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的女儿已经与他和离,谁会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奴隶呢,南安郡王府已经彻底放弃他了。
即便如此,南安郡王府如今仍然臭大街,他们的名声已经跟抛妻弃子的状元郎绑在了一起。
第二件事是,从老师那里得知,老师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陛下与老师演完三辞三拒的戏后,恩准了老师乞骸骨。
作为同意老师乞骸骨的条件,老师顺理成章把师兄们交给了皇帝。一个欣然受之,另一个暗喜予之。
老师已经去信金陵,让二儿媳妇来帮忙收尾京城事务,毕竟老师在京城数十年,不说家当要搬走,还有一些产业。
第一件事让贾琮认识到舆论的重要性,自己只是推出了《铡美案》一折戏曲,在这种大势下,加上师兄们的配合,就完成了对范克锦的绝杀。
贾琮找来柱子,让他给茶坊说书人签订新的契约,除了月钱,他们还可以得到所在茶坊半成利润的分红。
这不仅仅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更把他们同茶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就是后世所言的企业归属感。
另一方面,现在有间茶坊在京城的分店有十余家,贾琮给柱子的任务是一年内分店数量翻一翻。
随着贾芸在江南业务的持续展开,京城茶坊对贾琮的意义主要不再是赚钱,更重要的是舆论,喉舌的作用。
至于第二件事,老师找来士衡,也就是贾琮的左师兄,内阁左机,三人商定贾琮的茶坊挂在左师兄名下。
左师兄的身份自然护得住小小的茶坊。
老师的卿相书斋在京城还会存在,只是变成分店了。
老师要回江南了,自己是接受老师的提议,跟着老师去江南游学;还是留在京城里等陛下给自己从军的机会。
何去何从,贾琮一时难以决断。
也不知定远侯一案,对陛下让自己从军的想法有何影响。
提到江南,贾琮有些想素雪这丫头了,离开金陵快半年了。
十日前收到她来信,一半是汇报近卫营的发展情况,另外一半都是满满的思念,问贾琮何时回金陵。
师娘调教这丫头这么久了,写封信还是那么直白,直来直去的说:
“雪儿想哥哥了,哥哥走了四个月零七天,院试考完后,什么时候回来?”
“娘教雪儿茶艺了,等哥哥回来,雪儿给哥哥沏茶。”
“雪儿会弹奏哥哥的《笑红尘》了……”
当然关于近卫营的一切都是用拼音书写的。
三日后院试揭榜,得知自己又中了案首,加上先前县考、府考的案首,便是“小三元”,贾琮却没有那么兴奋了。
陛下已经为自己指明了从军之路,漫长的科举之路就没那么香了。
从陛下口谕,至今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没得到皇帝下一步旨意,贾琮内心有些焦急。
看来这皇帝的疑心很重,怀疑自己武艺来历不明,担忧自己是某方势力的暗子。
不如主动创造个机会,在公开场所用令人信服的方式把自己习武的来龙去脉讲出来。
反正这个世界就是信什么隐士高人,昔年刘邦数次请商山四皓出山未果,最后吕后得了张良之计,让太子请商山四皓跟在太子身后出席了一趟宴会,就保住了太子的位置。
贾琮把院试中案首的消息跟老师汇报后,就回到紫叶居。听春芽说起今日府里热闹之事,贾琮略有所思,心中隐隐有了谋划。
就去了校场练剑,一套太玄经的“十步杀一人”剑法行云流水的舞了下来,贾琮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思路也理清了。
此时,荣庆堂内,高朋满座,贵妇云集,王夫人、邢夫人都站在一旁伺候,平时里可以在软榻上享受老太太摩挲的贾宝玉只能乖巧的站在一旁。
软榻上,老太太左侧坐着一位中年贵妇,不同于寻常贵妇那边华服长裙,她身着精干,披着红色嵌金边披肩,腰上还带着一柄宝剑,神色肃穆、目光锐利。
贵妇身旁还站着一名十二三岁的俊美而不失矫健的少年。
右侧坐着一位少女,身着杏红镶边金边对襟羽缎斗篷,高贵而从容,有着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庄重。
见过大世面的老太太坐在二人之间,也显得不自在,身体前倾,老腰没有依在靠背上。
屋子还坐着五六个中年贵妇。
主座上一位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弱冠之年,正是北静王水溶。
水溶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
“上次初会,仓促竟无敬贺之物。此系前日圣上亲赐鹡鸰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
宝玉连忙接了,恭敬地谢过。
贾宝玉虽然平日里满口喷各种禄虫,正见到了位高权重的,却谦逊卑躬的紧。
这时一个肥壮的婆子走到门口躬身向老太太说道:
“琮三爷不肯来。”
老太太生气的说道:“你们看看,这孽……我这孙子,我都请不动,我老了没用了。”
众人面无表情,这话不好接。
站在墙边的三春:这不就是说贾琮不孝,坏他名声。
史湘云:三哥哥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吧。
王夫人此刻心里冷笑,就是陛下看重你又如何,一旦背上不孝的骂名,谁还敢重用你?
一位贵妇说道:“孩子小,不懂事,老封君教训教训就听话了。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老太太右侧那位少女威严的嗓音对那婆子问话道:
“你如何去请贾青松,贾青松又如何说的?一一道来。”
那婆子面对荣庆堂一众贵人本有些紧张,被这么一问,便回道:
“奴婢跟琮三爷讲,老太太喊你去荣庆堂。
琮三爷呵斥奴婢,说奴婢说谎,说老太太有令不许琮三爷进内院,奴婢骗他进荣庆堂是为了让老太太打他。”
堂上众人脸上顿时精彩了,这反转也太快、太猛了!
原来不是贾七郎不孝,是这老太太不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