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科举制度与前明朝相似,分为三级:院试、乡试、会试。
院试又分为县试、府试、院试共三次考试,三次考试分别在县、府、州举行,就是所谓九天六夜,每次考试都是三天两夜,每三年举行两次考核。
县试、府试合格者称为童生,童生方有资格参加院试,考中者为秀才。成绩名列一等的秀才称为廪生,廪生每月可获官府廪米六斗;名列第一的称为案首。
乡试在各省或者京城统一举行,每三年一次,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秀才可参加考试,考中为举人。
会试又分为会试和殿试,会试每三年一次在京城举行,在乡试后一年的春天,通常是三月,故又称春闱。各省举人可以参加,考中的称贡士。
殿试,通常在四月举行,由皇帝主持,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取三名,依次称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三鼎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得知老师认可自己可以过院试三关,先取童生再考秀才了,贾琮大喜。另一方面,来这世界上三个月了,贾琮也想去江南看看。
话分两头,黄府外花园,宝玉如鹌鹑般垂着头跟在羞愤的贾政身后,这时北静王回过身来,对贾政道:
“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贾政羞愧陪笑道:“犬子岂敢谬承金奖。 赖蕃郡余祯,果如是言,亦荫生辈之幸矣。”水溶又道:
“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 昔小王曾蹈此辙,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
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令郎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贾政忙躬身答应。
李宾之教导完贾琮,便领着众弟子来到了园子,老远便传来婉转的曲声,即使贾琮不懂戏曲也听的出这是唱的霸王别姬的故事。
黄子固忙迎老师一行人在上席坐下,贾琮见戏台上一袅袅娉娉女子正在抚琴清唱,莺声燕语,绵言细语,从师侄博远口中得知此女正是英奴。
一曲唱罢,台下众人喝彩,有不少人大喊再来一曲。只见英奴起身盈盈屈膝一拜,台下顿时安静下来,英奴袅袅娜娜行戏台前再行了个万福道:
“奴家听闻七郎来了府上,可否一见。”
众师兄听闻英奴要见七郎,都哄笑起来,旁人也跟着起哄,全场博远的声音最大。贾琮只好起身上前,拱手道:
“我便是七郎,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英奴见七郎竟是一身着儒衫的俊朗少年,说道:
“不想七郎如此年轻便谱曲《沧海一声笑》、《笑红尘》,奴家极爱这两曲,豪迈不羁,荡气回肠。可否请七郎为奴家谱曲一首,奴家愿以五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说完看向台后,只见一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一盘子走向前来,盘子上有五个黄灿灿的金元宝。
这年头虽然朝廷规定黄金与白银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十,但实际上黄金的购买力比这高不少,五十两黄金大概能兑换到六、七百两白银。
台下三皇子见状便站出来凑趣道:“本王也添上五十两黄金请七郎为英奴姑娘作曲一首。”众宾客跟着起哄叫好。北静王走到贾琮旁拍拍他肩膀笑道:
“为兄也来凑个趣,添上五十两,七郎不可推辞了。正好让在座诸位一听你的新曲。”
贾琮只得无奈的答道:“既然二位王爷有令,小子遵从便是。”
北静王佯装不快道:“诶,怎么还称为兄王爷。”
贾琮拱拱手道:“水兄,小子恭敬不如从命。”北静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不多时,黄府的仆人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贾琮一边磨墨一边对英奴道:“既然姑娘刚才所唱之曲讲的是霸王别姬,那我也就此谱一曲,就叫《虞兮叹》吧。”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贾琮用刚从师娘那里学来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将这首带有戏腔的《虞兮叹》写了出来:
“楚河流沙几聚散,日月沧桑尽变幻……”
此曲很适合当今的戏曲唱法,凄美而不失高亢。
英奴双手接过曲谱,仔细看起来,然后回到后台,舞台被戏班子以蒲剧《丁郎认父》接管了。台上的小生卖力的唱着,台下众人则在猜测七郎的曲子是否入了英奴的眼。
待《丁郎认父》唱罢,英奴换了一身长袖飘飘的红衣手持宝剑,后面跟着一位怀抱琴的琴师登上前台。
随着琴音袅袅,英奴化作虞姬手中持剑边唱边舞,待唱到:
“长枪策马平天下,此番诀别却为难,一声虞兮虞兮泪眼已潸然。”台上的摇曳生姿的英奴已是泪眼婆娑。
“与君共饮这杯中冷暖,西风彻夜回忆吹不断,醉里挑灯看剑,妾舞阑珊……”
众人仿佛见到虞姬与项羽诀别的千古绝唱,虞姬与项羽的深切爱意以及面对绝境,四面楚歌下生死看淡的洒脱。
“含悲、辞君、饮剑、血落凝寒霜”短短十一个字更把虞姬饮剑自尽的场景描绘得心悸。
一曲唱罢,台下喝彩连连,英奴走下舞台到贾琮身前行了一礼道:
“妾身谢七郎赠《虞姬叹》”
贾琮笑道:“哪里就称得上赠了,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
英奴道:“区区五十两黄金怎敢同七郎的《虞姬叹》相提并论,羞死妾身了。”二位王爷也上前凑趣,表示次日让人把黄金送往贾琮府上。
听曲半个时辰后,众人在黄之固引路下回到正堂,寿宴开席,老师和二位王爷、诸师兄等人在主桌,贾琮以黄巩师弟的身份连同博远被安排在次桌。
至于贾政,因官位太低,还是蒙荫,即便以荣国府老爷的身份在这样以文官为主体的宴会上,任然不够看,都快排到末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