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于一个身处未知空间的人,内心是悲痛的,而对于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内心则是绝望的。
赵杯颓然的站着,逐渐被山洞阴冷的湿气侵入,打了个喷嚏。
火把闪动的火苗,将白衣男子照得十分抢眼。
赵杯无神的眼睛扫过,这一刻,那身洁白大褂、那条雪白裤子,那双葱白皮靴,竟然齐齐发出耀眼的光辉,希望的火种自胸腔熊熊燃起。
他向白衣男子敬了个礼,怀着无比内疚的心情扒光了他,把大褂披在了自己身上。
衣着得体以后,赵杯心情一阵激动,连续挥打了几拳,踢踹了几脚,衣物没有损坏,这才心满意足。
岩洞内,赵杯又吸收了五枚宝石的能量,除了精力、体力充沛一些,别无他感。
搞不清楚原理,他索性将剩下的宝石、手机和钥匙一股脑的投到黄色布袋里。
至于那些金属硬币、瓶瓶罐罐、炉鼎什么的,他自知见识短浅,不知道是什么,懒得耽误时间,一个个的也装进了袋子。
他拿起小纸包时,不小心掉了,纸包翻了个个,背面的几行小字被赵杯看到。
赫然是:
深眠药剂—交友、躲债、装病、坑人良药,五克药量,能让巨变境及以下的修行者进入昏睡状态。
同时,保证机体活力,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苏醒,不耽误生宝宝,一分钟就见效。
赵杯撇撇嘴,暗道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将纸包收好,毫无防备的拿起最后一件物品,那只蓝色角状物。
陡然间,异象突现,一股强烈的能量注入体内。
赵杯大惊失色,用力甩手,黄色布袋落到脚下,但是角状物仿佛粘在了手上,无法脱离。
不一会,他剧烈地颤抖,血脉喷张,被动的接受着巨大的能量冲击。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头脑中浮现出一个面目狰狞,金身青面,赤发环眼,身材巨大的鬼神之物。
他右手握一管大毛笔(朱笔),左手持一只墨斗,右脚金鸡独立,脚下踩在一只鳌龟的头部。
缓缓的,巨鬼伸手抓向头上蓝火萦绕的左角,运气发力,一下子将其掰断,
压迫感十足的眼睛猛然间望向赵杯虚幻中的位置,挥手将断角投掷过来。
赵杯感觉断角打进自己的身体,带着他穿入滚滚云雾,破空万里,坠入一处山坡。
随即尘雾拔地而起,巨鬼眼中射出一双金色刺眼的光,驱散尘雾照射在他的身上。
那金光灼烧异常,赵杯努力地张嘴呼吸,在即将窒息而亡的时刻,突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空旷的岩洞,而是七八个大汉,他们擎首而立将自己包围。
见到赵杯醒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问道:
“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一愣头愣脑的胖男人嚷道:
“什么如何称呼,师兄那么客气干嘛?
喂,说你呢,为什么和一个光屁股裸体男人躺在这里?他还死了!”
“诶,诚芯师弟,不得无礼,咱们要先了解情况,如果这人不配合调查,耍心眼,你再跟他不客气。”
书生扭头和接话的胖男人说道:
“魁星坡的规矩,先礼后兵。”
“至念师兄说的对,诚芯鲁莽。”胖男人向书生拱了下手,转眼恶狠狠地瞪了一下赵杯。
赵杯刚刚经受住巨鬼的眼神洗礼,相比之下,诚芯的眼神简直弱爆了,像个大姑娘似的,不但没觉得不舒服,反而让他想起了会所的女技师。
赵杯摇了摇胡思乱想的头,缓缓坐起身子,脑子飞快思索,分析形势。
同时,他感觉到了压在腿下的黄色布袋子。
将大褂撑开,倾斜身体佯装起立,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借着整理大褂下摆之际,将黄色布袋子塞进了靴子。
做完这些,赵杯再次起身,不好意思的说:
“诸位,我脑袋发晕,一时没有站稳,丢人了,丢人了啊。
那个,在下不才,无名之辈,今日和师兄一同到此,没想到偶遇鬼魅扰害,大师兄为了保护我,衣物被鬼魅尽毁,我也被震晕了。
醒来以后,才从刚才这位诚心兄弟的言语中得知,师兄他不幸...”
至念面沉如水,轻声问:“哦?你和你师兄到这里做什么?”
赵杯神秘兮兮的说:“师兄只是让我老实跟随,说到了此处告诉我一个秘密。”
至念压低声音追问:“什么秘密?”
赵杯眉头紧锁,忿忿的说:
“师兄当时正要说,鬼魅突然从屋内的角落窜出,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呵呵,那你说说鬼魅长什么模样?”至念看笑话一样望着赵杯,表情轻佻。
赵杯暗骂,这书生问题真多,要不是因为你们人多,我早他妈跑了。他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这个鬼魅身材高大,金身青面,赤发环眼,手持毛笔和墨斗,脚踩鳌龟...”
“放肆、大胆、狂徒、孽障、混蛋...”还没等赵杯说完,周围着七八个人纷纷破口大骂。
“竟然说魁星大人是鬼魅,你是找死么?打死他!”
“抽筋、拨皮、拔牙”
“我看扔到白骨坑里,让万蚁啃食,最为合适。”
“好了,都闭嘴!”至念一改和善的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且不提你是不是岁月岛的人,但凡天下之人均知道魁星是我教供奉的神明。
你这说辞折辱师门颜面,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来滋事捣乱的,甚至是杀人凶手!
师弟们,带他到明察殿过审。
暮晚你先行禀告值事师叔,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是。”名叫暮晚的年轻人快步离去。
不容辩驳,赵杯被众人推推搡搡的带走了,他左顾右看,留心观察。
原来这岩洞在一座大山里,人为修建,数量繁多,一般三个岩洞为一套,由打坐、休息、炼丹三室构成,之前赵杯所在的地方是间打坐室。
人员进出需凭借令牌,令牌与本人信息一致,才可通过山下的大门,白衣男子身上的木牌便是这个东西。
一路上,碰到的人极少,直到进入山脚下宽阔的坡地,往来的人才多起来。
放眼看去,在若干连续的台地上,大大小小的房屋林立。
绝大多数路过的人身穿青色长袍,都是魁星坡弟子。
当然也有个别穿着白色分体式曲巴装的,为凤岭雪域的弟子;
白色大褂是岁月岛门人服饰;
穿黑色劲装的为沉浆沼泽弟子;
绿色上衣、下裳的来自寂寞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