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前宋人们呼啦啦围了上来,围着中央不会说话的兄弟,相同的衣甲相同的色,躺着的和站着的一样。
营口透过阳光的门梁投下阴影,营门外我脸溅血迹的穿过阴影,生前那个阴狠的目光至今仍在眼前。
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
千年以后,我曾经被一个贪婪地蠢货恐吓,北京安置工作,说安置我那人厉害,说那人恶的吃人。
冷不防听到这话,我心下冷笑,面上没说什么。
吃人,你见过吃人吗?
那个蠢货是亲戚,是动了我们军饷,必灭一门的货色。
吃人?来,试试。
至今我暗去的身影里还在冷笑
生前此次大战,最终命令下达
吃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满江红》,故宋岳武穆传世名篇,都听过吧,这句词,你以为这是岳武穆在豪放?哈哈,后世看到解释是武穆在豪放壮怀我哈哈大笑,没打过血阵的东西,瞎给你祖宗解释什么!
没半点豪放,因为是真的,确实吃。
中华族军队本来就是吃人军队,刲尸继廪,岳家军吃过,最骁勇刚烈的军队都吃过,我们也吃过。
不然你以为祖宗是个什么样?
战场上小规模交手还活着的敌方伤兵杀死吃肉,吃人不能一下突然全展开,好多将士心里有抵触,包括我,但是,没有办法,必须吃,因为仗还要打。
吃人肉,是个人都不想,但是,没有办法。
我前世战场上见过死人脂肪,一大块红肉上黄粒脂肪黏在肉上。
人的脂肪和猪纯白的脂肪不一样,人脂肪带色。
别奇怪,我吃过人肉。
天魂一幕,手捧一块生人肉,红肉顶上黏着一粒粒黄色脂肪。
知道人肉是什么味吗?
烤出来的人肉必要时刻可以不用放盐,因为人肉有咸味。
我吃过人肉,死人肉。
没有粮食只有吃死人肉,不然你吃什么?是恶心,倒胃倒得厉害,咽不下去,嗓子眼里冒酸水恶心得不得了。
但你也只能吃,不然饿死。
我们早已丧失人性,在战场上人性是最多余的东西,他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没有办法,粮道已绝,为了打下去,我们只能吃人肉。
吃了最难的第一口之后,将士们沉默的出营,捡死人。
本部天魂;我们最饿的时候出去捡死人肉吃,我们只吃敌人,看到自己人的时候无比痛苦,决不会吃!
“将军令”
“吃肉!”
粮草已绝,我以将军身份下令,将所有穿蒙古铠甲的尸体全部割下肉,收集所有能燃烧的死人衣物木头烤肉。
最英勇的兄弟骑着战马冲出营垒,将一个烤熟的头颅丢向蒙古阵营,狂呼的兄弟让所有的蒙古人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只要蒙古人还没有死光,我们的人肉就不会断绝!
蒙古人不信,也更不服。
角号响过,一大群蒙古铁骑旋风般冲出营寨,身后步卒密密麻麻。
结果一接阵,蒙古人发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汉人残暴的奋不顾身,甚至有跳起来把蒙古人撞下战马拽开面具撕咬脸上的肉,那种野蛮的兽化之前从未见过。
战马嘶鸣着,一群饥饿至极的人围上伸手拉下蒙古骑兵,至今蒙古骑兵眼神里的恐惧还在眼前。
拔出刀插上脖颈,喷出的血直接咽,生啃脸上的肉,啃完一脸血的犹如鬼神接继冲杀,凄惨的眼白恐怖的吊在脸上。
恐怖的狂啸中尸浪血海,战马惊恐的嘶鸣后退,蒙古人彻底胆寒。
阵后的蒙古将领呆愣许久,下令退兵。
他们已经不想再和我们打了,其实打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前面蒙古人硬着头皮打完,后面奴降军看到我们两腿直打晃。
数日后,蒙军撤兵,重骑盯在阵后,严防我突然发难。其实对于蒙古将领来说,这样一支野兽一样的军队,如果想吃掉他们,本部所付出的牺牲将是无法接受的。
缭绕的烟雾已逐渐散去,战场上似乎还飘着人肉烧焦的气味。
蒙古人心有余悸的走了,不为其他,他们最了解一支吃人的军队到底有多可怕。
很简单,因为蒙古人,也会吃人。
三峰山之战,拖雷就是这样过来的,吃人翻路。
一旦吃过人的部队,极为野蛮凶残,非常恐怖。
不分蒙汉
我们也是吃过人的,吃人军队,战场上一度让蒙古人胆寒。
谁也不想同这样的厉鬼军队对决,不想,绝不
永不
这样的战争,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到了后世,我骨子里的凶性也远超常人。
我有时在想,前世打成这样,为了家国,只能说这个信念,支撑我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步步走了下去。
家国之上,没有回头之路了。
“将军!”
一声呼唤,我转过头,看到身前那兄弟还翻着眼白,那股子凶光真没见过,我带着悲哀,看了他一眼,
他或许也知道无意中吓到了将军,那兄弟低低头,不再言语了。
仗打完了,满山沟的尸体,纵横交错,有宋人的,也有蒙军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战场上,鼻腔里刺鼻的血腥味,我生平第一次这样厌恶战争。
我早就不想打了
走过战场,血腥味刺的浓重,血味腐败的时候腥味最重,仔细闻的话还能分辨,刚死的微散甜味,死久的就是霉臭味,可能死人见多的主都知道。
人命就好像稻草一样,乱世里人命根本不值钱,死人了随便挖个坑一埋了事,有时候打的惨了甚至连埋都顾不得埋,好多都被弃尸荒野,任由狼拉狗叼。
更惨的都见过,活地狱,你们见过活地狱吗?大白天的,老鼠就在地上跑,还没死透的人上去就咬。
鼠口争食
争的是死人
尸横遍野,我叹了口气,垂头不语,身后火烟缭绕,一个个走出营门的将士,自发的收尸埋葬。
所有尸体,全部掩埋
包括蒙军
下葬前所有宋军遗体一个个挖好坑,好好安葬,蒙军尸体被集中在一个大坑里,抛进掩埋。
一个个刻好木碑,名姓军职,立于坟前。
结果就在时候,有一个弟兄,埋不了了。
平日里乱喊人家小名,结果弄到最后,连人家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知道他叫什麽吗?”
“知道的都在那了”
回答的人指了指不远处密密的坟头,别别头走了。
乱喊人家小名,真名没人记,结果现在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法写,死了阎王爷都不认。
不能让他成了个孤魂野鬼,还活着的兄弟只能含泪把他安葬在宋军坟地里,和生前战死的兄弟一同长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