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昆是个面相油滑的中年男人，高耸的鹰钩鼻支撑起一副金丝眼镜。
    他本是官宦世家出身，祖上也曾为国家建设抛头颅洒热血。
    这也就是为什么灾变前，国家会把沿海地区的内卫工作交给他。
    为了演好双面间谍的角色，他作为内卫部的重要领导，从来都不是以正面的形象展示。
    他收贿赂，玩女人，拉关系建团伙。没有人知道这么一副奸滑败类的面孔下深藏着一颗忠心。
    对于秦涛这个人，何昆很早就在关注了。
    早到什么时候，可以追溯到他作为金鹰公司辞退职员身份，向内卫部实名举报涉疫情的内部资料那段时间。
    何昆甚至见过S市传递过来的相关材料。
    首先他对于秦涛这个年轻人，其胆量和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但是也正因为过于的无私和正直，让何昆一度认为秦涛做这些事情另有目的。
    即便是在进行了调查之后，搞清楚了其父亲的职务和背景，何昆依旧无法解除对秦涛的怀疑。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年轻人，猜的太准了。
    他不仅通过几份内部合同就锁定了境外势力的目标，还把所有异常的情况都联系了起来。
    眼光锐利，直指病毒的本质。
    何昆有理由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内卫部通过大量的调查，牺牲了不少特工换来的情报，居然跟这小子的猜测相差无几。
    他是怎么知道问题的关键在疫苗之上的。
    根据疫情前沿阵地，S市生化研究室的研究结果。
    “先锋一号”疫苗绝对不属于人类产物，可以说，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存在，但是A国背后绝对有一个操手。
    仅仅就疫苗的设计和制造，相关科学家几乎确定，地球存在着未知的地外文明。
    这也就是何昆疑虑的原因，他非常怀疑秦涛是在利用情报来换取他自身的入局。
    孤身进入伏羲地下研究所，成功营救女研究员，甚至还在境外组织的眼皮子下面玩潜伏。
    何昆开始怀疑，做了这么多，就只求获取信任，打入Z国核心，套取更多的情报？
    疑虑的消失，源于秦涛的那次鲁莽的行动。
    一个小职员，带着一个书呆子还有一个弱女子，就这么试图伏击境外武装小队？
    当何昆通过情报网络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三人居然还成功了，抓了一个舌头，磕磕碰碰居然跑掉了。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秦涛粗暴的审问手段。
    当从卫星上看到这三十不到的小伙子，面无表情的命令手下的女生，一条条割下武装人员的肉时。
    何昆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
    md，这小子，这么狠？
    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不管怎么说，何昆对于秦涛的怀疑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只是后面的发展让他反复的惊讶了。
    走上出城返乡道路的秦涛一行人，居然直奔S城的城东内卫联络点而去。
    风风火火搞出天大的动静，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收获。
    后面更是抢了自己的活。
    本来是想安排内卫部队通过索降的方式营救吴司令的儿子，借此让那老头欠自己一个人情。
    没想到秦涛冒冒失失的，猛打猛冲，倒是还多带出来三个战士。
    其实最让何昆在意的事情，就是秦涛身边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是通过监视人员的目测以及结合吴天放和其余被营救人员的描述。
    名叫芳丽的女子应该是一名敏捷性变异者。
    原本以为秦涛会有意隐瞒，没想到这些数据在芳丽的新兵体测表上有很明显的记录。
    当时何昆就在心里揣测，这小子，难不成还清楚基因变异的事情？
    所以当司令部来电通知说秦涛可能要来拜访，何昆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试探一下他到底知不知道变异的事情。
    很意外，抛出话题之后为，即便是何昆这种微表情观察老手，竟也没从对方面部看出什么端倪。
    自己也是及时的转移话题，打起了圆场。
    现在秦涛接下自己的话茬，倒是毫不客气的提出对于战俘的关切。
    实际上从战俘嘴里的挖出来的东西不多，与已经掌握的情报相互印证，也只不过是确定一些早有怀疑的事情。
    至于说到底是否存在地外文明，A国国内的政治形势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些具体的问题，都还没有得到答复。
    无非是确定了病毒的传播和疫苗的本质，以及境外势力操控尸潮这些浅层次的事情。
    即便如此，何昆也不会表现出来太多的底牌。
    虽然现在自己掌握的东西不多，但是如果不能表现出情报充足的模样，自己从秦涛手中根本不可能换取任何东西。
    “这个问题嘛，秦上尉，虽然不应该跟你说。但是我可以讲这么一句话，这几个战俘呢，还是压榨出不少有用的东西的。”
    翘起二郎腿，何昆抿了一口茶，含笑看着秦涛。
    办公室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黏滞，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在心中进行着盘算。
    事情对于秦涛来说不算复杂，经过之前的深度睡眠，秦涛发现自己可以感受到近距离人类的脑波活动。
    虽然不能说做到读心，但是对方的脑信号波动还是那个感受的到的。
    就像刚才何昆说出这段话时，虽然他架势摆的很足，形势也于他有利。
    但是基于其脑波的异常波动和自己对细微表情的深度捕捉，秦涛不用太多心思就判断出了对方在撒谎。
    能够担任灭世组织头目的，不仅在精神上狂热信仰灭世重生理论，秦涛估计其在生理上也接受过相应的改造。
    所以传统方式并不能撬开他们的嘴。
    这次来内卫部，秦涛也是想得到一个亲自审问的机会。
    但是面前这个人，虽然没把话说死，显然想要从他那边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秦涛有办法将这个代价最小化。
    摸了摸裤兜，秦涛拿出两剂抗体。
    整齐的摆在桌面上，秦涛不经意的说出了注射剂的作用。
    “何主任，我呢也不太感兴趣你们的情报，只是想亲眼看看自己的战利品，享受胜利者的优越感而已。”
    “通过我的观察，何主任，您还没通过危险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