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看了罗志远做的门环,虽然感到很惊奇,但却仍然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因为,这样的东西,肯定是没法上交的!
罗志远有些沮丧,费了这么大的劲,白忙活了!
赵铁柱似是看出了罗志远的想法,他把罗志远手中的铁钳拿过,从炉火中夹出一根铁条,来到铁砧前,一阵“叮叮当当”之后,一只崭新的门环,出现在罗志远的面前。
“看明白了吗?”赵铁柱把铁锤递给罗志远,淡淡说道。
罗志远看得目瞪口呆,那根铁条,到了赵铁柱手里,就跟面条一般,他是怎么做到的?
罗志远在铁匠铺待到天黑,才回到了杂造局左边的小院。
顾青山还没有回来,罗志远独自一人去到厨房,领了些吃的,回到自己的屋里,慢慢地吃着。
正吃着,顾青山回来了。
“志远,你没被派出去干活吗?”
罗志远放下手中的炊饼,站起身来,说道:“我在铁匠铺待了一下午,刚刚回来没多久!”
“你去了铁匠铺?”顾青山有些诧异地说道,“我先去厨房拿些吃的,回头再聊!”
不大会儿工夫,顾青山拿了三张炊饼,端了一碟咸菜回来了。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炊饼,一边伸手捏起一根咸菜,高高举起,然后再伸长脖子,抬头咬下一截,有滋有味地吃着。
“小子,我吃你说,别愣着,把你的经过给我说说!”顾青山明显很高兴,吃东西都觉得香。
他本来以为,私自出海被抓,死罪肯定跑不了。却没想到,罗志远来了以后,两人竟同时被卖作了驱口。虽然要为主家卖命,还不给工钱,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我被送去了铁匠铺,跟一个叫赵铁柱的人。我看他打造的,像是长矛的矛头,他却让我打制门环!”
罗志远啰里啰嗦,把他在铁匠铺一下午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顾大叔,你今天去了哪里?”
“我呀,去了港口,搬了一天货物,累死我啦!”顾青山端起碗来,喝了几口水,说道。
罗志远有些纳闷,皱着眉头问道:“顾大叔,每艘船上都有水手船工,怎么还把你累成这样?”
“寻常之物,自然不用我等搬运。但那些官船运的东西,我们就必需帮着装卸。还有,一些和买之物,也是需要我等搬运!”
“和买之物?”
顾青山叹了口气,说道:“和买,说白了就是官府强买商家的东西,象征性地给点钱,称为和买!”
“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朝廷允许的,一个是朝廷镇压的!”
罗志远听了,顿时无语,这操蛋的朝廷!
他来到这里之后,已经见到了许多奇葩的事。与历史书上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志远,我听江南来的船工说,那边的军队已经集结登船,很快就要前往倭奴。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罗志远略显紧张地说道:“顾大叔,这次大蒙朝必然损兵折将,一败涂地。我们想办法逃吧,不然等战争结束,我们可能会被抓去充军!”
顾青山摇了摇头,说道:“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念头!你没有公凭,能逃到哪里去?除了海里的无人小岛,其它的地方,全是大蒙朝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混吃等死?”
顾青山看了罗志远一眼,问道:“你小子有什么打算?”
“我想逃往高丽!只要到了高丽,凭我的本事,应该能过得比现在强!”罗志远说道。
他现在对大蒙朝有了一些认识,这个民族保护主义非常强烈的朝代,是不适合他的,他只能另谋生路!
顾青山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志远,我知你志向远大,但就现在的形势来说,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如今的时机还不成熟,你不可操之过急,我们需徐徐图之!”
罗志远默默地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然后爬到了床榻之上,拉过毡毯,盖在身上,眼睛望着屋顶,心里想着今后的打算。
顾大叔说的,时机不到,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他应该不会骗自己,先呆上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
想着想着,身旁的顾青山已经响起了鼾声,罗志远坚持了片刻,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罗志远还没睡醒,顾青山就起来了,洗漱一番之后,去厨房拿了些吃的,然后又把罗志远叫醒。
“志远,饭给你放桌上了,赶紧起来,趁热吃了,早些去上工!”
罗志远吃完早饭,匆匆赶往铁匠铺。
还好,来得不算晚,赵铁柱也是刚刚来到。
“赵大叔,我今天做什么?”
赵铁柱看了他一眼,说道:“门环做完啦?”
“呃,昨天已经做了两个!”
“别废话了,啥时候做好二百个,才算你合格,去吧!”赵铁柱挥手说道。
罗志远听了,一阵郁闷!昨天大半天,才制出两个,还不算太合格。二百个门环,这得打制多长时间?
不过,他看了赵铁柱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拿起锤子,继续打制门环去了。
打制了半天,罗志远心里暗暗琢磨,不能这么干,我得想个办法!
他放下锤子,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问赵铁柱:“赵大叔,我想做一套工具,这些铁,我能用吗?”
“不行,不行!这些铁都是登记过的,私自用掉可是犯法的!”赵铁柱急忙摆手说道。
“赵大叔,我做的工具,是为了加快门环的打造,不是为了我自己!再说了,上面真要追查下来,大不了把工具再回炉!”
“什么工具?还能加快门环的打造?”赵铁柱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只说我能不能用这些铁就成!”
赵铁柱想了想,心道,反正你只要不把铁带走就成!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一试,但只能在作坊里弄,半两铁也不能带走!而且,最多给你两天时间,若是不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罗志远听了,二话不说,在铁堆里一阵翻找,找了些合适的材料,开始动手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