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飞驰的机车驰骋在荒野，一头铁背黑猩猩喘着粗气在草地中奔跑。
柔软的毛发脏兮兮的，还有汗水滴下，可以挡住子弹的铁背上有五道血淋淋的伤口。
“快点，伊特！”
伊特的机车喷出两道黑烟，在半人高的野草中快速接近黑猩猩。
“野猴子，快到鼠爷的碗里来！”
唰！
伊特的巨爪弹射出去，张开的爪子死死咬住猩猩的肩膀。
疼痛让猩猩的速度更快，伸出的铁链瞬间绷直。
传递过来的力量险些让伊特飞出去。
“牛哥！”
灰色的牛哥从地表一跃而出，双手拽住锁链，巨大的力量让猩猩在空中翻滚了一圈。
淬毒的爪子让黑猩猩的伤口发脓，流出的血也是灰色的。
吼……
猩猩发出垂死之前的怒吼。
狐姐锋利的指刀插在猩猩脖颈，向后一拉，硕大的猩猩头直接滚落在地。
一灰一白两个身影快速扑向黑猩猩的头颅。
灰白几乎同时到达，白猬和伊特寸步不让。
“猴脑大补，正好为将军配一副安神液。”
“猴脑值钱，将军现在需要钱！”
“……”
争论不休的两宠，一起看向元章。
一方充满谄媚，一方大义凛然。
“猴脑归白猬，其他的归你！”
“多谢将军！”
伊特一个翻滚来到尸体面前，小爪拉下背后的工具箱，一尺左右的工具箱在一声声齿轮的咬合声中，不断变大，不一会儿就变成一个野外的解刨台。
卸下巨爪的伊特，把两只手都换上工具，镊子、刺刀、弯月形的手术刀……杂七杂八的工具看得元章眼花缭乱。
血肉、肝脏、眼珠、骨骼都被分门别类地装好。
要不是他们幸好路过一个城镇采买不少瓶瓶罐罐，元章真不知道这些东西装哪。
“小心你的疫毒，害人精！”
“知道……知道……用你说，唠叨鬼！”
和伊特交换信息后，白猬的话术也丰富许多。
这几天元章他们在安县周围的十里八乡，可以说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水桶粗细的蟒蛇、从星门游荡过来的丧尸群、散发亡灵气息的坟地。
黑铁、青铜、白银……通通击碎，战利品被伊特和白猬瓜分。
白猬也自带一个次元袋，这两个家伙一直往里装，从没有往外拿过。
十几分钟后，虎哥把冰屋撤走，里面的物品被伊特塞入自己的背包里。
重新换上巨爪的伊特登上机车，一个漂移来到元章面前，“元哥上车！”
“走！”
感受两侧景物的倒退，那种风扑面而来的感觉，真的很爽。
白猬缩成一团窝在元章的怀里，体表的针刺变得十分柔软一点也不扎人，好像猫狗的毛发一般丝滑。
他们要返回钢城。
只有这座城市能吃下他这几天的货物。
元章已经预感到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之前是循序渐进，而这几日是大变模样。
时间一点点消散，又是一轮群星当空，原本的月亮正在被黑暗之星一点点吞噬。
至于元章为何能辨别出那颗黑暗之星。
因为只有他散发着昏暗的黑光。
而且元章可以说出天上许多星辰的名字，就像是有人一直在他耳旁低语，反复念叨一样。
“证件！”
步行入城的元章被门口哨兵拦下。
元章拿出自己办的假证。
“不行，非钢城证件，不得入内！”
还未等元章说什么，就被哨兵拉出长长的队伍。
入城的人都要检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没有钢城的证件统统不允许入城。
骤然巨变的世界让人们惶恐不安，只有高大的城墙才能让他们稍许安慰。
方圆几百公里，只有钢城能让他们觉得安全些，他们倒想去冰城，可路途遥远，夜晚凶险，他们只能来到这里。
汽车和人群混合在一起，其中不乏一些县城、乡镇的权贵之人。
他们有着当官的趾高气扬，他们也有着官场上的市侩。
可门口的哨兵就像包青天一样，没有证件就是不让进。
元章在门口看了会，发现门口的石像鬼变得更大，更凶狠，城外的垃圾墙不断加高加厚，还有土系元素师在修整完善城墙。
贫民窟的城墙也有六七米高，也有巡逻的卫兵，可就是不如原有的城墙看着让人放心。
在城墙门口还有一群带着红袖箍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劝导外来人在城外定居，这里也会修建围墙，这里也有军队把守，让大家放心……诸如此类的话。
元章又磨蹭一会儿，来到一个小姑娘的面前。
露着虎牙的小姑娘十分有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安抚大家的情绪。
“王梦？”
“你是元哥？”
王梦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熟人’。
容貌和元章有几分像，声音没有变化。
“三杯啤酒！”
“元哥，你咋在这呢？”
“刚回来……”
对上暗号后，热情的王梦和元章畅聊起来。
通过王梦的嘴，元章了解一些钢城的变化。
现在的钢城是全民皆兵的状态，所有成年人都要接受军事训练，城内的军工厂连轴转，街道上也都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
宵禁、物资配给、军事化管理。
整个钢城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人口绝对是乱世最重要的物资，可放任外来人口进入城池还会造成一系列麻烦，所以钢城大笔一挥，将城外的土地也划入钢城。
这些外来人可以在新城定居。
大型机械正在如火如荼地干着，原本的贫民窟已然变成一座大型的建筑工地。
狭长的铁丝网从垃圾墙的缺口一直延伸到城门口，里面的贫民窟也不是随意进的。
元章隔着铁丝网看到里面忙碌的景象，又想起他在一张旧时代破旧的报纸上，看到的一句话。
基建狂魔！
破旧的铁皮房和泥巴房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
“我想进城，你能帮我吗？”
“当然！”
元章有些诧异，王梦的爽快和门口脸色铁青的卫兵，差得太多了。
“普通人进入很难，可异人进入很简单，不！现在叫职业者了！”
王梦领着元章来到城门口的一处铁皮房。
“元哥，把手搭上去就行！”
元章看着面前类似血压计一样的东西，将信将疑的把手放了上去。
手掌贴合在光球上，旁边刻度表内，一道光柱开始上升。
黑铁一星……黑铁二星……
在王梦的念叨下，光柱的尽头停在青铜三星的位置。
“恭喜元哥，你可以享受钢城二级津贴！”
“津贴？”
王梦有些羡慕的说道，“当然了，你是青铜三星职业者唉，比我还高一星！”
王梦一指旁边摆放的公告牌，上面详细地介绍他应该承担的义务和享受的权利。
黑铁领取一级津贴，青铜二级津贴，白银三级津贴……
“二级津贴能有多少钱？”
“这个不知道欸，这是刚制定的，得等到发钱的时候才知道。”
元章拿着新的身份证明与银行账户，被王梦拉扯着参观外面的新城。
他打算在这里搞一套房子，新城，靠近野外，无数人汇聚到此，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有。这种环境，最适合他。
杀恶人、坏人才有意思！
凭借他青铜三星职业者的身份，元章可以在内城领取一套房子，在外城可以有独栋的花园别墅，亦或者在新城区靠近高墙的位置选取一座小庄园。
他想靠近城墙，可他想靠近新建的城墙。
“我想要在这里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可以吗？”
越往外面积越大，元章相信自己可以换一个更大的地方。
那里将会成为无数恶心的家伙的伤心之地。
王梦歪着头，想了想，“找我哥吧，我哥正好在新城工作！”
再次见到王健，让元章感叹世事多变。
此时的王健消瘦许多，一道刀伤从他的左眼直下脖颈，几乎横穿他的整张脸。
“哥，你看谁来了！”
王健看了看元章，然后把手下打发出去，“元老弟，还好吧？”
语气有些唏嘘，多了几分老气。
“哥，他打算在这附近换大一点的地方！”
王梦在地图上新城的城墙上比划了一道。
“这里？这里……”
快嘴的王梦把元章在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青铜三星！”
“恭喜……恭喜！”
王健拿出一张新的地图，上面有些空白之处已经变为黑色。
“这里吧！这里的位置比较大。”王健的手指按在一处空白区域，“要是不急，明天我领你看看！”
元章点头示意，“可以！”
“今晚去我家聚一下吧，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
“好！”
元章没有推辞，一来他需要一位地头蛇帮他做些事，二来他和王健本就认识。虽然发生一些不愉快，可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收拾好物品的王健与元章两人一起乘坐绳梯越过高墙，返回家中。
大门不开，十几个绳梯就是对外的通道。
此时的街面几无行人，每过一个路口都有人察看证件。
走了许久，王梦一指远处亮着烛火的一户人家，“那就是我家！”
王梦拿起东西飞奔回家，王健则和元章互相谦让着。
王健家在六楼，上面还有几层，电梯停运，他们只能步行。
整片小区只有几家有微光，那是蜡烛的光芒。
所有的电力提供给工厂和应急部门。
对面楼顶的探照灯从王健家扫过，王梦急忙拉起窗帘。
“我家窗帘厚，不会影响你睡觉的。”
在来的路上，王健就请他在家里住下，热情到元章有些恍惚。
王健家两室一厅，面积七十多平，客厅还有一个货架子，上面是一些武器和装备，还有王健工作的东西。
砰！
浓香的酒液倒入元章的杯中。
“梦蓝？”
“五十二度！”
“我之前喝的都是四十八度！”
“喝喝就习惯了！”
酒水是男人关系的最好润滑剂。
两样小菜，一盘花生米，还有一大锅米饭。
看着用盆吃饭的王梦，元章再次钦佩起来。
“梦儿的职业是狂战士，吃得多，让元兄弟见笑了！”
“没有，没有，吃得多长个！”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