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眼瞳中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整个人气势骤然一变,瞬间涌起一股森然杀伐之气,压迫得四周空气发出哀鸣之音。
他矫健如电的身影宛如黑夜中飞掠的幽灵,一抹幽蓝的电芒旋涡缠绕在屠龙刀上,暴杀而下。
狂飙手一甩,一条条犹如虬龙般的万年枯藤,在密集的黑色雷光涌动下,犹如一片漆黑的荆棘之森,自天空中狂舞而下!
枯藤死死缠绕着屠龙刀。
老刀刀身抖动,一道道紫电流窜在张牙舞爪的枯藤上,顿时烈焰狂涌,啼啸惊魂。
随着“噼哩叭啦”爆裂声响起,枝干瞬间被分解成细密的残渣,飞舞间突然被定格在了空中,就像是被嵌入黑色天空的灰点,永恒的陷入停滞。
千羽抬手一勾,点点光斑瞬间射出,停滞在虚空中的树枝残渣,刹那间化为灰烬。
一片刀芒穿过树影直落而下。
狂飙骇然失色,没想到九魂刀竟然能破【树妖】法阵……
他随手将身边的信徒扔出,刀光掠过,顿时血肉模糊,生命卑微在这一刻尽情绽放。
狂飙的残忍让余下的信徒瑟瑟发抖。
燃烧的余烬混杂着尘埃,在黑月之下冉冉升起,空旷焦黑的大地弥漫着呛人的浓烟。
狂飙身形一闪,扑向薛承。
他瞬间衍化出漫天的黑色残影。一只无形大手在虚空凝聚,璀璨炽盛,燃烧着熊熊黑色烈火大手,犹如来自地狱的魔爪,要摄取人间生灵!
“是【黑煞神掌】!小心!
“【流转】。”财婶轻呵一声,奋不顾身挡在薛承身前。
燃起烈焰的大手瞬间熄灭,而大手却重重拍在财婶身上。
一抹殷红从她嘴中喷溅而出!
“愚蠢,为什么要救他?”
薛承瞬间凝顿,他也想知道天神殿的信徒为何要救自己。
“狂飙,放过他们,天神殿的【麒麟劫】还作数。”
“不可能!夜猫子必须死!”
狂飙缓缓走向财婶:“你就是“毒神”的女儿,若违背天神殿神意也得死!”
他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下薛承,让薛承顿感浑身气机被冰封,仿佛被一头远古的凶兽盯上,欲要择人而噬。
“狂飙!不要以为我受了伤,就奈何不了你,别忘了我是“毒神”之女。”
“毒神”之女?
薛承凝望着财婶的背影,心中豁然一惊,难道那张鬼魅面具下是她……
“你可以走,但夜猫子必须留下。”
“这是底线!你知道天神殿的规矩!”
忽然……
深沉的夜色中掠过二道光芒与屠龙刀流淌着气息紧紧勾连在一起。
一抹刺目的光柱自夜色中迸发而出。
他回眸望去……
只见半空中飘浮着几道虚影,一个白面书生身后跟着一只金色的螳螂。还有一把龙头宝刀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慑人而又诡异。
九魂共振?
狂飙豁然感到了三把九魂刀的气息。
他冷冽的脸颊上,残留着狰狞,但眸子中皆是惊悚。
“狂飙,你真当我们夜猫子无人了?”
“财叔,久违了!你老脾气还是那么暴躁!我们三番五次想拉你入伙,你却……”
“你们天神殿殿宇太小,岂能容下我?”
“副殿堂大人的位置还满足不了你?”
财通天冷冷瞪了眼狂飙:“没有足够的实力,再崇高的荣耀和地位,也都是镜花水月,根本抵不过你们殿堂大人的任意摆布。”
“你狂飙也是我大济男儿!为何要……”
“屠我满门时认我是大济男儿吗?”狂飙沉沙的嗓音里都是怨恨。
“那是因为你家族中有叛国者,你以为天神殿有多待见你?”
“你舔了殿堂大人这么多年,你在他心里是尊还是卑?撑死就是走狗的地位,不然怎会让你打前阵?”
“你只有回归大济,戴罪立功才能洗刷你们家族的耻辱,否则你们梁氏家族将遗臭万年!”
“你们不是喜欢斩草除根吗?我就是做天神殿的狗也绝不……”
财通天冷冷一笑:“狂飙你杀人无数已似疯癫,非一般人无法驾驭,如此容易被反噬。”
“你难道还看不透?天神殿灭你是迟早的事。”
狂飙微微一愣,自己的确多次违抗神令,殿堂大人却从不责罚!只是他那抹淡然的笑容总是让人心中陡寒。
此时此刻一股无法压制的恐惧豁然涌上狂飙心头。
财通天仰视着天畔的一轮黑月幽幽道:“当年天神殿为了救你,惨死法场的信徒无数,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想过是为何?”
“当时你应该还不满十岁,无利不起早的他们绝不会路见不平一声吼!”
“更不是他们仁善。”
狂飙微微一愣:“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探得你体内有一条灵脉,以后能成为他们拥有神墟的狗!”
“说你是狗倒不是想骂你,是他们的的确确把你当条狗。知道你为什么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犹如疯癫一般?”
“你二十岁不到就淬炼成神墟【黑夜主宰】,是你天赋异禀还是他们给你磕了药拔苗助长?你难道心中没个数?”
狂飙倏然震惊:“我爹当年通敌也是杜撰而来?”
“也并非空穴来风!你们梁氏家族族长当年的确是投靠了越国,但你爹决不会……”
“他当年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官场,才解甲归田,热血虽然冷却,但他对大济国的忠诚却永恒。”
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