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怪你,人心难测,你以后多加留心就是了。”
谢无忌大感欣慰地道:“刚刚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前来看病的百姓,你做得很好,我教义军能有今日之声誉,你功不可没!”
胡青牛闻言也是连忙谦虚地道:“这只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不值一提,军中的兄弟们冲锋陷阵,浴血搏杀,有的战死沙场,有的终生残疾,他们才是真正的有功之人……”
谢无忌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让你派人多去准备些药物,尤其是治疗外伤的各种金创药,越多越好!你也知道,如今我们平定了南方,正在大力操练兵马,打造器械,很快就要北伐了。到时候战况一定会非常激烈,受伤的士卒数量也会非常庞大,你的任务十分重大……”
胡青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早前我就料到这一点了,已经让人在大量采购草药,目前正从各地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总的来说,我们的渠道还是比较充足的……”
谢无忌道:“那我就放心了。”
望着胡青牛满眼的血丝和略显憔悴的面容,谢无忌也是看出这段时间他必然十分操劳。
“另外你也不必事事躬亲,一些事情可以交给信得过的下属去处理。”
“快去歇歇吧,我可不希望你过劳而死了,你是大夫,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身体是熬不得的。”
“你活得越久,对我们明教来说才越有价值。”
胡青牛大受感动:“多谢教主的关心,属下都记住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谢无忌该吩咐的基本都已经说完了,便是转身离开。
这时,一名医馆弟子急匆匆走了进来:“先生,陆谦跪在外面不肯走,说求你原谅他,不然他就跪到死为止!”
胡青牛闻言大怒:“丢人现眼的东西,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们赶紧让他滚蛋,乱棍打走也好,绑走也好,总之不能让这种无赖在这影响前来我们医馆看病的百姓!”
“是,先生!”
不多时,医馆外边便是响起了陆谦哭天喊地的声音。
“胡青牛,你好绝情啊,你不是人……”
“混账东西,竟敢直呼先生大名?胡先生传你医术,给你一口饭吃,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了?是你小子品行不端,犯错在先,只是把你赶出医馆,胡先生已经很仁慈了!”
“看到我手里这根捣药用的大棒槌了吗?你小子三息之内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就用它打瘸你的腿,然后送你加入丐帮讨饭!”
在许多围观吃瓜群众的目睹之下,陆谦也是生怕自己做的丑事被曝光出来,加上还有大棒槌的威胁,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没什么好看的啊,大家都散了吧,看病抓药的到里边去排队……”
…………………………
“反抗暴元,驱逐胡虏!”
“杀尽蛮夷,光复汉土!”
在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孛罗阿鲁一脸郁闷地蹲坐在角落里,无聊地用手中的大刀敲着脚边的土块。
要是说起他这段时间的遭遇,那可真是凄惨万分……
因为从家中逃得仓促,他的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钱,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哪里吃过这种苦?甚至当时就有回家去的念头!
但是一想起家里给自己安排的狗屁亲事,他就心里直打颤!
回去干什么,这谁受得了啊……
就在他饿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被两个乞丐用捡来的馊馒头给救了一命。
紧接着稀里糊涂的,那两个乞丐就拉着他一起去参加了什么义军。
等孛罗阿鲁知道自己参加的是什么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这可是反贼窝……
但是,在这里好歹有口饭吃不会饿死……
要是离开了,光靠自己真活不下去。
这队义军的头领还蛮有号召力的,身边已经聚拢了数千之众,平日就在京师附近一带的州县闹事,各种乱杀士族乡绅财主,声势非常浩大……
虽然孛罗阿鲁很害怕,但他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只好见一步走一步。
万一到时候情况不妙再跑路就是了。
“兄弟,你是哪里人?”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一屁股坐在孛罗阿鲁旁边。
孛罗阿鲁漫不经心地道:“本地的。”
那汉子道:“听你口音也是,唉,你说这世道离不离谱?就连咱们这些生活在天子脚下的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那些王公贵族倒好,整天花天酒地的,也不分口饭咱吃,实在是气人!”
孛罗阿鲁张了张嘴,没有接话,因为他就是所谓的王公贵族。
这要是身份暴露了,不得被这些人乱刀砍死?
“嗯,是是是……”
那汉子站了起来,振臂高呼道:“来啊,跟我一起喊!杀尽蛮夷,驱逐胡虏!”
义军头领此时正在台上高谈阔论,慷慨激昂。
下面的人也是群情激愤!
“兄弟们,咱们投奔明王去吧!”
“明王就在南方,不日就要打到中原来了!”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明王,明王来了不纳粮!”
“杀他奶奶狗曰的鞑子!”
孛罗阿鲁听着那排山倒海一样的呼喊声,惊得瑟瑟发抖。
这些刁民全部都疯了!
不过,他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自己不也是被压迫的人之一吗?该死的封建包办婚姻!
不推翻元廷,怎么掌握自己的命运?
挨千刀的平南王,凭什么把自己心爱的青姨抢走?
仗着自己是爹就了不起吗?
一想到这里,孛罗阿鲁就来气!
还不是因为自己在平南王府没有地位!
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入平南王府,斩了他的狗头!
我孛罗阿鲁就是要大义灭亲!
“好,推翻暴元,驱尽胡虏!”
“苍天在上,从今天开始我改名罗鲁,蛮元不灭,何以为家!”
“平南王老贼,欺我太甚!”
“今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