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别睡了。”
“讨厌鬼,你醒一醒,我要出门了。”
乔珍珍喊了半天,床上人都没反应,最后只能又拉又拽才把虞晚叫醒。
“这才多久,你就睡得这么沉,我要去学校了,你把门锁好。”
乔珍珍觉得虞晚在装蒜,平时稍微有一点声音,她就会醒。
这会也就几分钟没和她说话,人就睡得这么死?
“谁让你叫醒我的?”
虞晚皱着两道眉,语气明显不耐烦。
她差一点就能知道梦境后面发生的事,现在被乔珍珍拉起来,真是窝了一肚子起床气。
“哟,屁大点事用得着发脾气?”
乔珍珍啧了一声,觉得她莫名其妙,“我要出门了,难道不应该给你说一声?”
“下午你如果要出门,记得把门窗锁好,别给家里招了贼。”
怼完讨厌鬼,乔珍珍才拿着挎包去了学校。
家里剩下虞晚一个人。
她靠在床头回想刚才那个梦,觉得梦境过于真实,又感觉不太吉利。
以前做梦,梦醒后就记不清了。
可这次却意外记得很清楚,甚至能回想起梦中细节。
可惜中途被乔珍珍吵醒打断,没能把梦做完。
虞晚有心想把后面的梦续上,可怎么都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打扫卫生。
她扫完屋子又拖地,刚要放水洗抹布擦家具时,脑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
梦里为什么会有人说杀人犯没亲人处理身后事?
乔家、刘家呢?
还有乔济南好端端地,为什么又会成为杀人犯?
越琢磨越不对劲,愈发显得这个梦境吊诡迷离,等擦完柜子,虞晚忽然想起昨晚听到的哭声。
再结合最近半个月内发生的事,她脑子里一下蹦出许多猜想。
事情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怕事情真如想的那样发展。
虞晚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就匆匆出了门。
*
京市大学在城郊海甸区。
虞晚第一次去,不熟悉路况,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到了校门口她被守门大爷拦住。
“你是谁?这里不许顺便进出。”
不是返校时间点,又是半下午没什么人的时候,看大门的人就管得比较严。
虞晚礼貌笑了下,“大爷,我是来找人的。”
“这里登记一下。”守门大爷指了下桌上册子。
虞晚快速填写好,说出要找的人名后,守门大爷瞬间变脸,还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
“你确定找乔珍美?”
“对啊,怎么了?”
“等着吧。”
守门大爷没再多嘴,转身进了小屋子,让另一个稍年轻的同事跑腿叫人。
午后阳光刺眼,幸好带了草帽遮阳。
虞晚站在大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乔珍美。
她笑着喊了声,“二姐。”
“我们去边上说话。”
乔珍美怕虞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闲话,跨出大门拉着她去了一旁树下躲阴凉。
然后才问:“是家里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个时间来了京市大?”
虞晚不能说是因为一个梦,这样会显得过于神经质。
可她的预感又一直非常准。
她抿着唇不着痕迹地观察乔珍美。
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些痕迹。
来的路上,她还反复纠结,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可刚刚门卫大爷的反应,就进一步佐证了她的猜想。
京市大那么多人,门卫大爷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而她刚刚一说乔珍美三个字,人家就立刻变脸。
其中要说没什么事,搁谁会信?
虞晚选择打直球,刻意又随意地笑了笑。
“昨天夜里我听到你哭了,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跑来学校看看你。”
她摘下稻草编织遮阳帽,拿在手里扇风,一璧扇着,一璧留意乔珍美。
“前些日子,大哥过生日的时候你就有些魂不守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乔珍美有瞬间怔愣,没想到自己夜里偷哭会被虞晚听见,她面上讪讪地,又不想让虞晚担心,所以没承认也没否认。
反而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虞晚明显不信。
她又不傻。
怎么会看不出乔珍美脸上的笑容有多勉强?
“你是我姐,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小虞,我真的没什么事,是你想多了。”乔珍美温柔地笑了笑,拿出裤包里的干净手帕递给她。
“擦一擦汗,跑这一趟累着了吧?”
冷不丁地被岔开话题,虞晚接过花手帕擦完汗又接着说:“你别瞒着我,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傻小虞,要真有什么事,我肯定早就告诉家里人了,不用担心我,我在学校好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虞晚总觉得乔珍美是在故作轻松。
她的话并没有压下她的猜想。
反而让她觉得事态很严重。
在经过多次追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什么事,是她想多了以后。
虞晚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可就这么回去,心口又莫名慌地厉害。
想了下,她语调关心地叮嘱。
“二姐,人生除了生与死,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多想想爸妈、大哥还有珍珍和我。”
“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快点回去,晚了就没回市里的车了。”
没见着虞晚之前,乔珍美就已经接近崩溃,短短两天时间,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她的室友打着帮她洗脱污名的幌子,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而她这个受害者,连一句指责怪罪的话都不能有。
虞晚被催促着离开,在转身错眼间,她好像看到乔珍美眼中的泪意。
她的难过和她的强忍,让虞晚回头给了她一个拥抱。
突如其来的拥抱,在大街上有些不合时宜。
好在虞晚先一步开口,为这个没名头的拥抱加上一个来由。
“二姐,我等着你周末回来做葱爆干贝,还有我想吃你做的小米粥冲鸡蛋花。”
“月底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洗一回裤子,谢谢你了啊,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