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盾在骑兵的冲锋下,被撞得吱吱作响,随时都有碎裂的危险。
好在因为之前的那些陷阱,骑兵的速度早已大减,冲锋的力道有限,最终还是被顽强的众人,抵挡了下来。
看到这种情况,贝大勇当即发出一声大喝:“骑兵冲不破我们的盾墙,快进攻。”
听到贝大勇的大喝,盾墙后手持木矛的人,也开始发挥出他们的作用。
虽然原始的木矛,确实看起来很滑稽,但在骑兵对冲的惯性下,木矛只要不被冲断,以矛尖的锋利,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刺穿马的身体。
不过叶仕欢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每人都准备了两到三把木矛,以应付眼下的这种情况。
前面的骑兵被叶仕欢他们挡住,而后边陆续而来的骑兵,因来不及改变方向,一窝蜂地撞在一起,场面极其的混乱。
“好!”
徐浩看到这一幕,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发出一声长啸。
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原本还一脸自信的顾茂年,脸上瞬间被震惊所取代,他不解的望着战场,嘶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副官唯唯诺诺道:“大人,好像是圆木,我们骑兵的马脚被圆木绊住了,实在是跑不起来。”
闻言,顾茂年眉头深蹙,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居然想出这种阴招,难道这徐浩的脑子,是真的开窍了吗?”
顾茂年思索了片刻,不甘地下令:“鸣金收兵吧!今天绝对不能再打下去了。”
副官闻言,当即下去敲响了金锣。
收到信号的士兵,纷纷调转方向,朝着顾茂年的阵营退散。
“想要逃?”
徐浩一见到顾茂年想要撤兵,好不容易才赢一次的他,怎能就这么放任顾茂年离去,当即向徐洪亮下令:“洪亮,你马上带着人给我追出去,我今天就算留不住顾茂年,我也要杀得他丢盔卸甲。”
“我这就去把顾茂年的项上人头,给哥哥提回来。”
徐洪亮此时也很激动,当即带人杀了出去。可很快,他又带兵折返。
徐浩见状,很是不解,“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追杀顾茂年吗?”
“哥,就这么追出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啊?”徐洪亮面色有些迟疑。
徐浩愤然发问:“有什么不妥的?现在我们的士气正盛,顾茂年的人落荒而逃,这么好的机会,岂能不乘胜追击?”
徐洪亮一脸为难的解释道:“可顾茂年是因为骑兵被叶仕欢克制了,才选择撤退的啊,我们要是追出去了,那不就失去地理优势了吗?”
“是啊!”徐浩闻言,猛然反应了过来,“还好弟弟提醒了我,不然我差点就中了顾茂年的奸计了。”
徐洪亮谦虚道:“是哥哥太想要杀顾茂年了,所以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以哥哥的聪明,肯定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徐浩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顾茂年给逃了。”
徐洪亮闻言,稍显迟疑道:“其实哥哥大可不用这么着急。”
徐浩好奇的望向徐洪亮,“哦?此话怎讲?”
徐洪亮上前分析:“现在我们既然有办法克制顾茂年的骑兵,那顾茂年就再也奈何不了我们。再过几日,等他骑兵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伺机反攻。那时,我们要想拿下他,岂不是手到擒来?”
徐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就再让顾茂年这个狗贼,多活几天吧。”
徐浩首尝胜利,全军上下无不是一片欢呼。
虽然这一战,叶仕欢这边也有不少人伤亡,但是比起以往而言,这点伤亡简直显得九牛一毛。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活着回去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叶仕欢。
现在多数人都对叶仕欢充满了钦佩。至于卓非,则处处遭受冷眼和打压,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次日,顾茂年开始改变策略,从侧面冲锋。
但早有准备的叶仕欢,利用更绝的办法,再次迫使顾茂年不得不撤退。
回去的路上,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叶仕欢挤进人群一看,才发现是卓非不知因为何种缘故,晕倒在地上。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像卓非这样的畜生,其实早就该死了。”
“这贼老天,总算是开了一回眼。”
......
旁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冷漠和鄙夷,除了对卓非指指点点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对卓非施以援手。
贝锦程见状,凑近检查了一下后,得出结论:“他好像得了温病。”
“瘟病?”
贝大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拉着叶仕欢,便朝后边退去。
贝锦程见状,无奈地解释:“不是瘟疫,是发烧了。”
“严重吗?”叶仕欢上前询问。
“看样子挺严重的,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可能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贝锦程看着奄奄一息的卓非,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看这事?”贝大勇将目光望向叶仕欢。
现在的他,几乎唯叶仕欢马首是瞻,即便他不想卓非这么简单死了。
“······”叶仕欢此时也是默然。
他对卓非的惩罚才刚开始,也不希望卓非就这么死了,否则他心中的怒气难平。但这地方一药难求,重伤或者生病,几乎便已经宣告了死刑。
除非他还有一枚小还丹,但小还丹这么珍贵的东西,又怎能浪费在一个卓非身上。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卓非,张了张嘴,“不要管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而且我落到如今这副田地,也确实是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如蚊蝇,气如游丝,无比虚弱,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听出,在说什么?
“刚才你说什么?”贝大勇有些等不及了,抓起对方的衣襟,怒声涛涛:“你做错了事情,就想这样一死了之?我跟你说门都没有,我······”
贝大勇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叶仕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既然老天要收回他的命,那就不要强求了,让他安心去吧!”
虽然叶仕欢有气未消,但不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是他作为人的良知底线。即便对方跟他有深仇大恨,他都会祝福对方一路走好。
“难道···就让他这么简单的死了吗?”贝大勇仍有些不甘地望着叶仕欢。
叶仕欢缓缓抬头,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悠悠长叹:
“心无悲悯,安知喜乐?心无悲悯,不足为人!”
贝锦程闻言,心中钦佩,眼中焕发异彩。
贝大勇也罕见的没有再纠结。
而卓非,也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释然吐出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