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天神殿的金花……”
铁坨惊恐万状。
先前还不断告诫自己，要有尊严，要不甘示弱，要狠狠对抗庞贵妃的威慑。
此刻已荡然无存……
“本宫展露了底蕴，就是让你无后顾之忧，心悦诚服。”
铁坨眉间带着犹豫，带着纠结，知道一去难回头，却又有一丝期盼。
“娘娘想让我……”
“我们都不想让北柔分崩离析，只能蛇打七寸。”
“揽月这丫头不出半月必路过边境山楼关，到时你城外伏击……”
“不斩断太子的左膀右臂，【裂夜】回不到我们手中。”
“娘娘是想让西楼铁骑肆意践踏……”
“哎！铁大人还是心存善念。”
庞贵妃脸上的尽是淡漠的表情。
“本宫要的是缠魔铁骑。”
铁坨豁得一惊：“嫁祸于人？”
“能除掉揽月固然是好，但势均力敌也能给大人留下后手。”
“免得惹祸上身……”
“无论揽月是死是活，都能点燃国主心中的怒火，与越国不死不休。”
铁坨顿觉这女人，不仅是笑里藏刀，还吃人不吐骨头。
“娘娘放心！我这就安排……”
庞贵妃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目光也是温和慵懒，好像不为所动。
“好像还是差点……”
“娘娘是不放心……”
“是你。”庞贵妃眸光一冷：“你现在赶往山楼关还来得及。”
“你也休想蒙混过关，必须在这场血雨腥风中让本宫看见你的身影。”
“否则你难逃天神殿布下的天罗地网。”
“讲规矩、懂敬畏才是做人的底线。”
铁坨眸中已经没有桀骜不驯，也没有老谋深算，只有诚惶诚恐。
庞贵妃上前拍了拍铁坨的肩膀。
“朝中也只有仰仗铁大人的西楼铁骑才能扭转这名正言顺，才能让我儿君临天下。”
“这一战离不开铁大人的肝胆相照！”
她诡冷一笑。
“一个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想着蛇吞象，摄政王是本宫给你的底线。”
“传闻大人杀人无数，有着深入骨髓的杀意。非一般人无法驾驭，容易被反噬。”
“为了让你死心塌地，庞毅……”
“赐酒！”
当庞贵妃跨出屋子，天际间已浮起一片霞光。
秦嬷嬷将银狐裘斗篷披在她肩上。
“娘娘，外面冷！”
庞贵妃瞥了眼秦嬷嬷：“本宫心更冷。”
“娘娘放心，殿堂大人必定回心转意。”
庞贵妃脸上流露着戾气：“是吗？”
她目光多了一丝玩味和冷冽。
“但白眼狼迟早会咬人的。”
忽然……
她一只手已捏住了秦嬷嬷的喉咙。
不轻不重，却给人穿透肌肤的杀机。
“说！谁让你在本宫身边的？”
秦嬷嬷胆颤心惊。
“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
庞毅也是一愣：“姐，秦嬷嬷跟你十几年，怎么可能……”
庞贵妃瞪了眼庞毅：“亏你还是曾经的【裂夜】的统领，人都安插到我身边你都不知？”
庞毅眸子深处尽是讶然：“她是暗桩？”
“这年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没有害人之心，他们就能放过我？”
“要不是本宫防患于未然，你姐早死千百回了。”
庞贵妃思维前所未有清晰，声音也说不出的寒冷。
“秦嬷嬷，你的确隐藏的诡异，迷惑了本宫很久……”
“只到有一日让本宫瞧出端倪来，说实话，你是本宫见到过最狡猾的暗桩。”
秦嬷嬷面色苍白：“娘娘好眼力！”
“你也知道你的软肋？”
秦嬷嬷无奈地摇着头：“掩饰了太久，难免情不自禁！我还是输了。”
“姐，她怎么暴露了自己？”
“不经意间的思乡情绪出卖了她，否则本宫还蒙在鼓里。”
“痕迹有了，就让本宫发现很多秘密。”
庞贵妃松开了手：“你是我北柔子民，时常遥望着南方，你唉什么声？叹什么气？”
“尤其这一个月来，你的活动轨迹越来越频繁。”
“本宫就知道你被唤醒了。”
秦嬷嬷冷笑一声：“我真是小瞧娘娘了。”
“万片丹霞，千重红锦。本宫虽然如花似玉但绝不是花瓶。”
秦嬷嬷微微一怔：“知道你与天神殿有勾连，却没想到你是金花……”
“娘娘才是最诡异的暗桩。”
庞贵妃眸子多了一丝戏谑。
“知道本宫真实身份的人，不是自己人就是死人。”
“说出你背后的人，本宫让你生。”
秦嬷嬷淡然一笑：“不需要！”
“很好！”
庞贵妃手指间迸射出一根银色的蚕丝，她手一抖，垂落出万千神辉。
一道光芒流转，秦嬷嬷脖颈处流淌出一股殷红的鲜血，瞬间在她衣衫上晕染开来。
“姐，你杀了她？”庞毅没想到庞贵妃杀伐如此果断：“交给我，必定挖出……”
“没用的，她们骨子里缀满着忠诚。”
庞毅望着已横死的秦嬷嬷，不由得疑惑起来：“她是越国还是大济的暗桩？”
“偌是越国暗桩必出其不意杀了本宫，也不用着潜伏这么多年。”
“啊！姐你不担心大济国的夜猫子会找上门来？”
庞贵妃眸子多了一丝诡冷。
“其实弄死秦嬷嬷没多大意义，她真正价值在于踩她时候牵扯出来的东西。”
“扯出来的东西？”
“你不会明白的，这里就交给铁坨，他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他与你这般愚钝，就不配做摄政王，也就没资格做本宫的狗。”
“姐，你还想让铁坨明白背叛意味着什么？这一幕必在铁坨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
庞贵妃眼睛一亮：“看来你还没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