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十二年,十月十一,冲虎煞南。
落日余晖之下,贾琮一行抵达京城最近一个驿站。
离京三年半,游历数万里,经历了很多事,见过了很多人,收获也巨大。
明日,回京。
沐浴更衣,众人休整了一晚。
次日,天刚蒙蒙亮,贾琮率领众人从驿站出发,进京。
贾琮身着青色箭袖、腰悬青锋剑,背负落日弓,骑着枣红高头大马。左侧是腰后插一对擂鼓瓮金锤,梳着一对羊角朝天辫的丫丫;
右侧是背负宝剑一袭白衣戴着面纱的素雪和腰后背着一对弯刀身着苗衣的阿奴;
薛宝琴、香菱坐马车里,薛蝌领着薛家商队紧随其后;
其后陈万刚、陈开强,领着关西镖局。
一行人一百多匹马,三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在初冬的朝阳冉冉升起那刻,抵达了京城西门。
远远的看见戴权领着几个小太监在城门口张望,还有先行进京买宅子的陈万年等人也在此迎接贾琮一行回家。
贾琮驱马上前,戴权道:
“总算回来了,咱家一开城门就等在这里了。”
贾琮飞身下马,拱手道:
“戴内相,三年不见,愈发精神了。您这是?”
戴权道:“随咱家进宫面圣,陛下听说七郎今日回京,一早就派咱家来等你。”
自己昨日抵达驿站,陛下知道消息,一点也不奇怪。
贾琮示意在城门等候的陈万年领着众人先去新买的大宅子安顿下来,留一个知道新家位置的镖师跟着贾琮。
贾琮、戴权策马前往皇宫,阔别三年多的京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人烟阜盛、街市繁华。
戴权一路上告知贾琮面圣的礼仪规矩。
进入皇宫,经过层层搜查,贾琮解下了青锋剑、落日弓,却被告知,陛下特许贾琮带落日弓觐见。
皇宫内金碧辉煌,贾琮只扫了一眼,跟着戴权,并不东张西望。
皇帝尚在早朝,戴权把贾琮领到一处偏厅等候,告知贾琮不得随意出入、走动。
约莫过了两刻钟,
一个小太监领着贾琮到了御书房门外,让贾琮在此等候。
一炷香后三位身着文官绯袍,有绣仙鹤也有绣着锦鸡的大臣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不一会儿戴权走出来示意贾琮跟他进御书房。
贾琮跟着戴权进了御书房,并不张望,只余光扫了下。
透过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青烟,看到御书桌后坐着一位身着玄黄锦袍的中年男子,一侧还有一位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在打量自己。
能感知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心跳、呼吸,甚至房梁上都有人,想来是皇上的暗卫,不过对自己而言都是蝼蚁。
按着戴权教的礼仪,贾琮拜见了陛下,跪在金砖地上,却没听见喊自己起身。约莫几个呼吸后,皇帝道:
“平身。”
贾琮长身而立,皇帝打量着这个身负长弓,体型略显清瘦,身姿挺拔,面目俊朗,剑眉星目,有些黑瘦却精神饱满的少年。
是个能干事的,武将要那么细皮嫩肉做什么,朕今日得一柄利剑。皇帝点点头,问答:
“今年多大了?”
这个时代都讲究虚岁,贾琮九月刚满十四,便答到:“回陛下,学生虚岁刚刚十五。”
贾琮目前唯一的功名只有个小三元秀才身份,故自称学生。
皇帝道:“你先前在嘉峪关立军功,朕已封赏你姐姐。朕欲让你弃文从武,先去朕的龙禁尉,你可愿意?”
这是要自己当面表态了,既是龙禁尉那最低也是曹公笔下贾蓉捐的五品了,可自称末将,贾琮行了一个武将礼,朗声道:
“谢陛下庇护末将姐姐,末将愿相仿曾祖、祖父,为大楚披荆斩棘、浴血沙场。陛下剑之所指,便是末将兵锋所向!”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朕先前两次降旨施恩于你,没见你这般感激涕零。看来情报说的没错,你看重家里几个姊妹。
汉武帝能调教出一个霍去病,朕如何调教不出一个贾青松。先在朕身边龙禁尉调教一番。
皇帝又询问了贾琮嘉峪关射杀准格尔大王子一事,贾琮把当日情形一一禀报。
皇帝道:“你那五石弓,威力有多大?”
贾琮想了想道:“要不请陛下移步去外面一观?”
皇帝亦很好奇,便道了声“好”。包括姜不期,戴权一行四人来到殿外。
贾琮可不敢在皇宫乱射,取下落日弓道:
“陛下指向哪里,末将便射向哪里。”。
皇宫内,为了防止刺客潜伏,树木并不多。
皇帝环顾四周,从花园里摘下一朵菊花,指着远处花坛里一棵树对戴权:“插到那棵树前。”
不一会儿,戴权老胳膊老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菊花已插在了树前的花坛里。
贾琮看了一眼,两百多米的距离,在射程内。
贾琮横向走了几步,让自己和菊花、树三点在一条直线上。然后右脚后退半步,侧身张弓搭箭瞄准那朵菊花。
只听“嘣”的一声,菊花不见了踪影,黄色的花瓣四处飞溅,箭矢没入树干中,只剩箭羽留在树干外。
好精准的箭法!
好强的穿透力!
好快的速度,都看不清箭矢的轨迹。
皇帝大喜道:“好,不愧是五石弓,贾青松,朕的虎将!”
回到御书房,皇帝又问起贾琮游历见闻,贾琮捡了些有趣的经历讲,比如山中猎杀老虎、黑熊,访名山大川,所遇奇人异事。
皇帝道:“这世上真有隐世高人?你有遇到过你师门中人?”
贾琮心想皇上这是好奇呢,这是要确认自己武艺来历?便说道:
“末将确实遇到过师叔,在巴山一带时,曾在一小镇,见一老妇卖橘子。
挑着两个筐,一筐里头是橘子,另外一筐里面坐着个小女娃。
那镇的一群青皮,吃了橘子也不给钱,他们人多势众,那老妇也没说什么。后来,那些青皮见女娃生眉清目秀便要强行抱走。
末将正要出手阻止,没想到那老妇手中扁担舞得飞快,不消片刻,那十几个青皮便倒地不起,纷纷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倒谈不上武艺高超,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