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周称意闭目养神,左手握着那丫头的清鸿,右手握着峨眉刺,淡淡的罡气在这武器上缠绕。
没别的意思,当一个武器被长时间使用,那就会多少留下内力缠绕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周称意可以了解东山的武功运行方法。
冷风如刀,路上颇有些滑,驾车的两个亲卫虽然身着铁甲,内着棉衣,但是依旧不好受。
万幸的是他们坐在马车上还有几件大棉被披在身上,那六名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的亲卫却没有这等保暖物件,所以冻得直打哆嗦。
“这是给你们的。”
马车里递出几葫芦酒,马车前面的一个亲卫接了过来,然后跳下车,给了跟在马车后面的亲卫三葫芦酒后,然后快步走了几步,准备上马车。
一阵雪龙卷袭来,这亲卫不免眯了眯眼,慢了几步。
铃铛声?哪来的铃铛声?
这亲卫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前面有两人,一个背着锅碗瓢盆牵着驴,另一个老者骑在驴子上,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朝这行来。
道路并不宽,所以这名亲卫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示意他们去路边的田埂让一下。
但是他们并不理会,这亲卫不得不眯着眼睛,冒着风雪跑了过去。
“老人家,大哥,能麻烦让一下吧,我们家伯爷的车没法在这路上给你们避让,毕竟路就这么宽。”
不对劲!这两个人不对劲,这亲卫走近才发现眼前这两人没有穿着蓑衣,但是雪花却自动从他们身边分离,就连他们驴子上也没有一丝雪花。
这亲卫赶忙一招手,车上的亲卫赶忙拉停了马车,车后的几名亲卫立刻纵马从荒地上移动到了马车前面。
“挺警觉,也挺有眼力的嘛。”驴上的邋遢老头笑了笑。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这名亲卫一下抽出了腰刀,但是另一只手还高高的举着,只要面前这两人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就把手挥下,示意那六名骑兵进攻。
“我来找个人。”
亲卫皱了皱眉头:“您找谁?”
“一个姑娘,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老丈说笑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姑娘。”
“老头子可没开玩笑,我有个小辈,今天去了一趟你们伯爷那,然后半天都没回家,我本来不想管这个事的,但是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又求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能亲自来找找看看了。”
这亲卫一开始还没明白,等老者说到最后,这才醒悟过来,这是来找庄莫青的,驴子!弟弟!庄莫青!一条线串起来,这名亲卫慌了,赶忙将举起的手摆了摆,示意马车前的六名骑兵别轻举妄动,然后快步的走到了马车边。
“大人,来人可能是护国大真人。”
车厢里的车厢里的周称意皱了皱眉头,这老头子怎么来找自己了,我露出什么马脚了?
“怎么回事?”
“他说是来找庄姑娘的。”
庄姑娘?周称意一惊?庄莫青?不是吧!难道出事了。
周称意一惊,然后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小子周称意见过护国大真人。”
“倒是有一张好面孔,不过看着有些奸诈。”驴上的邋遢老头子抬起头,一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丑脸露了出来。
这话让周称意没法接。
“我问你,我们家丫头呢?我可听说你领她出城了,这小半天都没回家。”
“不知道,我领她走了一遍道,然后她就走了,对了,把车上的东西拿来。”
马车上的亲卫迅速的将车上的武器拿了过来。
“真人,她走的匆忙,武器落我这了。”
庄云鹏一脸古怪的看着周称意,自家丫头的性格自己知道,从来不可能会落什么东西,难道这小子想图谋不轨?
“真人别想歪了,我要真有什么坏心思,我也不敢啊,毕竟她可是你们庄家的人,我可不想被东山上的人大卸八块。”
这邋遢老头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此言甚是有理。”
“看在你这么诚实,还领着丫头走了一遍道的份上,我就指点指点你。”
但是周称意却摇了摇头。
“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不敢,还请真人知道,她付了酬劳,她给了我一颗您炼制的九转还魂丹,所以我不能接受您的指点,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哦?是吗?这败家丫头倒是真舍得。\"
\"庄姑娘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以后东山有任何麻烦,我将出手帮东山一次。\"
“奥?帮东山一次?你准备迎战大宗师?敢上我们东山的也就只有大宗师了。”
“我会出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偿还这份恩情。”
邋遢老头一愣:\"你小子倒是挺实诚。\"
周称意一拱手:\"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我只想顺从我的内心,如果我背负了别人的恩情,那会让我如鲠在喉,不痛快,念头不通达。\"
邋遢老头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
他上下的仔细的打量着周称意一番,然后皱眉说道:“你天罡功大圆满了吧?”
周称意微微低了下头,然后说道:\"是的。\"
“那你现在每晚子时的时候是不是经脉肿胀难受,浑身如蚂蚁撕咬一般,足足受半个时辰的折磨。”
这老头果然了不得,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能发现自己的情况。
“确实如此,真人厉害。”
“有句话说得好,过刚易折,除非你修一门能够柔和一点的功法,达到阴阳平衡,不然你活不过四十,就算挺下来了,那你也会经脉俱断,变成废人,床都下不了,墩儿,把我那次写的乱七八糟的那本书给他。”
站在一边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李敦从背篓里翻找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递给了周称意。
“看你还算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宗师,这是我闲暇时捣鼓的小玩意,应该能缓解你的症状,起码不会让你每天都疼半个时辰。”
周称意恭敬的接过这本书,然后朝着庄云鹏行礼。
“行了,以后记得多做善事,对了,还有多帮忙照顾一下庄家,我们走。墩儿。”
李敦于是牵着驴子,一路往南。
走到马车前面,雪花四溅,李敦竟然单手将驴子举了起来,直接就这么走了过去。
周称意瞳孔缩了一下,举重若轻,气息若有若无,大宗师!
想不到,李敦竟然破镜了,要知道他今年还不到四十,看来教主反攻东山的愿望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