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选择离开
九个光圈的大厅内，空中漂浮着九个小光球。
青石和胡白老头儿并排站立看着这些小光球在空中轻轻漂浮，过了一会儿，青石实在忍不住，说道：“白老啊，你看这些光球哪一个比较顺眼啊？”
“都一样。”
“怎么会都一样呢，那你看哪些不顺眼？”
“我看你就觉得不顺眼。好了赶紧选，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青石无奈一伸手，一个光球飞入掌中，接着光球破碎，现出一本似是用帛制成的书本来，封面上正是飞剑术三个古朴大字。
胡白老头儿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天意啊，真是天意啊！”过得一阵，老头儿看着喜滋滋翻看书页的青石又道，“你有了飞剑和飞剑术，可以先习练操控之法，等你过了第三关，可以选择玄级物品的时候，或许就可以选到一把真正的飞剑了，至于飞剑玄阵大法，你若还能在考核中得到特殊奖励并且有这么好的运气的话，也是有机会的。”
青石心中其实另有打算，只不向胡白说明。
在青石看来，这支飞剑是完全可以继续锻造并锻造成功的，记忆里的高级别的锻造术法中有关于残剑再铸的内容，至少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
至于飞剑玄阵大法，记忆里有相似的控制类阵道法术，低级高级的都有，结合飞剑术来倒推，绝对可以推导出个七七八八，甚至干脆创造一套自己的飞剑控制法阵术法也完全可能。
青石一边看飞剑术一边琢磨，不知不觉就入了神，干脆就地盘膝坐下专心研究起来，胡白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石合上书本，抬头一看，不觉吓了一大跳，原来那只似猫非猫的小兽正蹲在面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
青石想起胡白老头儿和这小兽的对话，心里不禁有点儿发毛。这小兽上次看上去机灵活泼，现在一动不动待着又感觉呆萌可爱。
青石想了想，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大块烤得香喷喷的山鹿肉递过去，那小兽眼睛一亮，伸出两只前爪捧起那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肉食，先嗅了嗅，然后张嘴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就全部吃光下肚了，竟是连骨头都没有吐。
小兽吃光山鹿肉之后看着青石一阵叽叽咕咕，显然是还想要，青石看看小东西的肚子，竟是一点儿凸起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堪比它自身一般大小的肉食吃下去后都去了哪里。
小兽意犹未尽，青石只好又拿出一捆干肉条来给小兽，那小东西蹲坐地上，两只前爪各抓一条干肉，左一口右一口吃得不亦乐乎，青石看它吃相有趣，自己也拿起一根干肉条吃起来。
这肉条也是二级灵兽山鹿肉制成，青石先卤再烤后风干，味道极佳，青石很喜欢，因此随身带了几大捆好几十斤。
一人一兽吃得正香，却见胡白老头儿从一个光圈走出来，青石扔了一个肉条过去，口中道：“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请白老尝尝。”
“唉！”胡白叹息一声，接过肉条闻闻，赞道，“很香，不过嘛，我却是没有这个口福了哦。”一副遗憾表情。
青石不解，问道：“为什么？”
胡白不说话，身形轻轻一震，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最后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漂浮地面，肉条从手背穿出悬浮在面前。
看着青石吃惊的眼神，胡白缓缓道：“连我家主人都只能放弃肉身封印灵魂，我们又怎么可能以肉身形态一直存在呢？”
说完，胡白身体又变得凝实，伸手取过肉条掰下一小截丢入口中，慢慢咀嚼一阵，点点头道，“嗯，味道不错。”
抬眼看向青石又道：“现在我也可以把灵体凝实化，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这样我也可以有很少的一点点味觉触觉等感觉，但是，我吃了这肉条不仅得不到能量，反而会因为凝实灵体而消耗很多能量，而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能量不够啊。这也不用瞒你了。”
说完，胡白身体又变回灵体模样悬浮地面，一小团食物残渣飞出体外化作烟尘飞散消失，手中肉条却飞到那小兽面前，小东西也不客气，抓过就啃。
青石不明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可有什么办法吗？”
“还不是时候，”胡白摇摇头道，“如果有一天你足够强大了，至少强大到能让我们看到希望，我们自然会告诉你的。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告诉我你的下一步打算吧，还要继续闯关吗？”
青石道：“闯关是一定要闯的，请白老说说规则吧。”
“好的，”胡白点点头道，“进到云庐后，一般最多一年时间就必须闯关，否则就视为放弃了，闯过第一关后，最多再过三年需要闯第二关，第二关到第三关最多可以间隔六年。所以这第二关，从现在起的三年时间内，你随时都可以闯。”
“敢问白老，”青石思考一番问道，“如果我现在闯关，你觉得有多大可能闯过呢？”
“嗯，让我想想，”胡白默想一阵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修为太低，武技太臭，经验太差......”
青石尴尬不已讪讪道：“给点儿面子行不？”
“不过嘛，”老头儿鄙视一番后接着道，“你真气和精神力十分强大，脑子也还不笨，狡猾狡猾的！所以嘛，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青石一喜问道：“那你看有几成把握？”
“三成？”老头儿似乎有点儿拿不准，接着斩钉截铁道，“不，两成！”
青石满脸哀怨愤愤道：“两成！这叫有一定把握？”
“是保守了一点点，”老头儿嘿嘿一笑，“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再修炼两三年再闯。”
“那当然了，我可不想就此失败，更不想挂了。”青石愤愤道，“对了，我来这里多久了？”
“大约六七天了吧，怎么了？”老头儿问。
“哦，我本来是要去天龙王朝都城朝戈参加天龙学院的入学考试的，也不知道还赶得及不。”青石说道，“敢问白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怎么你不知道？”老头儿奇道，“不是你自己来的吗？”
“我自己来的？你说是云庐带我来的。”青石也奇怪。
“是云庐带你进来这里的，但是首先你要来到这个地方才行啊？”老头儿说。
“哦，我是从飞船上掉下来的，”青石回忆道，“只记得掉进了一个湖里，应该是昏迷过去了，然后醒过来就是这里了。”
“从飞船上掉下来的？”老头儿吃惊道，“这都没摔死？”
“你很希望我死吗？”青石不满道。
“哪里哪里！”老头儿摆摆手满脸堆笑道，“我现在真心希望你万岁万岁万万岁。哦，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湖的湖底，这个湖叫镜月湖，位于云莽山脉核心区域，在主峰黑风岭下。”
“这里离朝戈有多远啊，还有我怎么出去呢？”青石问。
“你出去干嘛？就留在这里修炼不好吗，修炼两年再闯关，等你再强大一些再出去不好吗？这里多安全。”老头儿试探着问。
“好呀，”青石淡淡回答道，“把你那小楼让给我，然后把那些武技术法灵药灵丹什么统统的都给我拿来修炼吧。”
“这个嘛，呵呵，”老头儿笑笑，“规矩就是规矩，违背不得的。你真想出去历练？”
“那当然了，”青石回答，“这里宝物倒是多，可是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获取，所以我想还是按我的想法进天龙学院学习，等我强大了再来闯关。”
“好！”老头儿点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出去历练会成长得更快更好。你说得对，云庐的宝藏是需要实力来获得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说不定有那么一天整个云庐都是你的，说真的，我很希望有那么一天。”
“我会努力的，”青石对老头儿郑重一揖，“多谢白老。”
青石说走就要走，胡白老头儿也不挽留，只让他稍等片刻，自己需要向其他几人说一声，接着胡白飘进光圈消失不见。那小兽却没有跟去。
小家伙把那足足有十斤重的一捆干肉全吃光了，此刻正眼巴巴望着青石呢。
青石微微一笑蹲下来，小兽向前攀住青石膝盖用脑袋蹭蹭神态亲昵，青石伸手摸摸它的头颈，感觉毛发十分光滑柔顺，显然并非灵体，也不知道这小东西什么来历。
青石笑道：“你这小吃货，是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呀？”说完手一挥，竟是把随身所带的全部肉食都拿了出来，有烤地猪龙，干肉捆，几只卤灵禽还有几大块新鲜生肉堆了一大堆。
那小兽喜得连连欢叫跳跃转圈，抱住一只比自己还大的卤鹅就啃，青石笑道：“我要走了，这些是我的全部吃食，都给你了，你可要省着吃哟，下次我再来可要两三年哦。不过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带更多好吃的。”
“叽叽咕咕叽叽咕”小兽听了青石的话，竟然点点头冲青石叫几了几声，接着就见它把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冲着那堆食物一甩，那堆食物竟然全都不见了。
青石大奇，仔细看那尾巴，却看不出上面哪里藏有什么储物器。
那小兽收起食物，尾巴冲着青石又是一甩，一滴鲜血从尾巴尖飞出，吧的一下落在青石手背上，一瞬间就融入青石手背皮肉之下不见了。
青石抬手看看没有看出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不由对小兽说道：“这是什么呀？”
“叽叽咕咕叽叽咕！”小兽叫道。
青石耳朵里听到的还是叽叽咕咕叽叽咕的叫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叫声忽然披上了青石最熟悉的语言外衣，变得有了意义：“哥们，你说话可要算数哟。”
不待青石回过神来，那小兽已经转身跑进一个光圈不见了，只留下青石张大了嘴巴愣愣出神。
正在这时，胡白老头儿回来了，看着青石发愣的样子，老头儿说道：“没想到小怪物也这么喜欢你，你刚来的时候它还想吃......咳咳，走吧，我带你出去。”
老头儿说着走向中间那个光圈，口中继续说道：“那滴精血对你有好处，记得最多三年必须要回来哟。否则这部分记忆会被消除的，这个你拿着。”说着把一个小小的东西扔过来。
青石接过来一看，却是个两寸见方的木头牌子。
“这个木牌含有云庐的气息，你下次来时可以凭它辨别方向，到了一定范围内，云庐就可以接你进来。”胡白解释道，“还有，这个木牌还是一个低级的储物器，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都是老夫的私人物品，不算云庐的资源，里面的东西对我和云庐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就送给你了。”
青石不好意思当面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只向老头儿道声多谢收了起来。
两人走到了中心光圈前，老头儿正要跨入却又停了下来说道：“等等，让我先观察一下外面情况，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现在应该是白天吧。”说着双手朝上一挥，就见星辰流转的漆黑天幕开始出现亮光，星河渐渐消失，天穹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老头儿仰着头一边观察一边说道：“有关云庐的一切都不可以对外人说，否则也会触发禁制消除记忆。外面云莽山妖魔甚多，你出去后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像上一个娃儿那样，很快就挂了。”
“嗯，明白了，我会小心的。”青石答应道，忍不住又问，“上一个人来云庐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很快就挂了吗？这很快是多长时间呀？”
“上一个娃儿来大概是八十年前吧。嗯，果然是白天！”老头儿眼睛盯着天上回答，“很快嘛就是非常快咯。”
“到底多快，十年？三年？还是两年？”青石问得紧。
老头儿伸出一根指头。
“一年？”青石问。
老头儿摇摇头。
“一个月？”
老头儿摇摇头。
“一天？”
老头儿还是摇摇头。
“到底多快呀？难道一个时辰就挂了？”
“一息。”老头儿说。
“一息！”青石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是啊，说起来老夫也是有些责任的，”老头儿不好意思搔搔头，“大意了啊！大意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说！”青石可不想出去就挂。
“唉！是这样，老夫我没注意时间，送那娃儿出去正好是十五夜里。”老头儿扯扯下巴胡须道。
“十五怎么了？”青石记得今天好像就是十五，连忙问。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每逢十五月圆之夜，那黑山老妖都要来镜月湖裸泳，结果那娃儿刚一出去就被那老妖婆给吃了。”
“啊！就这么完了？然后呢？”青石继续追问。
“然后？”老头儿说道，“然后老大出去和老妖婆理论，那老妖婆一口咬定说那娃儿躲在湖边偷看她洗澡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老三气不过和老妖婆打了一架，这老妖婆正巴不得呢，结果老大只好召回老三把我骂了一顿就此了事咯。”
看着这不着调的老头儿，青石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嗯，正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啊！”老头儿盯着天上捋须微笑道，“放心，这次绝对遇不到老妖婆。”
“可今天好像也是十五吧！”青石也盯着天上担忧道，“你说那个老妖婆会不会来湖边天体日光浴呢？”
......
这时候，天穹已经变得完全透明了，连四周圆弧形的厅壁也变透明了，阳光照在湖面，风吹涟漪泛起粼粼波光，可以看到湖边茂密而高大的森林。
水下，青石低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似乎处在一片水底卵石滩中，四周或近或远生长着十几丛巨大的奇异植物，硕大的植物叶片漂浮水中微微摆动，近处卵石地上有着几个小山一般的大石头......
不对，那不是天然生成的石山，那是......那是硕大无比的螺蛳壳！而那巨大的奇异植物竟然是水草！卵石滩实际上是一片沙地。
青石渐渐明白过来，不是它们变得巨大，而是自己变得渺小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云庐，似乎就是一只螺蛳壳啊！
踏进光圈的青石瞬间就到了镜月湖南岸，湖边绿草如茵，鲜花盛开，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明媚。
离开湖水几丈远，就是黑压压的森林。青石看准南面方向，毅然走入大森林。
森林茂密，植被多样，林中没有人迹，兽类活动的踪迹却随处可见，但是无论是灵兽还是普通野兽，青石走了两个时辰竟是一只都没有遇见，奇花异草倒是见到不少，青石并不刻意寻找，一路走来随手采摘，竟也采到了七八种三品四品的灵花灵草。
再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但是月亮出来后又圆又亮照得山林内树木草石清晰可见。
青石也不休息，继续前进，只行进间放缓步伐行动更小心一些，结果走了整整一夜还是一只野兽没有遇见，不由感慨运气真是好。
如此翻山越岭赶路，累了就吃一粒还气丹，到第二日黄昏时分，青石终于走出了大山。
脚下渐渐有了路径，青石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十几里后，终于见到了人烟，那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
青石拍开一户人家，问清楚最近的城镇在西南方四十里外，当即奔行而去，半个时辰后就到了镇上，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客栈内，青石赏了小二几个金币，将想要的信息都打听得清楚了。
原来这里是秀水国范围，距离秀水国都城耀武城三千里左右，而耀武距离朝戈则还有七八千里。
从这个名叫安渡的小镇前往耀武，一路要先乘船过江再步行两百里到府城，再从府城到郡城从郡城到国都少说也得七八天。
至于这些城市之间有没有飞船飞车，单程需要多少时间这些问题哪里是这穷乡僻壤的客栈小伙计知道的，更别说怎么从耀武前往朝戈了。
青石记得沈家姐弟曾说过天龙学院是二月初一开学，至于什么时候考核报名却不是很清楚，如今算来离开学时间也就半个月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呢。
无法可想，青石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第二日一大早，休息充足了的青石就离开客栈急急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