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林阴暗潮湿,林中地面龟裂开一道道裂纹,几棵大树倾倒,岩石齑粉。
拓跋雄鹰若一条壁虎般,身躯紧紧黏在树冠枝叶中,借着夜色隐去了身影。
财通天坐在一块岩石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金色的酒壶。
苦行僧若树林中的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到来。一片狼藉之地,让他不觉诧异。
“财叔,这……”
“这里曾经是我们兵戎相见之地,现在难得有这份清静。所以我们必须护送使团安全出境,绝不能让天神殿的诡计得逞!”
“你是在担心狂飙会攻击使团?”
“在未离开大济疆土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财叔瞥了眼树冠枝叶中的一道身影,诡冷一笑:“苦行僧,你潜伏越国任重而道远……”
拓跋雄鹰陡然一惊,身影如一抹黑色闪电,从树冠中暴冲而出,锋利泛着潋滟水色的战刀劈杀而至,寒芒乍现!
“苦行僧,原来你是个叛者!”
“愚蠢!还是沉不住气!你觉得你以一己之力能杀我和财叔?”
拓跋雄鹰瞬间收住刀势:“难道你们是有意为之,引我到此?”
“否则你隐藏在树冠中我们岂能不知?”
“你不怕我出卖你们?”
苦行僧淡然一笑:“我们能助九王爷成为一国之主,你怎么可能背后捅刀子!”
“除非你没有野心,不过你也瞧见了,就算你想庸庸碌碌虚度一生,你的王兄也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要帮我?有何企图?”
“说道企图无非是想让边境子民不再被铁蹄践踏,谁让九王子宅心仁厚。”
拓跋雄鹰无奈地摇着头:“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父皇虽然疼爱于我,但我在朝堂是孤绝之人,无权无势!”
“你舅舅完颜觉掌控着京卫营,王爷岂会是孤绝之人?”财通天脸上扬起了笑意:“九王爷也该大婚了吧?”
拓跋雄鹰牵强的一笑:“是啊!可皇家子嗣都身不由己!”
“王爷无忧!王妃我们会替你安排!只是在腥风血雨朝堂上,王爷现在还需含垢忍辱。”
“通过婚配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不错!裘将军之女如何?”
“裘克城?”拓跋雄鹰眸中闪过一抹惊愕:“你们难道不知他是我太子心腹幕僚陈凌的人?”
“那是他缺个主子,试问谁不愿意依附在有问鼎皇位的王子身上?”
“就算太子将来能君临天下,他裘克城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而九王子倘若能登上皇位,他就是国丈,他女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说他愿不愿意一搏?”
“再说他裘氏家族财大气粗,也只有皇权能护佑他们天长地久!”
拓跋雄鹰微微一怔:“你说的不错!就是裘克城愿意,可我父皇、大王兄就能……”
“只要有门阀世家推波助澜必成!”
“门阀世家岂能助我这孤绝之人?”
“耶鲁寒、花牡丹、还有太后身边陶姑姑……”
拓跋雄鹰惊骇不已:“什么?他们都是大济国的暗桩?”
“岂能?他们也是找不到主子!说不定阿骨打也能……”
“国师?”
“也只有你能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一代权臣绝不会甘心自己默默无闻。”
“圣上让你舅舅掌控京卫营意味深长!”
“不过想让这些人心悦诚服,联姻裘氏家族是九王爷该走的第一步!否则那些利欲熏心之人只会在背后捅刀子!”
“现在朝堂上最得势是太子与三王子,他们岂能瞧得上我这落魄王子?”
“太子与三王子得势已久,谁还能有机会成为他们的心腹?只有投靠同甘苦,共患难的主子,他们才能有锦绣前程!”
财通天侃侃而谈,让拓跋雄鹰顿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来!
“你还隐藏着一股他们没有的势力。”
拓跋雄鹰一愣:“谁?”
“我大济国夜猫子!”
“夜猫子?你们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财通天肃然道:“我们不但是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更是不给天神殿有可乘之机。”
“九王爷,应该知晓天神殿的野心。”
“他们想一统神州!成为神明之国!”
“是想让天下百姓成为行尸走肉般的信徒,他们手中掌控的木偶!”
“使团内耳目众多,所以我们才将你引到此处,九王爷也该有点野心,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拓跋雄鹰显得极其猝然。
“太子为了搏取皇位已走火入魔,他身边已有天神殿的人,这也是我从你父皇不满的言语中探得。”
拓跋雄鹰瞪着憎恨阴鸷眸子:“这次劫杀也是他……”
“太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同时也是你父皇想要借机辩忠奸。”
“这也是帝王之术!无论谁威胁到皇权必杀无赦!”
“我估计不久越国朝堂上有重大变故!”
拓跋雄鹰顿时目瞪口呆:“废储君?”
“所以经历下腥风血雨也是值得的!”
“腥风血雨?”拓跋雄鹰豁然顿悟:“难道你们还想让我出点血、受点伤?”
“否则你父王怎么能狠下心来?他犹犹豫豫间,九王爷你只能靠自己。”
王爷请宽心!那些内伤只不过……”
“御医也是你们的人?”
苦行僧诡秘地一笑:“应该说是你九王爷的人,我们缠魔院也是。”
“王爷手中可是握着众多筹码,如此就该野心勃勃!”
“一味容忍只能换来对你肆无忌惮欺凌!除非王爷想坐以待毙!”
拓跋雄鹰眸中扬起了一抹决然的阴狠。
他冷冽的脸颊上,残留着狰狞。
“苦行僧,那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