去。
“有水了，我们明天吃鹿心肝。要不炒着吃吧。”杜萌提议道。
“行。”宋雨马上同意了。
想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干菜里面有蒜苗，放一点提味吧。”
“哎，我发现你现在使唤人可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啊！”
“那我来炒。”
“不用！我得把勤快保持住，万一堕落下去没有边，那可就糟了。”
“所以你的自律小人，现在是勤快。”
“是啊，不错吧。我妈要是知道有人说我勤快，做梦都会笑醒！”
晚上十点多钟，宋雨停下车，看着电子屏上的位置信息说道，“今天跑得比昨天慢，总体来说还好，三天跑了三千多公里了。”
杜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进展可喜，我去洗个澡。”
存水多到如此程度，确实可以随便洗澡了。热水器用着很方便，耗电量四舍五入接近于无。
“冲，我也冲一下。”宋雨回应道。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今天是游戏第48天，早上7点整。今日天气：雾转晴……】
宋雨照旧在黑漆漆的天色中起床、热饭。灰水已经攒了不少，今天倒是不用出去蹲坑了。
大概是连续几顿的兔肉让杜萌吃腻了，昨天的鹿肉她炖得不多，早上刚好吃完。
吃饱喝足，杜萌用压力锅煮上米饭，两人坐到前排座位上，继续向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