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果觉得有道理,安心了不少。
自此就在庄子上安顿下来。
战报一天一次往府城送,他们的人摸到前方去,多少也知道点消息。
周将军手里二十多万大军,虽然远来舟车劳顿,一个招呼都没打就攻上去了,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杀了楚军五六万人,败退八十里!
周军一战成名!
两军以怀山为界,数日来小战几十场,有胜有负。
周果在庄子上待了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天来,没听到双方大战,闹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问老爷子,老爷子道:“我一个镖师上哪知道这些去,你还不如问问癞子头,好歹他也在战场上待过几年。”
癞子头更不知道了,“大当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个大头兵,上了战场只知道闷着头冲,瞪着眼砍人,字都不识得几个,哪知道这些。”
周果叹气,她也只是一个种地的啊,学农的,要不去府城问问?
起身就走,她不知道,府君肯定知道啊。
老爷子在后面喊:“城门关着,你怎么进去啊?”
周果道:“推开!!”
说是那么说,哪推得开啊。
站在城门口前,她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听上面冷冰冰的声音道:“准备放箭!”
周果转身就走,生怕慢一点这箭就射下来了。
看着城墙上这些人呼气,真是的,也不问问她是谁。
看这样子叫是叫不开了,看向天上,再过一个多时辰,这天应该也黑了。
老爷子不放心跟了来,见她坐在离城门口老远的地方发呆,上前道:“大门太重了,你推不开啊?”
周果叹气,“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了,现在戒严,谁要是往那一站,就得挨箭头。”
老爷子坐下来道:“为师说了,他们要是真的缺粮,会来找你的,你说你除了能送点粮,还能帮什么忙?安安心心的等着就是了,你就算是进去了,那府君就能对你说实话?”
周果沉吟不决,过了好一会,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师父,你说得对,我巴巴的凑上去才是掉价呢,我等着他们来找我。”
转身就走。
她想到她给过周大仓一块牌子,凭着这块牌子能支取周家任何铺子的任何物资,要是小叔真的缺粮,会来找她的。
所有人都会来找她,她现在又何必巴巴的往上凑,等着就是了。
等到天上开始下雪,北地开始上冻,两军相持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但周果明显感觉到形势越来越严峻。
边关据说战线拉的长,这次匈奴连着鲜卑族几个大部落联合攻关,百万大军压向边关,情形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危急。
徐将军除了要把着雁南关不被攻破,统一战线上的其他关卡也不能被攻破,暂时无暇顾及南边。
漫天大雪整整下了两天。
第三日夜周大仓带着大军全面压了上去,楚军正在香甜的睡梦中,万料不到守了那么多天他们不来,偏生要赶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进攻。
军营大乱,杀的敌营溃不成军。
楚王号称的六十万大军死了十多万,楚王狼狈不堪的在属下的拥护下逃回了自个的地盘,北地南边的危机自此算是解除了。
北地大震,百姓们走出家门,奔走相告。
周果骄傲地看着前方顶着一身风雪一身铠甲向她走来的周大仓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铠甲,真帅!!
真想试试啊!
周大仓走近,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对着她那束的高高的发髻看了看,拍了拍她的肩,道:“小叔回来了!”
周果眼眶差点红了,走近才看见,他这一身又脏又破,上面脏的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脸上黑一坨白一块还掉皮,只能看见两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双手黑的像黑炭。
一身味真熏人,要不是这身铠甲,真跟寻常的乞丐难民没什么差别了。
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走,我们吃锅子去,我从昨晚就熬好的鸡汤,一大早准备的羊肉牛肉各种肉,各种菜,保证你吃个过瘾。”
周大仓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我可有好久没吃过锅子了。”
老爷子在摆盘。
周大仓规规矩矩地跪下向他行了礼,“先生,我回来了。”
老爷子点点头道:“辛苦了,来,起来吧,这可是你这小侄女从昨晚就开始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周大仓看着这热气腾腾的锅子,一桌子肉,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
周果忙道:“来来来,先吃饭,这糖糍粑你最爱吃了,我让人专门给你炸的,你先吃着,我给你煮菜。”
知道他不能久待,大军还在等着他,什么都没问,一个劲给他碗里夹吃的。
自个都顾不上吃。
她还从一旁掏出一罐蟹酱,浇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递给他,“小叔,你试试这蟹酱,这是秋日的时候新做的。”
周大仓接过,抽空道:“我走的时候带的蟹酱,两顿就吃完了,真香啊,别说,还真有些想。”
周果絮絮叨叨道:“咱家今年养了十多万只蟹,一只小蟹五百文,一只大蟹一贯五百文……”
还没说完,周大仓嘴里的饭一口喷了出来,“一只大蟹多少钱??”
坐在对面的老爷子很不幸,脸上沾了不少的饭粒子……嗯,还是沾了蟹酱的饭粒子。
周大仓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四处找东西,“诶哟,先生,真是对不住,万万对不住,你没事吧?”
周果连忙掏出帕子给他细细的擦拭干净,擦完了才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来。
老爷子瞥了周大仓一眼,念着他才从战场上回来,终是和蔼道:“没事,你也慢点吃。”
周大仓应是,“我也是太震惊了。”
周果道:“小叔,你不用震惊,这是北地啊,我能在北地把蟹子养活得花费多大的力气啊,卖贵一些不是很正常的,我的人也要吃饭啊,那抱月楼一只大蟹两贯,小蟹一只一贯,比我贵多了!”
周大仓边吃边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十几万只蟹,一只最低五百文,大蟹一贯五百文,养那么多能卖的出去吗?”
周果嘿嘿笑道:“你吃你吃,你听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