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在城西,叶无忧和二女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会枯燥。
“北夏都城分为东西南北四区,加上中间的皇城,共五个区域,其中城西多工匠,铁匠铺也大多在这里。”夏小莹向叶无忧介绍起来。“在这里有一位名叫杜明远的铸造大师,技艺非凡,找他打造兵刃准没错。”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一间铁匠铺面前,这家铺子前面不是火炉,而是一张木桌,此时正有许多人在排着队。排队的男女都有,大多孔武有力,气息悠长,显然是武者。
夏小莹向木桌后正在登记的一个年轻男子打了个招呼。“杜子清,杜大师在吗?”
正在记着什么东西的青年男子,抬头一看。“原来是小莹姐,你快请进,今天我爹刚好在。”
“太好了,我今天正好有事找杜大师。”夏小莹当即领着叶无忧从木桌旁走了过去。
走过了登记的地方,又穿过一处天井,眼前出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中有八个火炉,火炉旁正有铁匠在煅打着兵器。
在火炉的旁边有一处凉亭,一名老者正在里面喝着茶,看着铁匠们工作,好不惬意。
“杜大师,您老看起来又年轻了。”夏小莹上前施礼。
“原来是你这y头啊,小嘴这么甜,是想让我老头子帮你打兵器吧。”杜明远哈哈一笑,挪移道。
“这次不是我,是我的朋友要打造。”
叶无忧上前一步,施了一礼,“是晚辈要打造一把刀鞘。”
“刀鞘?”杜明远和夏小莹都一愣。
杜明远有些不悦了,如果不是夏小莹介绍来的,而且这年轻人还算有礼貌,他已经要赶人了。刀鞘技术含量低,一般都是由学徒打造,用来练手的。
“小天,你来打造这把刀鞘吧。”杜明远随手叫来了一名小学徒,吩咐道。
“是。”叫小天的走到叶无忧面前。“这位大哥,我需要看看刀的样式和尺寸。”
“好。”叶无忧的手上一直拿着血寒刀,他一层层的打开包着的布匹,露出了血寒刀的刀身。
“等等。”杜明远正在凉亭中喝着茶,看了一眼血寒刀,顿时走了出来。“我可以看一下这把刀吗?”
“前辈请便。”叶无忧将刀递给了杜明远。
杜明远双手捧过刀,神情庄严,他仔细观察着血寒刀,用手轻抚着刀身。良久过后才不舍的将它还给了叶无忧。“好刀,真是绝世好刀。刀身明亮如镜,触之冰寒,应该是千年,不,是万年寒铁所铸。”
“只是刀身显示脉络,乃是用血炼之法淬炼而成,从这把刀的血色来看,应该已经接触过不少人血了。”
“晚辈所杀之人皆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死在这把刀下,绝对是罪有应得。”叶无忧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后悔。
“血炼之刀,多为不详,阁下还是要少造杀戮才好。”杜明远看在夏小莹的面子上,还是多劝了句。“这把刀的刀鞘我来打造吧,如此宝刀,岂可配凡铁。我这里有一块乌金铁,只收你五千两,你可愿意?”
“晚辈愿意。”叶无忧目前并不缺钱,他也希望血寒刀能有一把好刀鞘。
“去把我的乌金铁拿来。”
不久后,小天便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了。
杜明远从盒子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金属,这块金属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但在黑中又有星星点点的金光闪烁,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你先停一下。”杜明远来到一个火炉前,让一个铁匠停下煅打,退到了一边,然后又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了一块布满纹路的金属块。
“是乌金铁和千纹钢,师父是要打造神兵利器吗?”见到杜明远亲自煅造,旁边的铁匠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围了过来。杜明远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现在有机会观摩,徒弟们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杜明远先将乌金铁和千纹钢都放进了火炉中。“鼓风升火。”小天在火炉旁开始鼓起风鼓。风鼓由兽皮缝制,每次鼓风都需要人工拉动,不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了。
待到两块金属都烧得通红,杜明远将它们分别煅打成长条,然后又重叠在一起,反复锤打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杜明远认真的煅打着金属,伴随着有节奏的声音,锻打在一起的复合金属胚开始有了雏形,显示出一把刀鞘的模样。
“刀鞘?”围观的弟子们看着胚子都是不可思议,师父亲自煅打,用的还是乌金铁和千纹钢,只是为做一把刀鞘。
“当!”杜明远捶打了最后一下,停了下来。刀鞘已经完全成形,剩下的就是打磨,加卡扣和挂链。
所有的流程都是杜明远亲手完成,当刀鞘完成后,他将其递给了叶无忧。“你试一下。”
叶无忧接过刀鞘,将血寒刀插了进去。
“咔。”
卡扣扣紧,血寒刀的刀身和刀鞘纹丝合缝,形如一体,通体乌黑又隐约泛着点点金光的刀鞘,低调中又露出几分神异。
“好。”叶无忧越看越喜欢,不愧是大师出品,即使是一把刀鞘,也透着一股非凡气势。
“这是一万两,还请大师收下。”叶无忧递上银票,这把刀鞘加上煅造费用,一万也值了。
杜明远只拿了五千两,剩下的却不收。“五千两是材料钱,看了这把刀,就当是我的工钱了。”
“老夫今日倦了,就不招待各位了。”杜明远满脸疲倦,被徒弟扶往了后面。他年纪比谢洪泰还大,只是制作一把刀鞘,就耗光了全部精力。
“多谢大师。”叶无忧心中赞叹,无论是谢洪泰还是杜明远,他们都是痴迷于铸造的大师,也正是这份痴迷,才让他们取得了别人无法达成的成就。
煅造如此,武道亦是如此,叶无忧心中明悟,向武之心更加坚定起来。
叶无忧取下了背着的斩马刀,这把刀陪伴了他几年了,刀刃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若不是够厚重,早已断了。
叶无忧叹了口气,还是将其放在了旁边炼废的一堆兵器之中,将血寒刀背在了身后。
“走吧。”
三人出了铁匠铺,叶无忧说道:“多谢夏姑娘了,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姑娘吃一顿饭,聊表心意。”
“不必了,我还要向师父复命,就先告辞了。”夏小莹是代其师向亲密之人下请柬的,如今天色已晚,也该去回复了。
“我和小莹姐一起回去。”颜如花和叶无忧在一起总有些怪怪的,选择了和夏小莹一路。
和叶无忧分别后,夏小莹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颜如花虽然神经大条,也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心中有无数疑问,也没有开口。
夏小莹一路急行,来到了皇城旁的一座庞大府邸来。
府邸门前有两名护卫,见到夏小莹都是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