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越听越气。她倒不是跟杜甫一样反战,事实上,战争对她来说是毕生的爱好。她是觉得绝顶啥谣言都信,太幼稚。
她借口对战争话题听不懂,嫣然一笑,走到远处,开始盘算怎么布局狠揍绝顶的小兄弟们。
心上人得追,心上人的小兄弟们得揍。星眸很有原则。
绝顶见星妹子走远,急忙低声对杜甫说:“我刚才故意讲无脑的谣言,就是吐蕃茶叶战争那个……这姑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跟听天书一样。看来,她真的不是星眸假扮的。”
杜甫用关爱幼儿园小盆友的眼神,看着好盆友:“这妹子很明显……就是星眸。她只是装作听不懂。”
绝顶不服气,问眼睛颜色是怎么回事。杜甫的媳妇,跟杜甫一样是老古董,没见过彩云遮月。杜甫百思不得其解,是啊,眼睛咋变了颜色,这个太玄妙了……难道饿的眼蓝了?
绝顶很苦恼:“美人赠我彗星刀……”杜甫当即说:“何以报之……解裙袄。”
绝顶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杜二哥这么正经的人,也开车。
杜甫笑着说:“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玳瑁筵中,小佳人醉倒在你怀中,叹息说芙蓉帐里,对你是无可奈何,任你婆娑。”
绝顶怀疑,对面真的是一向一本正经的杜甫杜二哥吗?不是假扮的吧?
杜甫笑了,甩锅给李白。这是李白写的……李白喜欢开车,杜甫不会开车。
绝顶不怀好意地笑了:“蓬门从此为君开,是你写的吧?”
杜甫干咳了两声,严肃起来:“人家姑娘送给你彗星刀。你就收着。你管那刀是彗星,还是南极老人星!只要是爱你的人送的,那就收。”
杜甫想了想,又说:“曾有人评论我与李白,说我二人是两颗彗星相撞,击出万丈炫目强光。说这话的是你的前大舅子念炎黄。”
大唐民众,跟后世的民众一样,也是谁替民众说人话,民众就骂谁是公知卖国贼。
杜甫写《兵车行》,写《卖炭翁》。民众就说杜甫抹黑大唐,心怀不轨。李白在皇帝面前狂放不羁,民众就“皆曰可杀”。
在民众心中,杜甫和李白就是两个扫帚星。
念炎黄自称厌恶文学,但很激赏被民众厌恶的这两个大诗人。念炎黄故意用民众用的彗星二字,来赞扬这两个大诗人。
念炎黄自己干脆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彗星大侠”,还给最爱的女人泣露,起绰号“彗星美人。”
泣露不领情,生他的气,让他三百年内别碰她。
杜甫开始做总结报告:“你的前大舅子,说我和李白是大唐诗坛的两颗彗星。按我说,你和郭子仪将会成为大唐将坛的两颗崛起的彗星。”
老杜看到闷闷不乐走来的星眸,故意大声让她听到:“我前天偶遇星眸姑娘。星妹子说她最喜欢彗星。”
最后这一句话,顶一万句话。星妹子最喜欢彗星?好,我就好好留着彗星刀!
杜甫离去。绝顶心情开朗,捧起彗星竟天刀,说:“星眸……啊,不,星河鹭……”
星眸猜到了,绝顶从心理上,接受彗星竟天刀了。
杜甫回首,看到星眸的笑靥,心想:“这小姑娘心情好了,正如云破,月来,花弄影。想来小情侣两心相印……今夜风雨声,落红应满径。”
一向古板的杜甫,万没想到这对小情侣比他还古板。星眸和绝顶在杜甫走后,就依依惜别了。
绝顶大步走进白马寺。寺内,游人如织,红男绿女,携手乐游。
不远处,一群人正在高谈阔论。
一个壮年表情神秘:“说到谣言,近来有个童谣很盛行。我说给大家听。”
一个少年说道:“你说的童谣,是不是这两句‘燕市人皆去,函关马不归……’”
壮年一拍大腿:“就是这句,后面说的是,‘人逢山下鬼,环上系罗衣。’”
古人就信这些童谣谶语,每到改朝换代之时,或是风云巨变之日,就会有难懂的童谣谶语大量涌现。
壮年像名侦探柯南一样推理:“燕市人皆去,这一句,不太好理解。不过,我敢肯定,这一句八成说的是渔阳安禄山那里。燕市人皆去,莫非是……南诏国击败唐军,一口气从云南打到长安城。我主万岁惊惶失措,命令安禄山赶紧过来勤王?”
大唐民众一向自信,认为帝国天下第一,但近来谣言四起,铺天盖地。
谣言说得多了,人们就信了。
谣言说大唐跟月亮一样,到最圆的时候,就会开始残缺了。谣言说大唐要有天大的浩劫。
绝顶爱情得意,心情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脑子里都是星河鹭姑娘的笑靥,没时间参与大家的谈论。
少年说道:“安禄山勤王?怎么会?安禄山不趁机起兵,就算对得起老皇帝了。”
一个富家翁说道:“函关马不归,这一句,就更看不明白了。难道是说南诏国打到函谷关?然后转胜为败,被大唐杀得匹马不还?”
算命先生说道:“还有啊,还有啊,人逢山下鬼……山下鬼是个什么鬼?鬼,怎么还山下呢?”
少年说道:“最后一句倒是好解释,环上系罗衣,环,肯定指的是贵妃杨玉环了。”
好几个人追问:“系罗衣是什么意思?”少年答不出来。
绝顶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想着星河鹭。他一脸的痴汉笑。
有人拍拍绝顶的肩膀。绝顶回头看,见是杜甫。
绝顶拉把椅子,杜甫落座。
唐朝时期,新旧家具交替。旧式的跪坐的席子也没退出,椅子桌子已经登场。
绝顶讲起昨夜经历:风清月白,好天良夜,银河飞鹭,他和星河鹭相偎相依,携手看银河看到天亮。
杜甫瞪圆了眼睛……
别误会,老杜不是因为绝顶的单纯而瞪眼。老杜是看到了一个古怪得不能再古怪的人。
只见一个少女身材却丑若嫫母的人,从大殿里翻着跟头摔了出来。
这少女,嘴歪眼斜,脸青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杜甫哪见过这样的奇葩啊?
绝顶是个忘混蛋,撂爪就忘,想不起这姑娘是谁了。
这姑娘正是叶护太子新泡上的妹子:天雨花。
大殿里,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天雨花,你又来!这回冲撞了魔尊,你死定了!”
话音未落,一个大食国打扮的女子从大殿内,凌空飞出。
这女子虽然是大食国人,却来自边疆的呼罗珊地区,身上流的是大食国少数民族的血。她与大食国的阿拉伯民族相貌不同,更接近波斯种族。
阿拉伯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这个女子的眼眸,却是波斯的淡蓝色的!
没错,此女是色目人!她是奉绝顶的前大舅子之命,前来刺杀绝顶的色目人!
金丝凯亚警告过:此人武功远远高过绝顶,若她动手,绝顶必无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