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甘露宫。
清晨,当嘉靖从皇贵妃沈氏的房间里出来时,早已等候在旁的吕芳当即上前,俯下身体,压低声音道。
“陛下,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好奇之色,只见其瞥了一眼吕芳,出言询问道。
吕芳见此情形,在脑海中整理完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道。
“启禀陛下,奴婢得到消息,说是不久前,被小阁老严世蕃请去为贡院驱邪的那几名道士,全部死于非命,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昨天晚上,小阁老严世蕃在收到汇报后,亲自去了一趟现场!”
“眼下,朝中流言四起,说是鬼神作祟,甚至于还有的官员,想要上奏,请求您推迟接下来的考试!”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不由得冷笑一声,旋即沉声道。
“哼,什么鬼神作祟,依朕看,借着这个机会,来推迟考试才是他们的目的吧!”
随后,只见嘉靖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收回,如此吩咐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乾清宫!”
“遵命,陛下!”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在这之后,吕芳便紧跟着嘉靖的步伐,一同向着乾清宫所在的方向行进。
……
内阁外,待严嵩所乘坐的轿子停稳以后,一旁的严世蕃当即上前,抢先一步,将严嵩从轿子里搀扶下来。
此刻,在严世蕃的脸上,满是信服之色。
“父亲,您说得没错,眼下朝中已经是流言四起,请求陛下推迟考试的论调,早已甚嚣尘上!”
严嵩闻言,颇为淡然地瞥了严世蕃一眼,转而询问道。
“那你觉得,陛下那边,会向他们妥协吗?”
“不,不会的,只要陛下认定了一件事,那么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做!”
严嵩的话音刚落,严世蕃便斩钉截铁地应和道。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这句话后,点了点头,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嗯,你明白这点就好,待会儿见到陛下,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父亲,您的意思是……”
严世蕃闻言,脸上满是犹疑之色,下意识地出言询问道。
严嵩见此情形,顿时勃然大怒,旋即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严世蕃,出言斥责道。
“严世蕃,你这个蠢货,难道说,伱以为你能够瞒得过陛下不成?”
“待会儿见到陛下,记得把你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不要有半点隐瞒!”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在听完严嵩的这番解释后,严世蕃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应声道。
正当严世蕃打算搀扶着严嵩,向内阁行进时,他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徐阶、高拱、张居正的轿子。
随后,只见其俯下身体,压低声音道。
“父亲,徐阶、高拱、张居正也到了!”
“嗯,我知道了!”
严嵩说完,当即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只见徐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严嵩的身旁,恭敬道。
“见过严阁老!”
“哦,是徐阁老啊!”
严嵩闻言,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徐阶一番后,方才开口道。
在徐阶之后,一旁的高拱以及张居正,也紧跟着,向严嵩恭敬行礼道。
“见过严阁老!”
“嗯。”
严嵩对于高拱和张居正的问候,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便收回目光。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和徐阶并排走在一起,而严世蕃、高拱、张居正三人,则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
徐阶在跟严嵩互相寒暄几句后,旋即步入正题。
“严阁老,昨天晚上发生在贡院的事情,您听说没有?”
严嵩听闻徐阶此话,面露笑意,紧跟着应和道。
“徐阁老,实不相瞒,老夫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因此并不清楚,贡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阶眼见严嵩不接自己的话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厉之色,暗自道。
“哼,严嵩,你这个老东西,还在这里跟我装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后,只见徐阶收敛心神,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缓缓道。
“既然严阁老不知道贡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就让我来给您讲一讲吧!”
“据说贡院那边,有脏东西作祟,被小阁老派去驱邪的那几名道士,全都死于非命!”
“其实死几个道士倒也没什么,但关键是再过几天,朝廷就将在贡院,举行专门针对于宗室、勋贵们的考试,我担心小阁老那边……”
严嵩听闻徐阶此话,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心里却早已骂上了。
“哼,徐阶,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恐怕你现在早就乐开花了吧,居然还装模作样地上前安慰,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你徐阶在背后一手策划!”
“看来陛下早先给你的评价果真没错,你徐阶果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随后,只见严嵩回过神来,将目光从徐阶的身上收回,颇为平淡地应声道。
“这件事情就不劳徐阁老费心了,老夫会处理的!”
严嵩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别过头去,看向远处的景色,也没有了再交流的欲望。
“哼,严嵩,咱们接下来等着瞧吧!”
徐阶如此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紫禁城,乾清宫。
很快,吕芳便跟随嘉靖的步伐,回到了乾清宫。
待主仆二人回到乾清宫后,只见嘉靖坐于龙椅之上,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开始思考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后,只见嘉靖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吕芳,紧跟着询问道。
“吕芳,朕记得,你先前说过,因为贡院那边发生的事,眼下朝中流言四起,甚至有官员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请求朕推迟考试,对吧?”
“是的,陛下,目前主要是那群言官们在闹事!”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吕芳闻言,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嗯,让朕好好捋一捋,首先是严世蕃为了即将到来的考试,去请了龙虎山那边的道士前去贡院驱邪,然后,这些道士在贡院内死于非命!”
“再然后,朝中流言四起,那些官员便想要借此机会,让朕推迟即将在贡院举行的专门针对宗室、勋贵们的考试!”
嘉靖在说到这里时,不由得冷笑一声,用手轻轻摩挲着龙椅上所雕刻的龙头,自顾自地说道。
“哼,这些家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旋即,只见嘉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吕芳,出言吩咐道。
“吕芳,你马上去一趟内阁那边,把严世蕃给朕叫过来,朕要找他问一问详细的情况!”
“遵命,陛下!”
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在这之后,吕芳并未在乾清宫内停留太久,而是径直离开,向着内阁所在的方向行进。
……
内阁之中的光景,相较于以往并无太大的变化,众人都在各自处理着被胥吏送来的奏疏。
只是,在这看似平淡的光景中,却隐藏着许多阴霾,无论是严嵩还是徐阶,他们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那些急需处理的奏疏上。
而严世蕃的脸上,则满是无法掩饰的担忧之色。
“唉,也不知道待会儿陛下会问我什么问题?”
“万一这件事情惹得陛下震怒,进而……”
严世蕃如此想着,脑海中适时浮现出相对应的画面,当他回过神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张居正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咦,这是刑科给事中,欧阳一敬的奏疏?”
张居正的话音刚落,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因无他,这个欧阳一敬,可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不仅仗义执言,不畏权贵,就连骂人的功夫也十分厉害,堪称言官们的领袖!
一旁的严嵩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只见其紧咬牙关,无声自语道。
“该死,那群言官们怎么也掺和进这件事来了?”
随后,只见严嵩强压内心的不安,看向一旁的张居正,转而询问道。
“那个欧阳一敬,在奏疏中都写了些什么?”
就连严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语气有些发怵。
毕竟这个欧阳一敬,以从七品的官职,弹劾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多达二十余人,不仅如此,他还弹劾了英国公张溶!
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严嵩是真的不想跟这种人对上,毕竟骂也骂不过,打也没法打,实在是太窝囊了!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张居正在将奏疏中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后,缓缓道。
“这个欧阳一敬,在奏疏中请求陛下,推迟考试!”
“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刑科给事中居然敢……”
张居正的话音刚落,只见严嵩勃然大怒,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旋即失声道。
但随后,严嵩便反应过来,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环视一圈后,满是歉意地说道。
“抱歉,失态了!”
众人对于严嵩的这番话不置可否,而徐阶虽然面色平静,但他心里却早已笑开了花。
“哼,严嵩,你也有今天啊!”
在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那就是该不该按照既定流程,将欧阳一敬的这封奏疏,送到司礼监那边去。
倘若按照既定流程,将欧阳一敬的这封奏疏,送到司礼监那边去,到时候肯定会惹得陛下震怒,倘若不递的话,流程上又说不过去。
最终,只见高拱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向严嵩和徐阶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
“严阁老,徐阁老,你们说,欧阳一敬的这封奏疏,究竟是递,还是不递?”
严嵩听闻高拱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纠结之色。
在犹豫许久后,严嵩仿佛认命了一般,点了点头,沉声吩咐道。
“唉,递吧!”
“是,严阁老!”
高拱听闻严嵩此话,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沉声应道。
毕竟这件事情,是严嵩这位内阁首辅亲自点的头,到时候就算陛下追查下来,倒霉的也不会是自己。
在这之后,只听内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胥吏进入了内阁,看向严嵩和徐阶所在的方向,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
“禀阁老,吕公公在外求见!”
严嵩和徐阶在听完那名胥吏的禀报后,脸上并未浮现出任何的意外之色。
对于这种情况,二人早有预料,毕竟那些死在贡院内的道士,是由严世蕃自作主张请过来的,而且,昨天晚上,严世蕃还亲自去了一趟贡院那边。
旋即,只见严嵩回过神来,看向那名胥吏,紧跟着出言吩咐道。
“嗯,让吕公公进来吧!”
“是,严阁老!”
那名胥吏听闻严嵩此言,很快便领命而去,不多时,只见吕芳在那名胥吏的引领之下,迈步进入了内阁。
众人眼见吕芳到来,纷纷从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礼道。
“见过吕公公!”
“不必这么客气,咱家这次过来,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吕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世蕃,转而继续道。
“小阁老,随咱家走一趟吧,陛下要见你!”
一旁的严世蕃听闻此话,脸上浮现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旋即低下头,拱了拱手,恭敬应声道。
“是,吕公公,下官这就前去!”
“嗯。”
吕芳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自顾自地在前面引路。
徐阶见此情形,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后,只见其将目光收回,无声自语道。
“哼,严世蕃,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过这一关!”
就这样,严世蕃在吕芳的引领之下,走出了内阁,向着乾清宫所在的方向行进。
……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当行进至乾清宫时,吕芳眼见严世蕃一副急促不安的样子,旋即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出言安慰道。
“小阁老不必担心,陛下此番召您过去,便是想要找您了解一下,事情的原貌!”
严世蕃听闻吕芳此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好看了不少,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促不安了。
旋即,只见其反应过来,面露感激之色,向吕芳躬身行礼道。
“多谢吕公公!”
“嗯,走吧,随咱家进去面见陛下!”
吕芳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向严世蕃略微颔首,紧跟着开口道。
“是,吕公公!”
随后,严世蕃便在吕芳的引领之下,迈步踏上了乾清宫的阶梯。
吕芳刚进入乾清宫,便将目光转向此刻,正坐于龙椅之上的嘉靖,恭敬行礼道。
“陛下,小阁老到了!”
“嗯。”
嘉靖闻言,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在这之后,吕芳便按照惯例,来到嘉靖的身旁站定。
旋即,只见严世蕃毕恭毕敬地跪伏于地,沉声道。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
在得到嘉靖的应允后,严世蕃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
嘉靖在将严世蕃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摆了摆手,出言询问道。
“严世蕃,你应该知道,贡院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吧?”
“启禀陛下,微臣知道!”
严世蕃听闻嘉靖此话,当即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慌张,恭敬应声道。
嘉靖在听完严世蕃的禀报后,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将事情的经过,都给朕好好讲一遍吧!”
“遵命,陛下!”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开始事无巨细地,向嘉靖描述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在严世蕃的叙述之下,嘉靖对于整件事情的经过,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随后,只见嘉靖将目光转向严世蕃,又紧跟着确认道。
“严世蕃,你的意思是说,目前还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吗?”
“是……是的,陛下,不过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将这个案子破掉!”
严世蕃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嘉靖对于严世蕃的这番话,未作置评,而是话锋一转,紧跟着询问道。
“既然那几具尸体在顺天府手中,那目前顺天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启……启禀陛下,顺天府那边,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顺天府尹之前跟下官保证过,一旦……”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嘉靖不耐烦地打断了。
“哼,搞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朕问你,你是干什么吃的!”
“要是耽误了考试的正常进行,严世蕃,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严世蕃听闻嘉靖此话,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旋即,其很快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伏于地,沉声道。
“还请陛下恕罪,再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尽快将案件查明!”
嘉靖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摆了摆手,如此吩咐道。
“也罢,朕就再给你一些时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严世蕃闻言,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表情,不住地在地上磕头。
“行了,暂时就先这样吧,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朕汇报,明白吗?”
“遵命,陛下!”
待严世蕃离开乾清宫以后,只见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吕芳上前,面露担忧之色,出言劝诫道。
“陛下,奴婢觉得,这件案子处处透露着诡异,恐怕相关的证据,早就被幕后之人毁掉了!”
“嗯,朕知道!”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担忧后,脸上并未浮现出任何的意外之色,旋即开口道。
吕芳在听完嘉靖的解释后,脸上适时浮现出疑惑之色,紧跟着向嘉靖询问道。
“既然如此,那陛下您为何还要……”
嘉靖闻言,在瞥了吕芳一眼后,旋即不紧不慢地向吕芳解释道。
“那些官员的目的,便是想要借着这个案子,让朕推迟即将举行的专门针对于宗室、勋贵们的考试,因此,能否抓住真凶,并不重要!”
“朕之所以让严世蕃去调查这件案子,并责令其限期破获此案,并缉拿真凶,则是想要让严世蕃,替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只要朕能够证明,贡院内有鬼神作祟一事,纯属子虚乌有,那么他们所作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吕芳在听完嘉靖的这一番解释后,整个人顿觉豁然开朗,随后,只见其低下头,心悦诚服道。
“陛下圣明!”
……
紫禁城,司礼监值房。
此刻,冯保、黄锦,以及其他几名司礼监秉笔太监,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对那些由内阁那边送来的奏疏,进行批阅。
待其中一名禀笔太监,将手上那封批红完毕的奏疏,放至一旁后,便准备继续对下一封奏疏,进行批红。
不过当他看见那封奏疏的署名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不由得惊呼出声:“什么,欧阳一敬!”
值房内的众人,在听见从那名禀笔太监那边传来的动静后,纷纷停止批阅手上的奏疏,颇为好奇地看了过去。
黄锦作为眼下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太监,当即从座椅上起身,上前询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黄公公,实不相瞒,这里是欧阳一敬的奏疏!”
那名太监听闻黄锦此话,当即用手指着那封奏疏,如此说到。
黄锦顺着那名太监所指的位置看去,只见一封署名为欧阳一敬的奏疏,正安静地躺在桌上。
一开始,黄锦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待他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看向那封奏疏的时候,才猛地发现,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欧阳一敬,真的上了一封奏疏。
黄锦见此情形,不由得抚了抚额,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如此感慨道。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作为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的太监,黄锦自然知道,这位欧阳一敬,究竟有多么难缠。
当初这个欧阳一敬,在上疏弹劾英国公张溶的时候,就把陛下气得够呛。
眼下,这个欧阳一敬,又给陛下上了一道奏疏,这瞬间让黄锦陷入了为难之中。
倘若将这封奏疏就此留中不发,首先在流程上就会出很大的问题,到时候欧阳一敬借题发挥,那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但倘若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将这封奏疏,送到陛下那边,多半会惹得陛下震怒。
在思衬许久后,黄锦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这封奏疏的内容。
随后,只见黄锦上前,拿起那封奏疏,开始仔细浏览起来。
很快,黄锦便被那封奏疏中的内容,给震惊到了。
奏疏中赫然写着,请求嘉靖,推迟即将在贡院举行的针对于宗室、勋贵们的考试!
随后,只见黄锦将奏疏放回原位,呢喃自语道。
“这个欧阳一敬,他是怎么敢的啊!”
“黄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冯保眼见黄锦的脸上,满是恐惧之色,当即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喏,冯保,你自己看看吧!”
黄锦说完,便将那封由欧阳一敬递呈给嘉靖的奏疏,递到了冯保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