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孤儿,是被人抛弃的弃子,偶然间被月丰羽外出捡到带回碧云宗,被他一个人抚养长大,月丰羽做事不着调,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不少。
慢慢长大了,他让她拜她为师,叫他师父,意: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个时候他还看不出她的资质就收下了她,落修明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月丰羽就是一头牛,什么事情想做就做了。
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今天他修为恢复是你的办法吧。”
“嗯。”
“我就知道,他整天就知道喝酒逛花楼。”月丰羽说着带着些哭腔。
月下美人独落泪,这一幕不知道让碧云宗多少弟子看见了都要心碎。
落修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全宗弟子长老表明,碧云宗封山一年,同时另外两宗同样封山不出,夜熙皇朝陷入乱战,朝中宰相一脉造反,夜家皇朝颠覆,夜兰州被当场斩首,夜长歌消失不见,下落不明。
皇朝中血流成河,一代新人换旧人,新帝上任必定是尸山血海。
七日后,月丰羽下葬了。
原本早就应该下葬了,月晚不知道在哪里得来一个冰棺硬是要头七过后才下葬,葬在了紫竹林内,不过现在紫竹也没有了,一座坟光秃秃的。
墓碑前,月晚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了,双眼红红的看着姜子卿。
“一定要走吗?”
“嗯。”
“不能留下来。”
“师姐,有缘自会相见。”
姜子卿顿了顿又说道:“师傅的账我已经平了,师姐如今接过了师傅紫竹峰一脉峰主,修为也到达了拓海境,相信师姐一定能把紫竹峰发扬光大的。”
“相见......发扬光大,我都不要,现在我只有你了,你也要走吗?”月晚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子卿,眼中全是他的倒影。
看着姜子卿波澜不惊的内心泛起一圈涟漪。
他是人,不是木头,他也会心动,但是又被他强行压制住了。
一阵香风袭来,月晚扑在他怀里,感受到女子柔软的娇躯,姜子卿内心一颤,心跳都乱了。
两团软肉顶在自己身上,姜子卿两手不知道放哪里,脑海中下意识的声音是:抱住她,只要现在抱着她,她就是你的了,这辈子都是你的!
手下意识抬起,又无力垂下。
月晚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不抱着我,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想法,师弟,你也喜欢我,对吗?”
“我不够漂亮吗?”
“漂亮。”
姜子卿眼神看向一边。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心乱了,我能感受到。”
“师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不要,别走好吗,好吗?”
月晚的眼神始终看着姜子卿,声音中夹杂着哀求。
姜子卿心一狠,推开月晚道:“师姐,早些休息。”
转身大步离开,他不敢,不敢直视这份感情,不敢直视月晚。
他动心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修士寿元再长终究有限,长生二字就断了这份缘分,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他突然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普通的修士,为什么会拥有长生,他有些厌烦了这种强行装作看淡一切的样子。
“姜子卿!”
月晚一声呼唤,他顿了顿,没有回头道:“师姐,早些休息。”
他没有回到竹院,反而往山下走去,他该离开了,他始终不属于这里。
月晚看着姜子卿离去的背影,犹如月下枯木般站在那里,孤寂,寂寥。
“师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师弟,如果我寿元再长一点你就不会拒绝我了对吧。”
“师弟,师弟,师弟只能我一个人的,师弟,师弟......”
月晚嘴里胡乱说着些话语,眼中的温柔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疯狂逐渐充满眼眶。
次日,月晚找到落修明将姜子卿在碧云宗的痕迹抹去,对外宣称紫竹峰小弟子死在乱战之中。
落修明点点头,月晚又提出来下一个问题:“师叔,我要离开了。”
“不行,现在碧云宗百废待兴,就指望你来接替这宗主之位了。”落修明一口回绝。
月晚想了想开口道:“玉女峰还有一亲传弟子名为雪舞,现在乃是筑基境中期修士,相信经过这一战她很快就能突破筑基境后期,她也不妨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再说师叔我又不退出宗门,碧云宗还是我的家。”
最终在月晚的劝说下落修明点头同意了。
月晚再踏出主峰大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脸上的笑容让人看起来竟然觉得有些渗人。
与此同时,离开碧云宗的姜子卿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取了个树枝朝天一扔,指哪儿走哪儿。
西边。
一路上走走停停,原本有些起伏的内心又逐渐平缓下来。
饿了从小院中摘些野菜,困了就睡,偶尔看见些许美景就在山脉中住上几天,日子一天天过去。
同往常一样起床就看见小院里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紫竹峰上一年四季都看不见雪,下山这些天就看见了。
收起小院,迎着风雪走在林中留下一串脚印,随着飞雪落下脚印又掩盖在满天飞雪中。
出了山脉,看见了城池去里面歇了歇脚又继续出发了。
一场没有目的,没有终点的旅行还在继续,他可以短暂停留,但不能一直都在原地。
长生是如此,生活亦是如此。
不记得走了多久,也忘记了走了多少里路,只记得小院的桃花红了又红,小院的野菜长了又长。
期间又学了不少东西,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看山,见水,人生当如此。
这几日他又走进了一片山林,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着走着就进来了。
“呜......呜......”
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像是某种生物在抽泣。
姜子卿扒开丛林,看见一只白色小狗趴在地上,嘴巴有些尖尖的,屁股后面还有个尾巴,身上带着些血迹,前肢和腹部好像受了伤。
哦,原来是只小狐狸!
还以为是条狗呢!
姜子卿伸出手
“呜,嗷呜嗷......”见姜子卿伸手小狐狸一反常态对着他凶狠的嗷叫起来。
“还叫,受伤了就省点力气。”姜子卿手渐渐靠近它,小狐狸一口咬在他手上。
“嘶~”
姜子卿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本来想帮它包扎一下伤口,它竟然还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