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发从钱袋里取出一小串铜钱递给老汉,心想这边的包子比之汝宁府便宜了一倍有余,心中便生了定居于此的打算。
包子许发吃了一个,其余则是分给了手下的家仆吃。
很快许发有些讶异,因为这包子居然是牛肉馅的。
因为市镇中心建立到了巢湖附近,所以牛羊,马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巢湖附近的牛羊肉的价格比猪肉还要便宜五六文。
“这对面日日都如此多人么?”许发边吃着包子,边问道。
许发是在爷爷辈做生意发家的,所以后辈都保有一些生意人的习性,对一些事物都是十分敏感。
就像这次南逃,当流贼打到上蔡时,许发便开始出售家里的良田。
所以看到河对岸人山人海的,许发十分好奇。
“平时也多人,但没这两日多,这两日是韩大老爷儿子满月,巢湖市场的东西都半价,所以才如此多人。”老汉笑着说道。
“韩大老爷?”许发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这韩大老爷到底是何许人物。
老汉见许发居然不认识韩大老爷,也是十分吃惊:“你到巢县来居然不知道韩大老爷?”
看老汉如此神情,许发眼神转动了下,很快明白这韩大老爷是什么人了。
许发笑着说道:“怎么不认识,韩总兵么。”
说什么韩大老爷,许发一时还有些迷糊,毕竟韩昔在汝宁富户口中,都是叫韩匪子,韩粮(娘)子,都是一些颇有讽刺意味的外号。
韩昔在汝宁府也是很有名气,因为韩昔一直往汝宁府运送粮食么。
汝宁府知府还想征调韩昔一批粮食用来募兵御敌,结果粮食没征到,听说到时拉回去数万袋沙子。
当时可是闹了好一阵的笑话。
许发又是用钱买了二十个肉包和十个春卷,随后接着问道:“哎!店家可知道这边哪里买粮食的,我要的有点多。”
接过钱银的老汉十分麻溜的说道:“这边只收粮食不出粮,想买粮食的话要去巢湖粮食批发部,不过估计此时你去了也没用。”
老汉见许发买了如此多的包子,便是好心的提醒道:“看到那码头没,都是运粮食过来卖的,只要你价格给高点,就能直接收到。”
许发闻言看了过去,顿时看到不少衣着得体的人指挥着搬运工:“呵呵!多谢店家了。”
说着,许发便向着码头走去。
当靠近时,顿时发现一处大槐树下,聚集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人他还认识,是一同躲兵灾过来的同乡。
许发快步靠近问道:“刘员外。”
一个身体发福,面容却是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听到喊声,回头望去,顿时也是露出笑容道:“原来是许员外,怎么,也是过来买粮食的?”
这些往南逃的富户,大多都是带了金银珠宝,走的都是韩昔不久前开通的水道。
到了巢湖一带,都是准备收集一波粮食继续南下,毕竟这庐州府离汝宁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到时流贼又杀过来这边如何是好。
当然,有走的,自然也有留下来的,留下来就要购买大量的东西安置新家。
如此,弄得巢县的物价都是微微上涨了不少。
加之这些人带来流贼的消息,囤积货物的人定是增多,巢县物价持续上涨已是必然的趋势。
如今银子不值钱了,对韩昔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此时,正是用钱银大量收购物资的时候。
韩府。
韩昔看着街道上摆满了桌子,也是心惊,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多人。原本计划只是摆个二三十座就够了,不过现在看这规模,少说也有上百吧。
外头一众原本还在推杯交谈之人,看到韩昔回来,都是纷纷起身迎了上去。
看到上百人围拢过来,韩昔急忙高声喊道:“诸位先喝着,本官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再出来。”
说完,韩昔两脚抹油,带着人就进了小巷中,准备从另外一条街道回后院落。
看到韩昔就如此离开,迎上来的人都是好一阵失落。
毕竟现在的韩昔,也不是说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了,就算想见田沣这师爷都难。
而另一边,韩昔很快从后门进入后宅,靠近宅子便是听到一妇人道:“你这大夫人威严要立起才行,看看孩子满月了,那两个小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韩昔眼皮狂跳,这岳母是想弄得他家宅不宁。
“咳咳!”韩昔轻咳几声,便是走了进去。
只见一样貌和陈雪筠有几分相似,年纪三十有余的妇人起身笑着道:“女婿,你回来了!我去看看后厨做饭的,你们聊。”
说着妇人便是走出了小院。
看到妇人离去,正在喂奶的陈雪筠站起说道:“夫君不必在意母亲说的话。”
“哎!岳母说道得对,孩子满月了,两个小娘居然不过来看看,属实过分,到时我会好好说下她们的。”说着,韩昔上前,擦了下儿子嘴角的奶渍。
这弄得陈雪筠脸上露出一丝红晕,随即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丫鬟,拉起衣服便是问道:“夫君准备何时去河南府?”
韩昔坐在石凳上喝了口茶:“估计等秋收后吧!”
原本韩昔是准备孩子满月后,就带着军队去汝宁府。
不过流贼南进的速度有些快,霍丘一带已是出现很多陌生彪悍的面孔。
所以,韩昔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守住这批秋粮不出意外才行。
流贼南进过来,这粮食就不好种植了。
陈雪筠听后,面上露出喜意,但很快忧心的坐在韩昔身旁问道:“如此,朝廷那边如何交代?”
“呵呵呵!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朝廷不会说什么的。”韩昔不是很在意道。
随后韩昔有些奇怪,牵着陈雪筠手道:“平时你都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
“这不是流贼打到隔壁州府,弄得我有些心神不宁。”陈雪筠回道。
“好了,你随为夫从榆林到庐州路上又不是没遇到那些流贼,当时也没见你如此担心。”韩昔将陈雪筠揽入怀里安慰。
陈雪筠听后,回想那段时日的经历,心中很快安定下来。
那些流贼在韩昔的大军面前一触即溃,相信这次流贼敢过来,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