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内弥漫着飞扬的尘土,地面突现几个大洞。
地道,越国人居然将地道挖到了粮仓下面,梅术禾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声疾矢历啸,破土而出的黑衣人对准粮仓搭弓放出一支支燃烧的利箭,熊熊的火焰腾空而起。
“狼嚎砸缸,灭火。”薛承说完子墨剑挥出。
一片剑芒闪过,无数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投出了一个个灌满猛火油的瓷罐,瞬间在粮仓四周飞溅。
熊熊的火焰冒出呛人的浓烟,弥漫在粮仓四周,使人无法靠近。
顷刻间惊变陡生,一个个黑衣人射完了手中的箭、扔光了瓷罐,居然也点燃了自己,不顾一切如人肉火箭般地冲向粮仓。
几个被阻挡的黑衣人眼看冲不过去,就紧紧地抱住阻击的守卫同归于尽。
视死如归地气势震撼了守卫者,守卫纷纷向后逃避。
黑衣人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狞笑,强悍的气势瞬间释放。
“楚云剑,不要让这些人冲进粮仓,猿啼堵住地洞。”
薛承说完一拳轰出,气劲翻滚。只要阻止一时,不让他们靠近粮仓,这些燃火的黑衣人必化为灰烬。
十三刀弃刀手持长枪如虎入羊群,杀意滔天。
一枪一个窟窿,招招致命。
绝不给黑衣人垂死挣扎的机会,一股股鲜血在燃烧的火焰中绽放。
一百来斤的太平缸被薛承抛向燃烧的粮仓,水花四溅。
猿啼从怀里掏出一物,往地洞一扔,顿时烟雾腾腾,洞中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声。
“大哥哥,这东西厉害吧?”猿啼得意至极。
“又是财婶给你的什么毒丸吧?”
“你怎么知道?这可是财婶送给我的宝贝,霹雳迷魂丹。只要一吸入准叫他们神魂颠倒,哈哈……”
“那还不快扔,把其它几个洞口给我封住。”
又是几团烟雾在洞中升起,没了洞口涌出的援兵,粮仓边上的黑衣人已全部被十三刀刺杀。
已被点燃的大火也被水政带领的救火兵扑灭。
一切似乎已风平浪静,但薛承觉得更大的风浪即将到来。
“大人,火已全部扑灭,粮食损失不大。”
“好!让你的兵就地休整,不可松懈。”
梅术禾被烟雾熏黑的面颊显露出疲惫之色:“难道还有一波攻击?”
薛承伫立良久,目光如霜:“我估计还有,这批黑衣人虽是武者,但没有一个入境高手,那五师兄耶鲁寒还不是没出现?”
“大人,刚才东进、西出来报那边安然无恙,要不要将那边的人马调来?”
“不可,谨防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要烧就烧你最大的粮仓,一旦烧毁,供不上军粮,边关必乱。越国兵士必长驱直入,侵我国土。”
“越国这是要对我大济国宣战,我立刻快马疾书禀报朝廷。”
“就这些黑衣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越国人?”
“这?那我们也不能吃哑巴亏啊!”
“要不是你贪财好色放他们入关,他们也来不了这么多人。”薛承目光凛冽,恨不得一掌拍过去。
“属下该死!”梅术禾戚然含愧,追悔莫及。
“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你夫人已死。”
“什么?是谁杀了她,又是越国人?”
“不!她服毒自尽,因为她就是越国人,是埋在你身边的暗桩。”
梅术禾目光黯然,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如果不是你贪恋人家的美色,以你梅术禾的聪慧这么多年岂会发现不了卢妙龄破绽?”
薛承之所以要说出来,也是为了保护卢妙龄在越国的亲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带着璀璨绚丽的的光芒,刺破轻纱似的薄雾,驱赶着飞云流霞。
梅术禾运来了碎石让人正在封住地洞口,他担心又会有一波人肉火箭来袭,越国死士的残忍已让梅术禾触目惊心。
竟然在粮仓挖出地道来,一阵惊恐陡然在梅术禾心底爆裂开来,这几个地道不是一朝一夕能挖好的,自己南阳粮仓必有越国暗桩,没有里应外合决计不能完成。
“你以为封住了地洞口,他们就不来了?那些可是境界武者。”
“大人,我怕他们再来个玉石俱焚。”
薛承淡淡一笑:“那倒不会,那些死士所剩无几。境界武者绝不可能有视死如归勇气。”
薛承心中明了,那些武者千辛万苦突破得到的境界,绝不会去做那同归于尽的傻事。
嘴上信誓旦旦,一旦危及自身安危,跑路比谁都快。
“那我留下一个洞口,其余都封了。”
“全部留下,要让他们感到出其不意给我们致命一击,他们才会倾巢而出,否则我们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
梅术禾敛眸低眉:“大人高见,属下愚钝了。”
“曾经的热血男儿怎么会沦落成如此?梅术禾,你要是不贪财好色也算是个人物。想想你年轻时戍边保家卫国的情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梅术禾戚然含愧:“大人,我一定痛改前非。”
“当美色与黄金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能如今日抵挡越国死士般面不改色,千万不要再做愚蠢之事祸及家人。”
梅术禾恭然俯首:“大人,我一定会说到做到,誓死护卫粮仓,扞卫樊城。”
薛承目光深凉彻骨:“起来吧!亡羊补牢还为时不晚,否则刚才那一幕还会再现。”
薛承正叙话间,地道口霍然窜出一人来。
已扮成兵丁的牡丹花悄然至薛承身边:“他就是国师阿骨打的六弟子乌通。”
“什么人敢闯粮仓,给我拿下。”
梅术禾一声令下,十几杆长矛已刺向乌通。
乌通眸子里泛起轻蔑,一刀挥去,刀芒之下血雾弥漫。
狼嚎一躬身,几乎贴着地面,双手持着短刀向乌通双脚削去。
风驰电掣,又准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