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别院遇见过家母司马云燕后,薛承再也不敢随意翻墙而入。
门外等候的间隙,薛承打量着巍然屹立在楚门外的两尊石狮。
那尊母狮口中石球光滑玲珑,滚动自如,敲玲叩玉,堪称一绝。
薛承惊叹这鬼斧神工的雕琢手艺,一刀一斧皆注入了石匠的智慧与汗水。
伸手滚动着母狮嘴中的光滑玲珑的石球,薛承思索良久还是不得而知石球是怎么放入母狮嘴中。
真是隔行如隔山。
“薛承你疯了?你傻乎乎的摸我家石狮干嘛?”
楚蓉蓉出门见薛承对着石狮如痴如癫的样子不由得涌现惊讶之色。
“这石球是如何放入?”
“石球与母狮其实浑然一体,是巧夺天工的石匠从一块大石慢慢雕琢而成。”
原来如此,薛承骤然间醒悟。
是自己被表象所迷惑,一直看不透的九九归一剑法也是如此。
八十一式只有一式,自己看不透,并不表示它的不存在。自己深深地沉浸在那波澜壮阔的剑式中,不离不弃,越是华丽的剑式越是视为剑中精髓不愿舍弃。
薛承抚摸着那尊石狮,喃喃自语道:“待我练成,我一定搭建狮神殿将你供养。”
“九九归一,哈哈……”
楚蓉蓉眸中闪过一瞬的不忍:“你没事吧?”
“我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才仰天长笑。”
楚蓉蓉骤然愁云密布,难道是自己那一掌将他打傻了?
薛承上前一把搂住楚蓉蓉:“九九归一。”
“别过来!你那味太重。”
“瞎说!本少爷都已沐浴更衣,你闻闻。”
楚蓉蓉挣扎着:“干嘛?薛承你疯了,让人看见了。”
“谁敢看?我扎瞎了他。”
话音刚落,吓得楚门外几个弟子落荒而逃。
薛承顿觉那片熟悉的柔软又回到了自己的胸膛。
蓝色长袍在风中肆意飘荡,猎猎作响。
“没骗你吧?本少爷是不是散发着悬仙境浓郁的幽香?”
楚蓉蓉脸透红晕:“你打算在门口抱我一辈子?”
“的确不妥,那我们去你闺房。”
“你……想什么呀?”楚蓉蓉再次挣扎着。
“既然你忌讳大白天,那我们就等到黑夜。”
楚蓉蓉:“……”
“薛……郎中,家主有……请。”
楚门弟子躲在门后瑟瑟不敢靠近。
“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沐浴更衣等我。”
楚蓉蓉脸颊陡然犹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自己楚门大小姐的威严荡然无存。
沿着曲折游廊再经过阶下石子漫成的甬路,薛承穿大院过小院折腾一番才到别院。
“看来与莫小姐待久了,那股野性收敛不少。”
“楚老头,为何不在别院开扇门,难道一定彰显你们楚门庭院深深?”
“门岂是随处可开,里面蕴含着风水气脉。”
“绕来绕去我都晕乎,还是翻墙而入来的利索。”
“你不觉得受益匪浅?”
“是受累,难道……”
“楚门建构布局就是一座阵法,你能翻墙而入,是我网开一面,否则早就被万箭穿心。”
咳咳……
薛承顿觉身体内有一股彻骨的寒意,宛如玄冰寒潮侵扰。
楚天雄一愣,难道他的机缘到了?
他盯着薛承的眼睛……
“是不是有股内劲消弭的感觉?眼眸还偶尔刺痛?”
“嗯,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哈哈……你是快成妖了。”楚天雄脸上毫无怜惜之色:“子夜去醉花楼等我。”
“醉花楼?你想带我去……”
“你想多了!”
“楚老头,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
“奶娘就是……”
楚天雄眉间俱是愁云,武媚门是江湖曾经抹不去的痛楚,血海深仇已根深蒂固般的铭刻在受过伤害的武林门派心中。
羞于提及的血海深仇,皆是在媚术的诱惑下倒在她们石榴裙底的百般丑态。
不愿提及并不表示他们会忘却,一旦此事外传,楚门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楚门面对的将是整个武林的满腔怒火。
楚天雄眼底浮起悲凉:“楚门该如何破局?”
薛承满目怜惜似有一瞬的不忍:“死局。”
“浓墨、重彩已将杜媚娘缉拿,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我怀疑当时杜媚娘入你楚门就是个局。”
“难道她此次是有意为之?”
“杜媚娘劫持楚蓉蓉就是不惜暴露自己,就是想点燃江湖对楚门的熊熊怒火。”
“难道是上京的王爷指使?目标是漕运码头?”
“不够诱惑,应该是你背后之人。”
楚天雄眼底寒芒倏闪,惊恐万分。
“他们此次敲山震虎,就是要将你这把刀震的粉碎,牵出你的主子来。”
楚天雄:“……”
“现在只有你背后之人才能解楚门之危,否则你难抵江湖滔天的怒火。”
“她难道不是那王爷的棋子?”
“杜媚娘是用王爷掩护着她背后真正的主子。”
楚天雄心中不禁讶然:“那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必是灭楚之人,舍弃杜媚娘这枚棋子,借整个武林对你楚门群起而攻之。”
楚天雄眉峰微蹙:“我楚门是武媚门的同伙,二十年来一直隐藏着杜媚娘?”
“你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不能。”
“或许江湖还会传出你才是武媚门真正的掌门,杜纤儿是你与武媚娘的女儿。”
“……”
恨意在楚天雄眼底燃烧成火焰。
“这些年我们一直深陷迷雾中,都以为武媚娘是王爷的人。”
楚天雄双拳紧握,全身肌肉绷紧,陷入极度压抑之中。
楚门漕运码头近段日子也是危机重重,越国滚刀营的水鬼不但劫货还凿沉楚门好几艘大船。
楚天雄脸色笼上了一层阴霾与冰冷,他知道这绝不是巧合。
接替而来的危机就是要震撼楚门在晋城的根基,剑指“龙王”。
此时此刻,楚天雄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陡然燃起两抹血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