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门一关上,梁王一挥手。
一个白衣男子闪身站在他面前。
“狐狸,隐藏许久也该动动筋骨了。”
“王爷,请吩咐!”
“拔掉盘踞在北柔的城头巷子,他们竟敢接单刺杀本王!”
狐狸微微一愣:“城头巷子这些余孽明暗交错已扎根北柔数年,他们不仅人多势众还极其难缠,此时动手……”
“你是觉得本王现在动他们会被揽月这贱人有机可乘?”
“不错!现在动手不仅无法从他们身上揩油,还可能被黏住被脱一层皮,除非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
梁王一怔,随后笑道:“那你猜猜本王这酒壶里卖的是什么酒?”
“岂能有酒,是王爷心心念念的黄金。”
“哈哈……还是你了解本王,蛰伏待机,是到了狠咬一口之时。”
“这城头巷子也是狠,一单都上万的黄金起价,活生生的扒皮抽筋。”
梁王不以为然:“城头巷子值这个价!稽查、追踪、暗杀他们的确有一手。”
“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给你挖出来,在他们面前就没有秘密!本王还真有点舍不得对他们动刀子!”
“王爷当然舍不得动刀子,他们可是诛杀揽月的利刃!”
梁王一愣:“你如此揣摩主子的心思,不怕命不久矣?”
狐狸骤然心底渗出寒意:“王爷大功未成,岂能自断臂膀?。”
“这么有信心本王现在不敢杀你?”
“要是没有王爷当年的善举,我早已饿死在街头,当年我心里就暗暗发誓,士为知己者死。”
“算你有点良心还记得本王对你的好!”
狐狸此时没有了畏惧胆怯,没有诚惶诚恐,只有一股心悸的沉静。
替主子干了这么多脏活,他早已明了自己的结局。他这把刀隐藏多年,一旦出鞘就再无归鞘之日。
“这些年你为本王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单单有一腔热血和一条命,还不够!知道本王为什么不给你光宗耀祖的机会,而是雪藏了你?”
“王爷怕我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只有经过岁月沉淀才能让我心灵扭曲彻底黑化。”
“知道就好!当年的你年少轻狂,险些连累到本王。”
“如今再给你个机会!”梁王拂了拂自己的衣摆继续沉声道:“这贱人诬陷本王圈地,让群臣愤然,你想怎么嫁祸给她?”
“本王的危局怎么化解?”
狐狸胸有成竹:“捣据点,夺黄金,放过那些余孽。而这一切都是【裂夜】所为!”
“你疯了,本王现在是【裂夜】的掌控者。”
“王爷不要忘了,曾经揽月也是,【裂夜】中必有她残留的势力,虚虚实实中城头巷子必定会锁定揽月。”
“说不定他们还能窥探出圈地的真正主谋就是揽月公主。如此,她还要承受失地者的疯狂的报复。”
“这贱人理智到极致,算计到毫厘,还狡猾无比,必须心无旁骛才能锁定。”
“王爷放心,该添火时我们绝不会吝啬柴火。”
“都查到他们在何处了?”
“共一十三处,都隐藏在书屋、酒舍……城头巷子要是没了黄金,就掀不起风浪。”
“失去一锅端的机会,让他们化整为零才更可怕!”
“王爷放心!刀芒掠过必让城头巷子血雾弥漫,他们的报复和愤怒,必须先让揽月去扛。”
“千万不要弄巧成拙,杀人无形才是高超的手段!可惜本王能借势却做不到而为。”
“谨记王爷教诲!”
“本王如今四面楚歌,只能用黄金来平息朝中权贵们的怒火。希望城头巷子的漏网之鱼也能给揽月添点堵。”
梁王掏出一枚兵符塞到狐狸手里:“太子府荣光和辉煌,就靠你们双手铸造。”
“臣万死不辞!”
狐狸望着殿外缓缓旋转宫灯,缓缓道:“王爷,是不是该让他回北柔了?”
“金麒麟?我何尝没想过。如今他在夜猫子里位高权重,抛之可惜!”
“【裂夜】只有在他手中,才是王爷手中的利刃,如今危机四伏也顾不上在大济国的布局了。”
“金麒麟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就缺少一个机会。”
梁王笑了笑:“你就没点野心?”
“我经历过无数尸山血海,煞气太重,岂能为官?”
“你想一辈子躲在暗处?”
狐狸深深呼吸一口长气:“夜色终归要有人来守护!”
“好!那就先替本王扒掉城头巷子!”
一道白炼般的身影,如流星般横掠出去,梁王的目光又聚焦在屋顶的木梁上。
他腾空而起,跃上木梁,覆在上面的一股灰烬,为之一卷散开。
木梁上密密麻麻的划痕越发清晰。
他双手轻轻拂过木梁,在冷光之下,陡然亮出一道光华。
梁王顿时冷汗渗透,一阵头晕目眩。
他能够清楚看见,一缕缕犹如永夜般的黑色神辉,像光雨般在自己周身上下翩跹飞舞。
手掌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划痕,而木梁上却光滑的照得出人影。
他从梁上落下,发觉双手上有一道奇异的精血烙印,将划痕覆盖其中。
双手用力一握,一抹精血缓缓从手指缝隙中流出,并伴随一阵刺痛。
梁王凝神一瞧,两只赤色蝙蝠已烙印在他双手上。
难道这蝙蝠就是此地的禁墟?
梁王眼神瞬间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