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洪承畴咬牙,喊道:“走!”
离奇的是,那声音,不是从前后的路传来的,而是从两边的陡坡传来。
洪承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方,方的马?”洪承畴惊疑地喊道:“这是哪个品种的马,怎么从来没见过,而且,这马为何可以上这种山坡,速度还如此之快!”
他示意周围的家丁举盾准备迎敌,一旁的刘应遇悠悠地提醒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干,你打不过的。”
“怎么,你想动手?”洪承畴目光闪动道。
“那倒不是,就算你我联手,就现在这些人,也不够用。”刘应遇道。
两队总共三百人,其中除去民夫,也有百人的精锐。
打不过这勉强超过一只手的队伍?
开什么玩笑。
十一人的队伍,由一高大个领着,从下坡直直朝他们冲来。
那方马抬腿如履平地,速度就和在平地上并无差别。
下方的树林中,还有人头在隐隐攒动。
刘平骑着马,穿着普通的衣物,拿着木剑,直直突了过去。
他刚才带着自己的百人小队,以及一小队的骑兵,还在附近日常巡查着进入领域的流寇。
看见了天上的信号,知道需要支援,自己便即刻驾马,还有骑兵小队,赶了过来。
那种光道,他还有印象,之前送他们出城来着。
是个好人。
而且地图上显示的坐标,也在那群人身上。
也就是说,自己等人的敌人,是朝廷的人!
而这些人还要剿匪,也追到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好官,绑回去说不定有用。
刘平快速判断完毕。
想那么多干什么,敌人,朋友,.干就完事了!
眼见着那领头的大个,红着个眼朝自己冲来,刘应遇暗中思索。
武镇没在啊,这些人,之前也没有见过,应该是另外一支小队,恐怕不认识我等。
“好了,你不走,现在也走不了了。”
刘应遇瞥了眼洪承畴,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喊道:“所有人,放下武器,卸甲。”
“我见过白公子!”
他的家丁,也是立马将武器丢掉,马不停蹄地卸甲。
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老爷,咱们怎么办。”洪承畴的家丁焦急地询问道。
一伙的,不太像,要真是一伙的,为啥见到这些人,还要卸甲?
洪承畴瞄了一眼已经卸完甲,朝着他笑着的刘应遇,迟疑一下道:“不要慌,虚张声势罢了,不过是十人。”
“举矛,这伙马贼连甲都没有,要还敢突过来,趁着这时候把他们干掉!”洪承畴吩咐道。
“是!”
……
“明白了?”刘应遇叹了口气,走到了洪承畴的身边,咧嘴一笑道:“我说了,打不过,你偏不信。”
因为没有反抗,甚至于顺从着帮着刘平绑人,刘应遇还有他的家丁并没有被绑,而是跟着回去。
反正也不怕被偷袭。
“你应该知道甲的重要性,极速治愈,刀枪不入,这样的人,一个就够头疼了,更别说是这十个,或许还有更多……”刘应遇接着又道。
洪承畴被绑着,浑身刀痕,却离奇的没有伤势,他怒视刘应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喊的那个白公子,又是谁?”
“这样看我干什么,别看你被绑了,或许于你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刘应遇口中喃喃道:“毕竟,你都能被知道名字,肯定很特殊。”
很快,他便看见了赶来的援军,为首之人,正是武镇。
“是你?”武镇看了眼洪承畴,立马了然。
刘应遇满脸凝重,目视着武镇:“你是前澄城巡检武镇吧?”
“嗯,武某之前确实是巡检。”武镇应声道。
“虽然已经从其他地方打听过,也问清楚了你的相貌,但是我果然,还是想问问本人,”刘应遇紧握拳头,目光闪动道:“你死过吗?”
武镇爽朗的一笑,盯着刘应遇,一字一句道:“死过。”
果然,是真的啊!
“我明白了,”刘应遇释然的一笑“你们需要普通的军马吗?”
武镇点头,他低声道:“你能搞到军马?还是有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军队那?”
“不能,朝廷虽然不缺马,但想要买卖,可是件难事,谁也说不准是不是有人盯着。”
刘应遇摇头道:“正常的马没有,只是这一次剿匪有不少的军马断了腿,数量大约在百只左右。”
马断腿之后,不仅难以治疗,并且马本身的身体结构也不支撑马长期躺卧,且马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断腿马,别说养好伤再骑,能不能用还是一说。
因此,马一旦断腿,只能杀掉。
“当然要,有多少要多少,”武镇闻言大喜,忙说道:“一匹什么价钱?”
“你们要就好,”刘应遇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价钱得有你们去商议,虽然我想方设法,让总兵官留下了那些断腿马,但是他也顶多派人留一天。
马也得你们自己运回去,就在洛川县旁的一个镇边上,我可以带路。”
那个镇子的名字,他知道,但是说了,自己不就没有留着的理由了?
洪承畴被绑着,一路带着,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逃跑。
“洪大人,到了。”刘应遇的家丁走了过来,提醒道:“我家老爷想让你看的东西,就在前面。”
洪承畴闻言,抬头。
山谷之中,露出一条黑色的长条,随着距离打拉近,他这才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堵,无比巨大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