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沈家不仅是东域第一世家,更是皇后母族,立足东域已有数百年,家中子弟在朝中或地方多有任职,与朝廷百官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东境王竟然提起沈家,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是吗?”
天圣帝虽然语气平静,但声音很冰冷,显然是有些动怒。
毕竟沈家是皇后母族,东境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分明是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皇帝。
“臣所言句句属实。”
东境王赵腾双手抱拳道:“恳请皇上为东域百姓计,派出重臣前往东域查看。”
“朕已经知道了,你是东境王,还是主要提一下你们东境的事情。”
显然天圣帝并不是很想追究沈家的问题,毕竟在他夺嫡的过程中沈家也是出过力的。
当然,前提还是因为沈家没有威胁到他的皇权。
“接下来臣要说的是东境自己的事情,东境下辖十八城,人口百万城池超过两座,其中有步军十三万,骑军三万,水军二十万,战船千艘,随时可为圣朝出征北域。”
东境王说完后,殿内众人再度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比之前还要震撼。
如此强大的军力甚至都要顶得上天圣七位亲王所有军队之和,一个东境王就已经如此,那么四境藩王加起来该有多少,朝廷削藩阻力该有多大。
“朕已经知道了。”
天圣帝右手紧紧握着龙椅上的扶手,眼神冰冷地看着东境王,已经知道他背后的意思。
“臣南境王李曜明见过皇上,今南境位于南域之最南,靠近越州与蛮州,共下辖十三城,人口超百万大城一座,其中步军二十三万,骑军三万,象军六万,蛮族军三万。”
殿内朝堂百官同样各自对视了一眼,知道四境藩王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只是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向圣朝炫耀兵威吗?
“朕已经知道了,下一个就由西……”
但是南境王李曜明竟然打断了天圣帝的话,又说道:“如今四皇子坐镇南都,时常率军出征蛮州,引发蛮族土司之不满,臣认为皇上可以适当约束,必要时可以派文臣多加安抚,或许效果会更好。”
“朕会好好考虑的。”
天圣帝没想到南境王竟然提起四皇子,这分明就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先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又是儿子。
“臣西境王刘耀庭见过皇上,今西境位于西域之最西,共下辖十三城,险关六座,人口超百万城池一座,其中步军三十三万人,骑军九万人。”
“朕已经知道了。”
天圣帝眼神冰冷,然后看向了最重要的一个藩王,也是实力最强的藩王北境王。
四境藩王是故意向自己展示军力,那么北境到底有多强。
“姬扬,该你说一下了。”
天圣帝冷声道。
“臣北境王姬扬见过皇上,今北境位于北域之最北,与凉州完全接壤,常年爆发战争。”
“为了替圣朝拱卫边疆,让北域万民不受凉州铁骑所扰,黑甲军与凉州铁骑交战数百年,今北境共下辖十六城,人口超百万大城三座,其中步军三十万,骑军十六万。”
“另有二十万退役将士可随时再度披甲上阵。”
“臣以为如今凉州时有再犯北域之心,北境以一己之力抵御凉州铁骑已经越来越难,臣恳请皇上将洛州十三城交给北境来管理,赋税用以补充军资,如此才能既抵御凉州铁骑,又能南下平定叛乱了。”
姬扬躬身说道。
“皇上,臣认为北境王这话有误,若是北境无法抵御凉州铁骑,可以交给天圣直属大军,何必又要收取洛州十三城的管理。”
内阁首辅东方晋明站出来说道。
“臣认为首辅大人所言有理。”
户部尚书夏俊元也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
……
紧接着,东方晋明一系的大臣全部站出来支持,他们本来就支持削藩,怎么会让姬扬进一步壮大了。
“北境王,你也听到了,大多数朝臣并不同意将洛州十三城交给北境管理,若是北境无法抵御凉州铁骑,可以交给朕的大军来,你可以来帝城安享荣华富贵。”
天圣帝嗤笑一声,说道。
既然姬扬觉得抵御凉州铁骑很难,那么就不要抵御了,完全是釜底抽薪的招数。
“臣认为首辅大人或许也有别的目的吧。”
姬扬嘴唇微勾,看向东方晋明,冷笑道。
“北境王这是何意?”
二皇子嬴君凌站出来,冷声道:“难道反对北境王的就是有别的目的吗?”
“二皇子这么着急替自己岳父辩驳,又存了什么心思?”
姬扬双手背负,看向嬴君凌说道。
“那北境王又想说什么?”
二皇子嬴君凌与姬扬对视着,毫不妥协地说道。
“皇上,据臣所知道东方大人在凉州有着其他生意吧,看来圣朝对大臣的俸禄还要提高一些。”
姬扬双手抱拳道。
“姬扬,你在胡说什么?”
二皇子嬴君凌再度喊道。
东方晋明反而脸色微变,不知道姬扬到底知道了什么。
“北境王到底想说什么?”
天圣帝冷冷看了一眼东方晋明,显然已经有些清楚姬扬想说什么了。
“皇上,诸位朝臣,东方门阀在凉州有着独特的生意,不仅向凉州出口药材,甚至还要出口军器、粮食。”
姬扬话音刚落,很多朝臣都是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姬扬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件事。
向凉州出口这些物资很多帝城世家都有参与,从朝堂到九镇,早就织成了一张利益牵扯复杂的关系网。
不仅仅是东方门阀做了这件事,朝堂中很多大臣所在家族都有参与,就算天圣帝知道了这件事也没办法立刻就做出反应。
更何况,内卫遍布天下,难道天圣帝真的不知道吗?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但不想过问而已。
只是今日姬扬直接撕开了这张布,把这件事摆在了台面上了。
朝堂陷入一种莫名的寂静中,很多大臣都不由低下了头,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