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南部的旗山。
这里是一处优质的铁矿山。
矿场上几百名工人正在辛勤的采矿。无数泛着粉红色的铁矿石被工人用铁镐铁锤开凿下来,再用特制的小推车拉到附近的粉碎场进行粉碎。
粉碎场的主要工具就是数百斤重的石杵样的巨大磨盘块儿,它们利用杠杆原理被吊在长木杆的一头,当另一头的绳子被松开后,巨大的磨盘狠狠的砸向地面的铁矿石。
铁矿石被粉碎后还要经过进一步的筛检,过大不容易提炼铁质,太碎了有容易堵塞风道和板结。挑选合格的铁矿石被运往冶铁炉进行冶炼。
矿主金大生五十多岁,一身的麻布衣衫,浑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他刚刚从炼铁炉旁边过来,今天中午吃的有些凉,闹肚子。
当他急匆匆的跑进东北角的茅厕,忽然茅厕中闪出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看着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自己雇的工人,正欲出声询问,却不想那个年轻人的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明闪闪的匕首。
金大生的脑袋猛的一个激灵,他转身就要往茅厕外跑,却被年轻人冲上前来,一把匕首直接扎在了金大生的胸口上。
金大生仅仅是哎吆了一声,整个的身子就软了下去。匕首正好差在他的心脏位置,这个年轻人是个手法极为熟练的杀手。
年轻人把金大生的尸体拖到茅厕中,急匆匆的往矿场后面一处无人的小山路奔去。
当有一名工人来如厕发现金大生的尸体惊呼出声时,那名年轻人早已没了踪迹。
在鲁城南部有数处居民区。
在一处居民区里有一座进深两层的院落。后面的这出院落有五间北屋。
正中间的北屋中的在一处案几前跪坐的正是金阳许家的刘小姐许千彤。
而在她的周围还跪坐着七八名全身劲装的汉子。其中领头的正是金雕。而那名刚刚杀了矿主金大生的年轻人也在人群中。
“金雕,我给你说过不许弄出人命!为何不听本小姐吩咐!”许千彤满脸怒色,对着金雕大声呵斥道。
“小姐,那个金大生是软硬不吃,兄弟们几次三番的找上他的门去,我们承包也可以,把他的铁胚全部买下来也可以,可是这个老头子执意要卖给鲁家。小人才擅作主张派人杀了他。”金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敬畏。
“唉!罢了!金大生乃是鲁炳男的娘舅,他的矿场就是鲁家帮助他开办起来的。他岂会拆鲁家的墙角?”许千彤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做了,我们就尽量的周旋吧!”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
“鲁国五处矿场,规模最大的是鲁王刘余的矿场,年产铁约五万斤。再就是鲁炳氏家族的两处。总产量约七八万斤。另一处我们和矿主已经签订了合约,他的所有铁胚我们以高出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全部吃进。而金大生的这处矿年产三四万斤铁胚。“
“鲁王刘余的铁胚必须留一部分打造国内民众的生产生活用的铁器。这样他半年内能卖给鲁炳氏的铁胚最多一万斤。加上鲁炳氏半年的产量四万斤,总数不过五万斤的产能。金大生身亡,铁矿的生产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个矿上半年的出产顶天两万斤。如此整个鲁国半年内的铁胚产量不过七万斤。孔仅的订单若要完成缺口还要三四万斤。”许千彤仔细的分析了一下说道。
“小姐,齐地有数处大的铁矿,如果从齐地往这里调拨,是能够实现这个目标的。”许千彤身边的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无需担心。几天前朝廷已经下了明令,各郡国的铁器没有通关手谕不得私自流转。期限六个月。别说齐国的铁器进到鲁国,就是金阳郡现在外来的铁器一斤也别想流入。”许千彤语气坚定的说道。
“许家主好大的手笔!如此我等无忧了!”中年人面带喜色的举手恭维道。
“哼!”许千彤冷哼了一声,心中却道:“能请动朝廷谕旨,岂是家主的能量!不过,不过我许家是替人家大人物跑腿罢了!”
“密切监视孔仅和鲁家的一举一动!”
“诺!”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四万斤的缺口?”孔仅此时正在鲁炳男给他安排的一处别院内端坐,他的身子下面是一张太师椅,这是他来到鲁国安排田老大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打造了四把椅子,一张八仙桌。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鲁炳男。
“按照我鲁国的总产量差不多半年可以凑到十万斤左右。即使有缺口我可以从齐地调拨。但是前几日的朝廷禁令却断了调拨的路!”
曹炳男指了指孔仅正在看的几枚竹简说道。
孔仅对竹简的字倒也基本能认识,他一直在自学繁体字和隶书。
这几枚竹简是朝廷下发的禁令,主要的意思就是铁器作为战略物资,为了防止铁器流入敌对国家,全国各郡以及封国开展为期六个月的铁器禁运行动。清查各地的铁矿场和铁器作坊。当然国家必须的武器和朝廷需要的铁制器具,如果需要跨地区流动的话,需要报各地地方长官申请,然后报到京都相关有司衙门批准后方可放行。
期限六个月的禁运?而且专门针对铁器,孔仅知道这是针对他来的。但是他心中纳闷的是许家怎么会有如此的能量。
“我因为铁器禁运一事今日专门去了鲁王府一趟。”鲁炳男看了一眼孔仅慢慢说道:“鲁王刘余让我转高您,许家的后台之硬,背景之强可以通天。就是鲁王都不敢得罪许家的后台。鲁炳氏在鲁地根深蒂固,就是鲁王也不会得罪这种原生地的大家族。更何况鲁王刘余的铁矿场所产都是鲁家全盘接着,价格给的比市场价足足高出一成多。所以说鲁家和鲁王的关系很不一般。今日鲁王能告诉鲁炳男许家的背景一事,足以看出两家的交集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