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镇的档案上记录着莱恩的过去。
尽管比较简短,但也足够了解一点他经历过的事。
他在战场上待了将近十年,最终活着回来了。
领到了一笔不菲的奖励金的他本可以过上悠闲的退休生活,但噩梦却刚刚开始。
战争的阴云从未离开,他发现自己变的极其敏感多疑,难以和别人相处。
明明已经回到了家里,他却没有一刻感到过真正的轻松。
仿佛他的灵魂还困在那片地狱般的战场上。
最终,悲剧酿成。
他伤害了那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
那个等了他十年却毫无怨言,面对生病的他依旧不离不弃的人。
他一生的挚爱。
无数次面对逼近的死亡,他都是抱着要回去见她的信念才活了下来。
但他却因为应激反应伤害了她。
尽管医生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他推出的那一下不是致死的原因。
女方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才会在检查中途突然离世。
可他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辗转之后,他来到了伊甸。
这就是他的过往,简短的文字之下,满是让人窒息的苦痛。
短暂的沉默之后,南宫拓移开了视线。
而瑟林同样保持着平静,没有异样。
同样的事,他见过太多了。
这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美好,更多的是苦涩。、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这样的事减少一点。
三人继续排查,在一次次比对中,时间缓缓流逝。
傍晚,他们回到了教堂。
不出意料的,三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伊甸的生活简单而平静,所以他们没费多少力就把所有人排查了个遍。
但就如同一开始预料到的那样,仅凭着一个背影就想把人找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看了又看,最终剩下的嫌疑人还有十几个,还都是凭感觉定的,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安德烈听了瑟林的汇报后说道:“本来就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辛苦你们了,去吃晚饭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上可还有的忙呢。”
三人没有多问,直接去了厨房。
安德烈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 天空逐渐被晚霞占据。
他这一天当然也没有闲着,可以说伊甸镇方圆十几里地都已经被他翻了一遍。
依然是一无所获。
如果是耶律尔在搞事,那就会有布置陷阱的痕迹,除非耶律尔真的是在找死。
而如果真的是意外发生的情况,就说明伊甸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死者复生这种奇迹发生。
这同样应该会有什么线索存在。
但是他一番搜寻下来,得到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异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那具消失的尸体,总不可能是嫌灵柩里面太闷了,所以出来透透气吧。
活尸之类的东西,其实他也见过不少。
但那些东西无一不是在特殊的环境才得以存在,而伊甸镇并不存在这种环境。
总之,现状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好转,依然是毫无进展。
不过即便是这样,安德烈也没有丝毫的心急。
同一种把戏玩多了,也就不灵了。
他终究会抓住对方的尾巴的。
他就是有这种自信,只因为他是安德烈。
另一边,南宫拓吃着晚饭,一言不发。
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之后的伊甸会变成什么样,他想像不出来。
但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南宫,南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南宫拓抬起头,看到了法萝尼卡那有些生气的表情。
“抱歉,走神了,”南宫拓说道:“你问了什么吗?”
“真是的,好好听人说话啊,”法萝尼卡抱怨道。
随后她说道:“我在问你有没有什么进展啊,跟我说说呗。”
南宫拓回答道:“进展,我只能说基本没有啊,这样的话你还要听吗?”
法萝尼卡点了点头说道:“告诉我吧,至少让我多了解一点现状。”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是感到很不安,这样或许能安心一点。”
于是南宫拓便开始讲述今天的经历,法萝尼卡很认真的听着。
另一边,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的瑟林也是直接发问了。
“你是看上那小子了?今天一天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你小时候都没这么黏过我。”
瑟菲的心事突然被点破,也是当场炸毛了。
“你,你瞎说什么呢!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本来就没有粘过你好吧。”
瑟林冷笑了一声,说道:“诶呀呀,那就奇怪了,我记得有个小鬼头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呢,是谁来着?”
瑟菲顿时红着脸说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连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啊……”
话刚说出口,她便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瑟林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不准耍赖。”
眼看瑟菲马上就要恼羞成怒,瑟林立马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还是聊聊你今天为什么那么主动吧。”
“我才没有主动……”瑟菲弱弱的反驳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是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或许是因为有瑟林的一番打趣的原因,瑟菲没有隐瞒的将自己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瑟林听着自己妹妹的讲述。眼睛逐渐瞪大。
自己那石头一般硬的妹妹,竟然真的在感情上开窍了?!
屋内灯光亮起,屋外夜色渐浓。
镇外的原野上,淡白色的武器逐渐弥漫开,将一切都变得的朦胧模糊。
在这片被雾气掩盖的土地上,伊甸镇仿佛成了一座孤岛,散着微弱的光亮。
晚餐时间结束,安德烈在这时与他们会和。
随后他便说出了今晚的计划。
而计划的内容包括南宫拓在内其实都已经有所预料。
那便是守夜,或者说是守尸。
伊甸镇异常事件的起源,便是晚上复活后又消失了的自杀者。
而难点在于唯一的目击者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尸体本身又确实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如此,眼下另一个自杀者就在眼前,派人守夜,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自然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要说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南宫拓不在候选名单里。
安德烈的原话是:“南宫拓你明天就要出发了不是吗?既然这样,今天晚上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乍一听,这话似乎是在体谅他,但却并不只是这一个意思。
且先不提安德烈在办正事时风格无比强硬,是不是真的会这么考虑他的感受,他的实力安德烈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对于他来说,一个晚上的睡眠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样想的话安德烈的意思就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不想让南宫拓继续插手这件事。
排查完镇子后,南宫拓对案情进展就已经没有了作用,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们来就可以了。
这样做可以避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南宫拓也确实没有继续参与的理由。
毕竟他与莱恩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但对于南宫拓来说,难免生出一种利用完了就被一脚抛开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南宫拓也乐得清闲。
于是他接受了安德烈的提议,准备离开教堂前往自己在伊甸镇的临时住所。
耶律尔这时出现并拦住了他,邀请他今晚在教堂住下来。
南宫拓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而耶律尔这是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跟上来。
南宫拓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后就跟着他去了教堂的二楼。
进了房间以后,耶律尔才解释道:“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今晚上明摆着很有可能出事你看不出来吗?”
“这时候你回院子一个人呆着,且不说安不安全,要真出了事他们怀疑到你头上了,你怎么解释?”
南宫拓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他不得不承认,耶律尔说的话在理,现在应该待在教堂才对。
至于说为什么待在教堂就不会被怀疑,拜托,安德烈就在楼下诶。
想要在他的头顶搞事,怕不是真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南宫拓向耶律尔道了谢,耶律尔则表示不用在意,告诉他现在可以去为他准备的房间了。
法萝尼卡已经安静的等在了门口。
她是来给南宫拓带路的。
走之前耶律尔说道:“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南宫你我就不说了,大概率也影响不到你。”
“法萝尼卡你记住了,今天晚上一定不要走出房门明白吗?你不是南宫,禁不起折腾。”
法萝尼卡乖巧的点了点头,南宫拓则是在心里吐槽道:“合着我是反面典型呗,身体抗造是我的错喽。”
而就在二人转身时法萝尼卡嘀咕道:“这么担心我就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啊笨蛋!”
南宫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大了眼睛看向法萝尼卡,一时之间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法萝尼卡的表情并无异样,南宫拓又回头去看耶律尔 ,正好看见这英俊老头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家伙绝对听到了!
南宫拓收回了视线 ,再看向法萝尼卡,这才发现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南宫拓只能表示很无语。
这是把他骗上来杀啊,单身狗没有人权啊!(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