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数里人山人海,而城南则是显得冷清了些许。
徽商押送银子的车队在城南入城,汪泉心中十分诧异,不知为何今日这巢县如此冷清。要知道他来时,南城可是堵到五六里外。
而此时不但城南门口处冷清,就连外面的店铺都是关了大半。
“巢县城外的铺子倒是不少,不过也并没有汪兄说的繁华,”一个矮瘦青年笑着说道。
此青年是徽商一位说的老辈家中长子,一同过来历练一番。
这次徽商拉来了五万两白银。
虽然上次和韩昔谈妥了二十万白银,但也不可能,也不会真的一次将二十万两白银带过来。
先不说运送困难,就是一次抽调如此多白银,会让微商出现银两短缺的现象。
虽然微商有数百万两资产,但大多都是不动产,能调动的银子最多也就五六十万两而已。
“呵呵呵!那日我来时却是人山人海,今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汪泉神情有些尴尬道。
守城的兵卒检查了一遍车队,并将车队所有人的武器收缴便是放行。
押送五万两,护卫自然不会少,所带武器也多。
而巢县在韩昔统治后,便不允许带明显是兵刃的东西进城。
这是在北方养成的习惯,主要那些流贼,后金什么的,最是喜欢搞奸细这一套。
或者说后金,流贼,明朝都喜欢搞这一套。
当车队进入城中,便见有三人在那等候。
这是汪泉临走时留在此地打理的人,微商准备在巢县设置一个据点。
看到三人走过来,汪泉便是问出心中疑惑:“今日城里为何如此冷清?”
迎过来的三人闻言,都是笑着说道:“回员外,城里,城外的人都挤去巢湖市场,今日是韩总兵孩子满月,所以麾下所有产业物品半价。”
汪泉听后,面露吃惊之色,心想这韩昔果真是财大气粗,不知想到什么,他急忙问道:“那千金阁也是半价么?”
“呃!这倒是没有,不过只要购买千两银子的东西,他们都会送上一个透明发亮的琉璃瓶,模样十分精致。”管事回道。
闻言,汪泉心中有些失望,最后说道:“你去准备一份礼物,稍后我要去韩府恭贺一下。”
“是!员外。”几个仆人躬身道。
“呵呵呵!贤侄与我一共去韩府拜会一番吧!”汪泉笑着道。
“那是当然的,在微州就听闻过这韩总兵的大名,听闻其经商有道,身家百万,现在还是晋商的话事人。”矮个青年笑着道。
如韩昔在此听到,定会一脸懵,他什么时候成为晋商话事人了?
当然,韩昔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转移,早先那些跟在其身后做买卖的晋商都是往南跑了。
如此,还与关中商帮,微商,江右商帮发生了冲突。
这样,自然需要一个势力做靠山,所以韩昔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为了晋商南面的话事人。
礼物很快就是准备妥当,汪泉和矮个青年一同去了韩府,此时韩府已是人满为患,桌子都摆到大街上来,差不多都占据半条街道了。
“这就是韩府?”矮个青年吃惊的看着,这门面也太寒碜了。
此时韩府的门面却是有些寒碜,只是买下一处三进五房的院落翻新拓宽了一下,现在是四进五房一走廊,两门面的格局。
占地大概五亩地,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要放到普通人家,这大院落,那是不敢想的。
但放到南面这些这些豪绅,富商眼里就是寒碜,这些人眼里小于十亩地的院子,都是寒碜。
在矮个青年的心中,韩昔的院子,最少也是南面郑芝龙宅邸的规模,五开间,十三架梁,三洞门,两条巷子,五进院落,三大堂。
占地不说有一百三十八亩,但一百亩总要有的吧?
“哈,哈哈哈,是的,这就是韩府。”汪泉心中也是尴尬,这韩府外面看着,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大院落而已。
但汪泉知道,府邸下面那是别有洞天,这院落周围的宅邸,和隔壁街道连着的宅邸估摸都是韩家的,就是不知为何,韩昔并没有将之连通起来。
“呵呵呵!我们也别干站着,还是进去看看吧!别到时连坐的位子都没有了!”矮个青年有些讥讽道。这让贺礼的来客坐大街,实在丢人。
韩昔不知道,他很快又要成为一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而另一边的巢湖码头上,因为人太多,很多船被迫往在湖对岸停靠卸货,收购粮食,的地点也是搬运到了河对岸。
湖面上的船比以往还要多上数倍,这些都是从汝宁府郊外顺着淮河逃跑过来的富户。
数量十分庞大。
只因流贼已是在汝宁府四周烧掠起来,而汝宁府的官兵根本不敢出城应战,想进城的富户也不被接纳。
无奈,这些人只能南逃了。
南逃的富户看到巢湖码头如此繁华的景象,心中才安定了些许,实在是那些流贼烧掠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你们都在船上老实待着,我去那边买点粮食。”一个中年富户开口道。
船内十几妇人,姑娘闻言,都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中年富户名字叫做许发,在汝宁府有千亩水田,小妾三房,儿女成群,家族人口有上百之多,在郊外也算是大富户了。
可惜的是,流贼一来,那宅子被一把火烧了,田里的粮食也是如此。
这些流贼烧田里的粮食真是暴虐得很,可惜官兵无能,几次被流贼击溃,现在只敢缩在城里。
许发见势头不对,直接带着妻儿老小就往南面跑了,因为跑得匆忙,只是带了百来箱子的钱银,财货。
粮食是一点都没带。
所以,此时许发见河岸边有一处粮食收购的地方,便想着去买些粮食。
许发带着几个家仆上了岸。
只见一处临时搭建的码头上,有不少搬运工扛着麻袋来来往往,一刻都没有停歇。
“包子,买包子了,新鲜热乎的包子。”一老头在码头不远处叫卖着。
许发看到后,带着家仆上去,到了包子摊位说道:“店家,来十个肉包子。”
“哎!这就来。”只见老汉拿起一个木夹将一个个包子夹到一张土黄色的方筒油纸上,十个包子被装得满满当当。
“一共二十文!”老汉笑着将包子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