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沉默了一下,缓缓跪了下来,贾玦和邢夫人见此,也只好跟着跪了下来。
贾母见贾赦跪下也不说话。
当下心中更是气极,口中厉声道:“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吗?”
贾赦抬头看了一眼贾母,沉声道:“儿子到底为了什么,老太太你心里必是敞亮的,儿子何必多言。”
旁边的王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两只眼睛流淌着泪水,哽咽道:“大老爷要是对我夫妇二人,对宝玉有何意见,直接说出来就是,都是一家人,何必在背后使绊子。”
“若真是实在容不下我夫妇二人,大不了分家就是了,为什么要弄出现在这份难看。”
贾赦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邢夫人又靠不住。
贾玦只好道:“二太太容禀,我荣国府一门双公,何须去攀附别人?昨儿个我说那些话,天地可鉴,绝无阻拦宝玉机缘的意思,更无容不下宝玉的意思。”
看了一眼贾母,贾玦又说了一句,“我那样做,也是为了宝玉,为了荣国府。”
王夫人冷冷的讥讽道:“这么说来,宝玉还要感激你了,我也还要感激你了?”
贾玦道:“侄儿不敢。”
王夫人听到贾玦这一声淡淡的‘不敢’,不由怒喝道:“玦哥儿,你见我是一深闺夫人,就以为我好糊弄吗?”
“人家是堂堂的国朝郡王,如今宝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给坏了,还说什么荣国府不需要上赶着攀附别人。”
“难道要人家郡王屈尊来攀附荣国府吗?”
王夫人越说越激动。
“大老爷把侯爵都弄丢了,现在只是一个一等将……。”
“王氏,”贾母厉声喝道。
王夫人听到贾母突然的喝声,吓了一跳,遂停下了话头。
贾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贾玦道:“为了荣国府,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要早知你也不是个好的,我何须让人辛辛苦苦给你筹备这三天的宴?”
贾玦没有说话。
贾母又看向贾赦道:“荣国府是勋贵,是勋贵,我们流着的是勋贵的血。”
“我们不与勋贵交好,那是自断根基,你是吃过的亏还不够多吗。”
贾赦道:“儿子……。”
贾母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什么,还想劝老婆子离那些老亲远一点?荣国府今天这种局面是怪我老婆子吗?”
“儿子不敢,儿子……”
“好了,一天天的,官也不好好做,就会在院子里花天酒地,我先前本还想说说你。”
“哼,现在我看呐,你还是滚回你院子里喝你的酒是正经,省得出来惹是生非。”
“继续与勋贵那群人深交,荣国府一定会万劫不复的,母亲。”贾赦突然高声道。
“你是想存心气死我吗?我没你这样的混账儿子,什么叫‘勋贵那群人’,我再说一遍,你也是勋贵,你老子,你祖父,你外祖父都是勋贵。”
“你身上就没有一滴血不是勋贵的。”
贾玦看到贾母脸都气得发白了,呼吸也沉重起来,担心万一真把贾母气出个好歹来,只好拉了拉贾赦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贾赦也注意到了贾母的状态,无奈下只好闭上了嘴巴。
贾母注意到了贾玦的小动作,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个……!”
王夫人急得站起来,急声道:“老太太。”
贾母一脸无奈道:“好呐,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才行,待会他们两个还要出去待客,难道我还能把他们打一顿吗?”
王夫人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人,只好愤愤不平的又坐了回去。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对贾玦道:“玦哥儿,你也向你二婶子道个恼,要保证今后跟宝玉要和和睦睦的,你们毕竟是兄弟,今后始终是要和和睦睦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