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石止血是三川军医的强项,李无锋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除非…
但那恐怕根本无法避免感染,不过此时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无锋当机立断,立即让军医拿出知语花膏,又屏退众人,吩咐小舞准备好针线和烈酒、火炉。
随后也不再顾忌什么男女之别,直接抽出佩刀小心得将离姜的衣衫一点点划开,露出整个胸腹。
那道不断冒血的细长伤口的外皮已经发卷,李无锋让李清音给离姜强灌下知语花膏。
在仔细观察伤口走向后,稍等片刻就用浸泡在烧开的烈酒中的棉布,将离姜胸前一小段伤口处的血污擦拭干净。
这个时代的酒水自然无法起到高纯度酒精的消毒作用,也只能用烧开的方式尽量提纯,同时也算起到高温杀毒的作用。
但酒精和伤口的碰撞,即便是已经服下镇痛的知语花膏,离姜还是在直冲脑海的猛烈刺痛中清醒了过来。
一见李无锋正盯着自己的不可示人之处做些什么,急怒攻心中就要抬手打去,但奈何全身无力,只能发出嘤嘤的呜鸣声。
李无锋正在专注伤口的整合,没有注意到离姜清醒,好在李清音注意到了她微微发颤的身体。
赶紧过来轻轻拭去离姜深感屈辱的泪水。
而李清音的出现,也让离姜明白了些什么,脸上一红,也就不再动弹。
而此时,李无锋已经把穿好针线、用火燎烤过的绣花针掰弯,看准一处不停流出鲜血的伤口直接缝合了起来。
他虽然并不专业,但缝合后的这段伤口也确实开始只流出少量血液。
一见这个胡乱想起的办法有效。
李无锋赶紧再拿出一块棉布,开始擦拭另一处比较严重出血的地方,只是这处位置更加尴尬。
离姜再是江湖儿女,也心知这是疗伤,但棉布落下尴尬之处时,也羞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一旁的李清音身上。
如此将几段难以药石止血的伤口缝合后,李无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一旁的李清音,看明白了这套操作的办法,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针线,取代了他的位置开始继续缝合整个伤口。
女工显然更加精细的李清音,动作更快,而且更加小心的合并好伤口两处的皮肤。
离姜终究是女子,这如玉胴体上已经注定出现疤痕,但也要尽量让它不那么扭曲难看才好。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伤口已经被缝合完毕,离姜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有些好转,脸上已经渲染上一些血色。
但李无锋知道,这只是因为止血后,血液流失减少可以勉强循环全身的结果。
这种简陋至极的缝合,根本无从避免感染的发生,接下来这几天,才是真正考验离姜的时候。
果然,清醒的离姜不过两三个时辰后就全身滚烫起来,口中也开始说起让人不明所以的胡话。
李无锋只能让李清音和小舞一边用酒水擦拭离姜身体降温,一边尝试用些这个时代的药石进行缓解。
如此这般折腾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时离姜的情况才稍有稳定,李无锋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又替换李清音和小舞轮番休息。
离姜这一睡,整整睡了三天,期间也只能硬灌下一些加上生血药石的米汤。
衣不解带的三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到了极致,好在一切努力没有白费,离姜终究是扛了过来。
终于退烧后悠悠醒转的她,却不敢睁开眼睛看向李无锋。
好在十皇子再次登门来访,这才缓解了她的尴尬。
一身疲惫的李无锋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后,就在大堂中见到了一脸担忧的沧中海。
“无锋,你因病告假三天,我还纳闷,那日走时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
“因疑惑你是另有隐情,故没有请旨让御医来探看一下,只是你这情形,难道是真的大病一场?”
李无锋苦笑道:
“殿下,哪里是我真的生病,而是我那侍女受伤严重,我是守在她身边疗伤而已。”
离姜名为侍女,实为侍卫之事,满帝都皆知,沧中海听到她受伤严重,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无锋后,关心的询问道:
“无锋,莫非是你遭遇暗算了?”
李无锋忙宽慰他放心,又想了一下后,才将离姜协助暗卫追查纳兰一事告知,又试探的询问道:
“殿下,此前皇帝陛下遇刺时,据说只有你和陛下在御花园中,当时我对于纳兰快剑认知还不清晰。”
“但我那侍女,是江湖上与那个纳兰贼子齐名的快剑名家,虽还不知这次她受伤的缘由。”
“但重伤乃是纳兰所致已经确凿无疑,你那日拼死救下陛下,莫非也是武道高手不成?”
沧中海露出惊讶的表情。
“无锋,原来你那侍女是月旦评上并列天下第一快剑的离姜姑娘啊!我还真是愚笨,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不清楚。”
接着,又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
“你看我平日只知习文读书,虽然也会些骑射,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就比寻常人家强上一点。”
“莫说是月旦评上的快剑纳兰,就是寻常江湖高手,我就算拼死舍命也不可能拦得住!”
“那日纳兰贼子是佯装成宫中侍卫出现在御花园得,可御花园地处后宫,按说就不应有无端出现的侍卫。”
“父皇上前呵斥,没想到,那个家伙的剑光突然就舞动起来,我一看情况不对,直接扑倒了父皇。”
“但纳兰剑快如电,我二人即便竭力躲避也是避之不及,因此受了些伤。”
“我一边疾呼出声,一边拉着父皇在地上翻滚后跌进了一旁的小湖中,这才又勉强避开了纳兰又一次刺杀之势。”
“这一耽误,宫中潜藏的大内侍卫就已经出现在御花园里,纳兰眼看事不可为,就奔逃出宫。”
李无锋总觉得沧中海的描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又实在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原本只是闲聊,自然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致,也就此作罢,不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