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了起来。
“陛下,如今宫禁已开,深夜召外国公主入宫,怕是不合礼节。”
张恒往外瞅了一眼,“哎呀,倒是忘了,冬日酉时初就开宫禁了,罢了,明日让她来一趟,此事,不必告知陈王太后,以免她多想。”
张恒缓缓站起来,看着马立,“之前,先帝是如何处置西域诸国的?”
“西域诸国,因皆身处荒漠之中,绿洲甚少,山矿之类的也少,臣民亦少,故而先帝只是怀柔,偶尔会有人请先帝出兵,但先帝往往只是派人调和,并不会真的出兵。”
马立一句一句地说着,张恒也听得清楚,确实,西域诸国拿下来了,也没什么好开发的,尤其是对于大夏来说,开发那边费力不讨好。
张恒听着,微微皱眉说道:“要是匈奴要插手进去,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张恒点点头,匈奴的实力不错,大夏这些年跟匈奴的战绩也只能平平无奇,主要是守成。
张恒现在也只想守成,得处理掉周墨冥才能图谋征战了。
但大夏不能出手西域,那匈奴也不能插手西域诸国的事情。
张恒犹豫了一下,随后看着马立,“明天,就不去请四公主入宫了,西域诸国的事情,还真是复杂。”
想了一会儿,张恒又说道:“去,把左相请入宫吧,找他有事。”
纵然是与周墨冥有党派之分,但好歹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希望大夏和周围的国家对大夏产生不必要的威胁。
不多时候,周墨冥就到了崇德殿,“微臣拜见陛下。”
周墨冥正吃着晚膳呢,宫中就传召,两人的关系摆在这里,周墨冥其实犹豫了一下,毕竟要是张恒一狠心,直接把他杀了。
但这么晚了,也没必要杀他吧?
思考片刻之后,周墨冥就起身入宫了,看着一脸疲惫的张恒,“陛下这是有大事?”
“匈奴一部,与兰楼国五皇子结亲,不只是兰楼,同时还迎娶了车师国的二公主,与焉耆国宗室子又订立了婚约。”
周墨冥一愣,随即看到张恒递来的奏章密报。
周墨冥立马接了过来看,这一次,三个月之间,西域诸国,只要不是亲近大夏的,多少都被匈奴拉拢了。
“这怎么可能?”周墨冥有些不能理解,这一刻他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张恒愿意请他入宫商议事情了。
西域诸国兵甲不多,但真要说来,凑个五六万还是可以的。
这个规模,已经能够左右一场战斗的胜利走向了,所以,绝不能放任。
周墨冥的大脑疯狂地转着,看着张恒,“姑墨王先前杀了温宿王,把温宿国吞并,陛下可以书信一封,承认他的身份,他的旁边就是龟兹。”
“龟兹一国本就不亲我大夏,如此,可以让龟兹无法动弹,就算是姑墨国挡不住,也能拖延时日。”
张恒点点头,龟兹国倒是他没注意到的地方,龟兹国都不用匈奴去拉拢,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配合攻击大夏了。
周墨冥接着说道:“车师国,不用在意,其国内,两位王储相争,到时候派遣一使者就足以定下了。”
“至于兰楼国,大王子和二王子相争,必然不会让五王子成事,坐观其变即可。”
“焉耆国素来有野心,我们只需要令危须国、墨山国、兰楼国,三国联盟即可抵御。”
“至于其他的,不用担心了,距离甚远,又有其他西域国挡着,西平郡目前安稳,粮草也已经送达,回头从武库多调一些辎重过去,即可无忧。”
听着周墨冥的话,倒是不愧他能担任左相一职,而且还能压制方正坤了。
方正坤持心中正这一点没话说,但这权力平衡的本事,却是他不会的,要是能有周墨冥辅佐,倒是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周墨冥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帮他出谋划策也仅仅是因为他要维持住大夏的局面,为的也不是张恒。
张恒听完,点点头,“晚些时候,左相写一下出使名单,名单上的人,都加爵两级,列侯加食邑,到时候再另行封赏。”
说完,张恒就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周墨冥则拿着奏章离开了,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具体地怎么安排,都是需要思考的。
张恒刚刚接触朝政不久,人都没有认全呢,也不能指望他了。
正看着周墨冥离开的背影,张恒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奸臣也不是人人可以做的,这份能力,就少有人拥有。
其余的奏章都是小事了,简单的批阅,心里大概有个数就行了,至少不是那种无聊的奏章。
张恒看向马立,“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陛下尚未用膳,是否通知御膳房,做些晚膳过来?”
“行,你看着安排吧。”
张恒现在已经不想多动脑子了,刚才一直在连轴转,现在让他多想一点点的问题,那都是大问题!
马立看着,笑呵呵地下去,立马招呼着人开始给张恒准备晚膳了。
正在等着的,叶雨欣就匆匆赶到了,看着张恒正头疼,缓缓上前。
“陛下,头疼?”
摸摸自家媳妇的小手,张恒微微笑着,“你来了?”
“倒不是臣妾非得说,陛下这几日用膳都没有个固定时间的还是要抓紧一些的,要认真吃饭。”
叶雨欣看着张恒头疼的模样,有些心疼。
“对了,现在十一月中了,你的事情要来了。”
“臣妾?臣妾有什么事情?”
叶雨欣有些不解,距离过年还有不少时间呢,她的活主要是过年吧?
招待各国使臣,从各地王爵手里收岁礼,安排旦日大朝会,除此以外,应该没有别的了?
“宗室要举行腊八仪典,这件事可是这年最重要的一个事情了,你可不能忘了。”
叶雨欣耷拉着脑袋,看向张恒,“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事了。”
叶雨欣一时也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一脸埋怨地看向张恒,早知道不来找他了,这还给自己揽了一摊子事。
“行了行了,终究要你做的。”张恒耍无赖般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