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还是缺钱
铁墨如此做自有深意,虽然费谷阳反了,可未必会跟他铁墨一条心,唯有让夜陵王和费谷阳对峙于回鹘,方才最有利。如今夜陵王虽然败了两阵,但依旧实力强劲,也许回去休整一下,就能打垮费谷阳,重新夺回西州,所以,必须削弱下夜陵王的实力才行,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让夜陵王有攻西州的心思。当然让夜陵王折损过重也不行,那样的话,费谷阳挥兵灭了夜陵王一统回鹘,势必会野心膨胀,挥兵攻打大屯城。
耿仲明和奥尔格一路追杀,追击速度有时快有时慢,将夜陵王折腾的可是够呛。不过好在夜陵王及时赶回了焉耆镇,要是回来的再晚两天,费谷阳夺下的可就不仅仅一座库尔勒城了,也许连北部重镇焉耆镇也得遭殃。
三月二十七,回鹘境内的局势总算安定了下来,其实从始至终,晋北军除了大屯城外恶战一场,并没有参与太多争斗,倒是费谷阳和夜陵王打的不可开交。有时候阿琪格也觉得铁督师挺阴损的,好好地回鹘,让他折腾的战乱四起,如今费谷阳和夜陵王势如死敌,恐怕以后回鹘也太平不了了。
更让人无奈的是,到最后却是出力最少的晋北军获利最大,虽然只有大屯城和若羌,但孔雀河畔以及蒲昌海附近的大部分马场却握入手中,对于铁督师来说,他此次征西北就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抓人,为晋北开通水渠抓取足够的免费劳工,第二個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占据马场,解决战马来源的问题,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至于其他事情,都是顺手做下的而已。
自大明立国以来,各方面有了长足进展,尤其是火器几乎是突飞猛进,可唯独大明骑兵进展缓慢。倒不是大明朝缺少骑兵,而是缺少战马,就在不久前老师孙承宗还来信要一匹战马。虽说军备占着漠南草场,产出战马,但那些战马几乎被宣化府、大同府以及陕西边军分干净了,哪有多余的给辽东?现在好了,有了这匹战马,也能解孙老师的燃眉之急了,也省得孙老师说他这个学生太抠门。
回鹘战事结束,铁墨就修书一封快马送往辽东,紧接着就自作主张封耿仲明为总兵,负责陕西西北方面的军务,驻守大屯城。又以蒙克为副总兵,驻防青唐城,邓成明领参将,负责拱卫青海,随时驰援大屯城。至此,铁墨以强横的军力,将青海一带、以及西北河套草原南部全部置入掌中。晋北军势力扩张,最感到不安的不是瓦剌人,不是回鹘人,更不是吐火罗人,而是北喀尔喀人。
漠北吴伦特王庭,杜特拉坐在池塘边钓着鱼,瞌睡到知道这位老汗王心思并不在钓鱼上。杜特拉一直再考虑给漠北找一条出路,因为再这样下去,漠北就危险了。如今晋北军占据图拉和横断山、奥尔格领大军驻防西南,本来漠北东部和南部就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现在铁墨又一路征战,将青海、回纥以及回鹘南部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又以耿仲明驻防大屯城,结盟费谷阳,转眼间,漠北东西南三个方向已经被堵死了,北边呢,又是不毛之地,长此以往下去,漠北平日里的生活物资,可就被晋北军控制住了。
可该怎么做?杜特拉实在想不到好办法,说到底,还是漠北实力太弱,如果有女真铁骑那样强横的兵力,完全可以布重兵于东面,以防耿仲明,再以大军征讨西面耿仲明,强行在西边撕开一道口子,但只能想想,以漠北现在的实力,只能兼顾一面。
三月末,铁墨回到了晋北,而此时的晋北已是春种时节,往常,大家农忙,什么都干不了,可今年不同,农田里有百姓劳作,在远处,还有一群壮汉正在卖力气挖河。早在两个月前,晋北的制令就下达了,要挖一条环绕晋北的大河,要让晋北不再饱受干旱之苦。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不现实,首先挖一条如此大河耗费不说,单人力就凑不出来,当年隋炀帝还开了大运河呢,结果如何?可是没想到咱们这位秦王殿下够狠,不用大明百姓,跑到外边抓人,这一趟就抓了近二十万免费劳工。
抓了这么多异族人来挖河,确实有点不人道,让铁墨更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异族人挖河吃粮,倒不觉得多么凄惨,朝廷中某些士大夫们可就跳出来大肆抨击晋北制令了。铁墨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如此多士大夫蹦出来指点江山,背后要是没有内阁和朱由检的支持,怎么可能?
铁墨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些人一直生活在高原上,那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失败者为奴为婢,干的是最苦的活,吃的是最差的饭,所以铁墨让这些人去开发晋北大运河一点都不过分,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而且,每一天饭量管饱,做事积极的话,还可以被授予大明户籍,赏赐田地。
虽然被当做免费劳工来用,但并没有多少俘虏心生不满,并且,家人的性命就在晋北军手里攥着呢,谁敢不满?
有的人称铁墨是大明朝的隋炀帝,弄什么晋北大运河就是劳民伤财。对此,铁墨不屑辩解,历史上的奇迹,哪个不是用人命堆起来的,先有秦始皇奴役六国,构建万里长城,后有隋炀帝开通京杭大运河,就算后世美国西部大铁路的建城,不也是寸寸流着劳工的血么?至少他铁墨没拿大明百姓当劳工,至于那些异族俘虏,不让他们干活,难道还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整个晋北大运河的开凿由杨文义亲自监督,从挖河到清理泥土,总共动用了四十多万人,估计当年隋炀帝开通大运河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盛景的。
为了保证河工不出意外,铁墨还将陈耀峰派到了杨文义身边,于莱听从铁墨的建议,对那些挖河的异族俘虏进行了严格的管理,每二十人为一小队,如果小队里有一个人逃跑,那全队将受到连累,格杀勿论。铁墨这条命令,可以说非常狠毒,不过于莱还是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任务。
洛阳,一处宅院里,黑袍人也不得不感念铁墨的大手笔,如果真让铁墨完成改造晋北的伟业,也许晋北之地真的能变回往日之繁华呢。最近黑袍人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他觉得铁墨已经变得越来越强横,甚至不敢正面相抗了。必须尽快扩充实力才行,铁墨长足发展,而听雨阁的事业却止步不前,以后还如何跟晋北势力争斗。
思索一番,拍了拍手,尹荣从外边走了进来,与之前相比,尹荣的额头上多了一道疤痕,看上去就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睛,至于这道伤疤如何得来的,说起来也有趣,本来尹荣被派到睦州执行任务的,按照原定计划,一开要带圣教众人救张献忠,结果却碰上了杨嗣昌的人马。双方一碰面,结果可想而知了,要不是有人拼命护着,说不定现在一开已经躺在赶往睦州的路上了。
“教主,有何吩咐?”尹荣拱手道。
“丐帮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如果妥当了,立刻行动,再不能让丐帮落入晋北党之手了!”黑袍人声音沙哑,有些森寒,虽然看不到面貌,但从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这两年晋北情报处发展的越来越快,沙雕将整个情报处拧成了一股绳,随后又不断吸收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实力越来越强横。
尹荣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教主,是不是有些急了,那些当官能看上这些穷要饭的?”
“哪来这么多废话,哼哼,按照本座的命令去做,此次务必拿下丐帮!”
“是,属下遵命”尹荣再不敢多言,愁眉苦脸的离开了。尹荣知道的事情,黑袍人自然也知道,他也知道有些不妥,可再等下去,风险会更大。
四月,远处是满山半夜的鲜花,踏在草地上,虫鸟欢唱。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没有人会不喜欢春天。在河堤上看了看河工情况,铁墨就回到了月亮宫,这段时间晋北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开展着,海兰珠忙的整日里不见人影,倒是铁督师,相对还算空闲。
崇祯九年,五月末,晋阳一段的运河终于挖好,这对晋北百姓来说,无异于一阵强心剂了,毕竟之前还是有不少人对晋北大运河保佑怀疑态度的,大家都觉得挖这条大河是劳民伤财的事情,搞不好会累的晋北百姓无法承担的。但大运河挖下来,百姓并没有增加多少负担,只不过会时常帮忙运送下物资罢了。
晋北百姓确实每增加多少负担,可晋北财政的负担可就大了,晋北运河并不是一起挖的,限于人力财力的问题,眼下只挖了晋阳、华州一段,可就是这一段,就耗费巨广,折合黄金足有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光张家口以及张北一半的存款被取了出去。开运河可不仅仅挖河那么简单,要弄相应的石料加筑河堤,这些不都是花费?好在铁墨想起了弄水泥的办法,否则浪费的资金还会更多。
仅仅半年时间,铁墨就体验到了当年隋炀帝挖大运河的苦处,这可真是一片好心办了坏事啊,最近海兰珠也开始叨叨起来了,让铁督师想办法去弄钱,要是弄不来足够的材料和钱,这大运河的事就得停一停,理由很简单,海兰珠和常闵月手上的钱不能乱花。
晋北养了近二十万大军,其中十余万是精锐兵马,尤其是最近还要组建两万骑兵,这两万骑兵那可是吃钱大户,要是真把所有的钱砸到河工上,用于建军以及流通于商事的钱就少了。反正朱海兰珠的意思很简单,只用空余的钱去做河工之事,其他不够了,你铁督师自己想办法,抢也好,收税也好,都行。
铁墨躺在长椅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努努乖巧的帮忙揉着太阳穴,还小声神秘兮兮的笑道,“督师,努努知道夫人把钱藏哪了,要不帮你偷出来?”
偷?铁墨听得直咧嘴,努努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偷海兰珠的钱,不就是偷他铁某人的钱,亏努努能想得出来。
努努甜滋滋的笑着,却是不知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海兰珠忙了半天,也想来长椅上躺一会儿,顺便喝点粥,没成想刚来到院子里,就听那死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对努努,自然不会真的生气,要是生努努的气,没病也得气出大病来,伸手弹了弹努努的小脑瓜,没好气的佯怒道,“臭丫头,又皮痒了,你刚说偷谁的钱?”
“呀”努努也没想到会被抓个现行,本来脸皮奇厚的人儿,也红着小脸,把肩上的毛巾往铁督师脸上一扣,猫着腰就往外跑,“夫人稍待,婢子去看看粥熬好了么!”
努努灰溜溜的跑了,可把铁墨气得够呛,这丫头长大是长大了,可心性却没多少变化,做事还是毛手毛脚的,跑就跑嘛,还把毛巾扣他脸上。让海兰珠坐在旁边,揽着美人的柳腰,开心道,“珠儿,水泥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还成,按你的法子还真弄成了,抹在墙角试了试,真的结实的很呢,不怕火不怕水的。你跟奴家说句实话,你是从何得知这水泥一物的,以前奴家可是听都没听说过呢!”
“咳咳,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铁墨摆正脸色,一脸的高深莫测。他可不想解释,要怎么解释,难道告诉海兰珠,他铁某人来自几百年以后?
“故作玄虚,八成又是从哪琢磨出来的馊主意吧,没想到还真成了。夫君,这石料的事可以缓一缓,但钱财的事你得上心一下才行,不过眼下,增税是不成的,晋北刚安稳了几年,百姓稍有富裕,,这个时候增税恐怕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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