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睡觉去客栈睡啊,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耳边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原来是店老板开门准备营业了。
叶安没有说话,起身拍了拍屁股,晃悠悠离开了这里。
店老板嘟囔着:“哪儿来的奇怪的人,一身酒味,多半是个酒鬼,家也不回了。”
叶安自嘲一笑,很想说他已经没有家了,可是摇摇头,还是没说出口。
先生说了,要我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找到先生!
先生!
我们,
一定!
一定!
一定会相见!!!
......
春去秋来,小院桃花从未凋谢,一直盛放,姜子卿也忘记自己在外走了多久,也忘记了到底过了多少个日子。
时间,好像只有白天和晚上,下雨和天晴。
幸好,还有把琴能陪自己说说话。
“出来多久了,也就忘记走到哪儿了。”姜子卿看着眼前的桃树淡淡开口。
“时间本身就是一种病,而你早已经病入膏肓。”落生淡淡开口,飘渺的身形也凝实不少。
“也是,下一块碎片拿到我就可以修炼了对吧?”
“对,同时你的三魂七魄也会补齐,缺少的神识也会恢复。”落生淡淡开口,两人平淡的话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应该快了。”姜子卿望着眼前的一片森林,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一段时间过后,终于穿过了这片巨大的森林。
途中也遇到了三两只野兽,不过姜子卿只是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难得还能开荤。
“小院的桃花为什么从未凋谢呢?”姜子卿问出了他疑惑许久的问题,一直看着桃树盛开的花朵有些腻了。
“灵力维持的花朵,依旧盛开,你不觉得好看吗?”
“好看吗,我总觉得已经毫无生气可言。”
“明白了。”落生沉默片刻后抬手一挥,桃树上的桃花片片落下,地上的花瓣快速烂掉,桃树上也变得光秃秃的一片。
桃树枯萎了。
“这下,连生气都没了。”落生开口道。
姜子卿抚摸着枯老的桃树干,手中传来一种死寂的感觉。
“还留着吗?”
“或许来年见面的时候,桃花又开了呢?”
落生摇摇头:“是枯木,难以开花。”
“或许吧。”姜子卿点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说。
看着眼前一片光秃秃的桃树,笑了笑。
又回来了,许久不见,桃花村。
桃花村里来了个新人,这是桃花村所有人都共识。
姜子卿带着酒,找到熟悉的坟墓前,墓碑上的字经历无数个日月的侵蚀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一个“文”字,这是一个三个字人暮。
许久没有人打扫看起来有些荒废了。
姜子卿拿着镰刀一点一点清理出这个坟墓,让他看起来和边上的几座坟墓没什么区别。
“文安,我回来了。”姜子卿拿着酒葫芦开口道,轻轻倒下一杯。
这是桃花酿和桃花酥一样,桃花村的特产。
“倒是有几分味道,不过也少了几分味道。”姜子卿自顾自道。
“奇怪的人,你为什么说会少了几分味道呢,这可是我爹酿的好酒!”一旁的孩童大声质问道。
姜子卿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孩童,看起来陌约九岁左右,姜子卿微微一笑开口道:“对于酒,每个人有不同的感受,就像你们,有几分故人的影子,但是却不是他们。”
“故人的影子?”孩童挠挠头,这句话对他们来说,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
“喂,这是你的朋友的墓吗,为什么每年都看不见你来打扫?”一旁的女孩子问道。
“算是,之前在外地,回来才有空打扫一下。”
“原来是这样。”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梅,他叫刘建业,这个叫牛思远!”杨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两人开口道。
“都是好名字。”
“那当然,我跟你说,咱们村可是出过丞相的村子!”牛思远得意的说道。
“牛思远,你别说了,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是真是假也不清楚,再说了,有丞相咱们村不早就发达了,谁还种地呀!”杨梅脆生生的开口道。
“那我祖上还出过城主呢,就是那种手下掌管千人的城主,咱们周围村落和安寻城都归他管呢!”刘建业得意的说道。
“不错不错,都没有说错,桃花村之前确实出过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出过城主,同时还出过武将,不过后来我也不清楚了。”
“骗人,你怎么知道,你年纪还没我爷爷大呢!”杨梅开口说道,一点也不相信姜子卿的话。
姜子卿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反而讲起了故事,一个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的故事。
“很久以前,这里也叫桃花村,这里有一群孩童,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先生,后来先生成了村子里的教书先生......”
三个孩童听的一脸认真,对于他们来说,姜子卿口中的故事,比那教书先生讲的好太大了!
许久,故事结束,姜子卿饮下一口桃花酿。
“所以,这个没有人管的坟墓就是那个丞相大人的墓吗?”杨梅疑惑的问道。
姜子卿微微一笑,淡淡点头。
日落西山,孩童早已经离去,姜子卿也回到了小院。
桃林边的坟墓都被姜子卿打扫了一遍,没有盛开的桃花,只有墓碑上放着的冷冷的几块桃花酥。
李文安,王翠芸,杨硕归,刘权钱......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可惜终究还是化作一捧黄土。
姜子卿在桃花村歇息了几天,村里的孩童时不时也会到他小院来听他讲故事。
这天,搭乘着刘建业家的牛车,晃悠悠朝城中驶去。
和记忆中的变化很大,原本的街道变更加开阔,周围的建筑也早已经焕然一新,凭借着记忆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小巷里。
眼前的房子看起来才建不久,原本的土房茅草也换成了瓦房。
——咚咚咚!
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房门打开,是一位男子。
“你找谁?”
“你好,请问周闲的墓在哪里?”
“周闲?我姓陈,你找错地方了吧!”男子说着,嘭一声关上房门。
“真是个怪人!”
姜子卿听见这话也没有多言,只是朝记忆中周闲经常在的学堂走去,或许那里能得到一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