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武极会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虚伪。”
杨戟到过现场，他知道那是什么！
凭姜家的实力绝无可能抵挡，这分明就是在刻意刁难。
至于目的，不管是想借机甩掉累赘，还是在姜家失败后榨取更多。这些恶念，都是刺在姜玥芷脆弱身体上的重刀。
姜玥芷的眼中有些暗淡，清丽的眼眸中覆了一层迷纱，由痛苦、迷茫、恐惧所织成，是眶中泛起的清流怎么都冲洗不掉的。
“可以。”
听见杨戟说可以提供帮助，姜玥芷脸上满是惊喜与激动。
“您答应了！”
只有被锁在黑暗的监牢里，才会知道光芒的帮扶，都是温柔又美妙的。
“顺手为之。”
杨戟倒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反正他原本也要去找，相互之间并不冲突。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的弱小，所以也就多了个要保护的问题，远比不上玉帝那里的麻烦，确实是算不上啥。
看到姜玥芷春风和煦的笑容，钟管家也是由衷的高兴，激动的要安排好好款待他们。
“安排住处即可。”
款待什么的，杨戟根本不需要。只是天色已晚，看哮天的架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考虑到一些事，恐怕还是得借宿一晚。
不知道哮天有没有恢复好，是不是再睡一晚比较好？而且钟管家修为不高不说，姜玥芷作为普通人，肯定是需要休息的。
那就好好接待吧，钟管家心想道，毕竟现在也已经是晚上了，正好明天再一起去武极会接取任务。
果然如杨戟所想，他现在可叫不动哮天了。
“要去你去，人家都说要招待我们了，我要是不吃个够，屁股都不挪一下。”
无奈的杨戟只能先跟钟管家走了，留下忙碌的哮天和厨师们。
哮天用一个小肚皮，竟然装下了几箱的食物，如此可怕的挑战，真是难为他们了！
哮天一吃就到了大半夜，姜玥芷也早早回了房间。
但是最近的事，实在是繁多又离奇，让她有些心乱，扰的她睡不着觉，于是就在庄园里漫步。
今晚的夜色很美，也很奇怪。难得一见的圆月，恨不得占满整个天空，明明没有多少云层，却看不到一颗明星。但是清冽的月光流淌，依然洒满坤灵，好似白沙银毯。
走到一个窗口，姜玥芷突然看见了杨戟，他独自在窗口坐着，沐着月光。
“晚……晚上好呀。”
“嗯。”
怎么就这样撞见了呀！
两人的独处，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让姜玥芷感觉有些局促。
但很快她就被吸引，彻底沉浸在了，景色或是……人里面。
他是在赏月吗？
就这么看着窗外，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那清俊竟好像更胜一分。
但是为何，周围感觉这么静？这么冷？
这寒意……好像在他身上！
清辉的照耀下，彩色的世界，却只剩下了黑与白。是月光驱散了色彩，还是他只剩黑白？
陌生的感觉，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里从未见过。当“孤独”闪过脑海的一刹那，整个眼眸中，还在明亮的，好像只剩月下的杨戟。他像是冰冷的雕像，没有灵魂，也不能动。
还给出一种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挣扎都无法触及！
那身影在变的模糊，周围的黑暗像是要钻进瞳孔，眼前仿佛越来越模糊！就像是立在深邃的黑洞前，纯白的他快要被吞噬了！
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只留他一个？
快点，哪怕再来一束光也好？
为什么天空只剩一个月亮？为什么只剩一朵阴霾？连划过的流星都只有一颗，为什么？！
静谧的夜晚，本来只有不时的虫鸣，但是在杨戟耳中，附近多了些细小的抽泣声。
没想到姜玥芷娇弱的身子，正在不远处微微发颤。
杨戟起身，缓缓走了过来。若说画面，确实像是月下绝美的相约。
但很可惜，他是杨戟！
“很冷吗？”
在之前杨戟学到的知识里，寒冷会让人发抖。姜玥芷应该是，在这夜晚受寒了吧。
“啊？……啊～呜！”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本来让姜玥芷有些发懵。因为按照规定，所有护卫都在庄园外围巡逻，也是不能贴近大小姐的。
而且修者的感应和热成像监视，比探照灯等方式要好很多。再加上玻璃的特殊材质，在庄园里也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看到。
而晚上散步自然也不会撞见别人，之前几晚就是如此，所以今天她也就忘了考虑杨戟。
回过神来，自己就穿着薄纱的睡裙，雪颈裸现，两条丝线哪里遮得住冰肌玉骨。
白如奶脂、洁如清玉的双腿在月下闪着光华，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甚至不时能透出……
天呐！
本能的想大声尖叫，但理智让她赶紧捂住香唇。
不能喊出来，要是引来别人就更糟了！
自己直勾勾的盯着杨戟的时候，那种孤寒感，让自己不觉的瑟缩。再加上莹泪盈出，穿的还这么单薄，他不会是以为自己冷哭了吧？
让人无语的是，杨戟确实是这么想的！
看着还在像小猫儿一样躲闪蜷缩的姜玥芷，杨戟扯下旁边的帘布，越来越近，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倒不是有什么害羞，或是非礼勿视。
“注意保暖。”
什么？我……他……啊啊啊？！
思维乱了，原来的一条直线，怎么就能绕在一起，一环套一结，彻底缠成乱麻。
哑口无言的她，把慌乱写在了脸上，心都急的快要撞出来，绯红从雪颈染上脸颊。
而杨戟看到姜玥芷面颊的红润，微微惊奇。
这刚披上就暖和了？帘布这么管用吗？！
当杨戟想着人界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时，已经不沉浸在回忆中了。
姜玥芷心中感到很好奇，杨戟额头上好像闪烁了一下，他现在身上的感觉是温暖，没有了刚刚的冰寒。
“您刚刚是……”
“往事。”
“往事？”
就是有些不好的回忆吗？那我是不是不该问的？！
看着姜玥芷脸色又有变化，杨戟还以为她又是好奇起来。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也就算是些历史，没什么说不出口的，就是把和哮天讲过的再复述一遍罢了。
……
难以置信！五千年孤身一人的流浪！
难怪会有遥远的感觉，不是他融不进世界，是世界已经抛弃过他了！
听完杨戟的传音，姜玥芷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泪拦不住的，潋滟的双眸凝出泪滴，像朦月托出了丽珠，沿明河滑下，在玉肌上留痕。
杨戟早已淡漠，不会再为什么动容了，所以他不明白姜玥芷为何哭泣。
而姜玥芷也没想到，明明只是听闻一二，自己竟会如此轻易的融入那种意境中，就好像亲身经历一般，感悟的融会贯通。
姜玥芷抹去泪水，她捂着胸口，心在难受，没有想通为什么，只是突然很不想看到杨戟再这样。
“现在您已经出来了，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您也有朋友了啊！”
“朋友？”
“不是有哮天犬吗？”
杨戟略微沉思，一本正经的……从客观角度上回答道。
“……宠物吧。”
他其实不懂“朋友”的感觉，或许和杨戬算朋友吧，可惜他为了自己牺牲了。至于哮天……更像是杨戬托付的宠物。
没有朋友的人很可怜，而不知朋友的人很可悲。
不能这样！
姜玥芷心里莫名的更加着急，竟然直接脱口而出了。
“那我可以做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