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将军!”
升起的将帐里,一张张生气蓬勃的脸,按着帐中将列序位,高呼着自己的姓氏,前称末将,参见将军。
记忆里的我呆呆地站在主位,望着下列众将
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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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魂影幕 黎明初露,灰暗的夜色中,跨过原野的南宋骑兵
夏天天亮的早,冬天晚,回营的骑兵们还披着淡淡的夜色。
铅灰色的重云,无声的弥漫了天际
天际中飘着纷纷的雪花,雪中的营垒,整齐树立的将士手拄长枪,只余鼻际间时时飘绕的白气,白气弥漫,白雾喷涌。
一声马嘶,营中我翻身下马,大步踏往将帐。
前日的南国雨雪霏霏,今日忽降大雪,滴落雨水的树叶结了冰,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听着就像甲叶碰撞的声音。
挑起帘幕,帐中诸将已经等我多时了。
“将军!”
“得手了”
幕边将士眼中满是欣喜,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将军大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染着血迹的竹筒放在案几,身旁众将围了上来。日前军中斥候发现了一支蒙军运粮队,趁夜袭击,利用骑军来去如风的速度,我们带着几百袋粮草回了军营。
突袭中蒙军营地火焰升天,撤离前手上全是血拿出个空竹筒一刀插在粮袋上,水银泻地般洒出的粮食迅速淹满了竹筒。
冒险?不错,因军中已近绝粮。
围上前的军将看着一个熊罴般的汉子拆开竹筒,小心的把筒中的粮食倒到手心闻了闻;
“将军,新打的粟米,真是香!”
说罢生抓起手心的粟米吞入口中,转手递下竹筒。
他是我生死相随的兄弟,很遗憾记不清他的姓氏了,只能记得他像猛虎般的英勇,使着一口青龙偃月刀的虎烈将军。
“诸位,军中什么情况也都清楚,无需多言”
“各军加派斥候,粮草上想点办法。”
望着生气勃发的众将,我环臂而言,众将中一人抬头相望;
“不错,将军”
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鹰扬。
“是该想点办法了”
就眼前这个局面,大的要塌,小的要倒,不想办法,那就只能饿死了。
而这个办法只能从蒙古人身上想,蒙军绝灭的屠杀下,周边宋人已亡逃一空,军粮无处补充。后援无继,粮草时断时续,此世军中已多日不见后方输送粮草。
知道已经打光了,没办法了。
短暂的休歇后,远出的游骑斥候侦知到了一队蒙军粮队。
情况探好,出去打粮!
出去打粮,底气来源于军中的赫赫凶威。
凶名赫赫,杀人杀出来的威名。
当时我所在军中是有名声的,血战累继,屡次得到朝廷封赏,数十年延续的军名,给了我这份底气。
然而啊,名声太大了不一定好。
树大招风,将军的赫赫威名让最迟钝的蠢货都会像猎狗一样警惕!
营中留下三千人,其余人马跟我出营,劫粮!
不得不去
可能生死见得多了,当时出去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一日,我带着数千人马踏出军营,出去前我甩了甩头,好像要把什么不好的东西甩出去一样。
待我远去以后,远处一队蒙古游骑,不动声色的隔绝了两军的联路。
刚开始蒙古人并未把我视作心腹之患,只是按照草原民族的习惯把我们当做狡猾的野兽严加防范而已。可当我们的英名传遍天下,亲诏赏赐,一场接一场的空前血战就来临了。
我走之后,蒙军不日大举袭营
“杀!”
呼声中鲜血溅射,倒去的宋军将士手握长刀,热血泼下,化去了身下的一捧薄雪。
早已雪止的南国,雪下的快化的也快,只剩薄雪掩映的地面,泥土泛着潮湿,空气中一片寒意,呼吸间寒气如刀。
大地泛着泥泞,并不适合骑兵。
袭营的蒙军驱策战马略显迟滞,遭受相当的损失后丢下不少尸体退出营地,向营边的后山退去。
当时我们是驻扎在山地附近的平原,因为我军力单薄无法做到严密防守,只能加固大营守备,所以蒙军有可退之机。
“追!”
一看蒙军跑了,杀红眼的宋军当场决定追击,留守的两员将军鹰扬虎烈一碰,虎烈将军带人出去追,留下千人镇守营地。
算脚程我也快回来了,又是短距追击,所以,敢于出营一战。
“儿郎们,追啊!”
骑着战马的宋军将官冲在最前,山谷中隐隐看到蒙军队列后,加速冲锋的虎烈将军,马背上猛的直起身蹬着马镫夹着马腹连标两矛。
短矛飞去,蒙军骑兵应声落马。
也就在这时,蒙军骑队忽然左右分驰,冲向两侧峡谷的队列之中,一座简陋的木寨出现在了眼前。
战马嘶鸣,勒住战马的宋军将军右手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