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求知若渴的元文修,杜胜柳并没有急着明言,而是反问:“公子想想看,仙兰本身就才华出众,其见识也远非寻常女子所能相比,所以一般的才俊,根本难入她眼。但说到底,她依旧是一个女子,在当今这个纷乱的时代,哪个女子不渴望得到保护的同时,还能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元文修听得若有所思,但毕竟未经男女之事,所以仍旧很是迟疑。
杜胜柳见状,进而说道:“公子,你比起一般的才俊,不但家世显赫,而且才华横溢。其学识之渊博,见识之广泛,放眼江都,几人能比?”
杜胜柳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而偏偏这样一人,甘为佳人放下身段去钻研佳人之所好,可谓是诚意满满。而你在郭府虽有些失态,但至少袒露了心声,也算是心意已到。我们姑且不问仙兰心里如何做想,至少公子心意,她已经明白了对吗?”
元文修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杜胜柳见状,接着又问:“那么现在老夫斗胆问公子一句,以公子的见识,要想获得一个人对你的信任,在诚意和心意皆到的情况下,还欠缺了什么?”
元文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行动。”
杜胜柳点头赞许:“没错!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实际的行动来得实在。”
被杜胜柳这么一鼓励,元文修内心顿时生出了一股干劲。
可没一会儿,元文修的脸色又塌了下来,“可我现在哪还有脸去郭家啊?就算我有心,郭小姐也没机会看得到了。”
杜胜柳听后,毫不犹豫地鼓励:“不不不,在老夫看来,公子的顾虑,恰巧就是你的优势啊!”
“优势?”元文修一脸迷惑的望向杜胜柳,可很快眼中泛起了精光:“我明白了!”
杜胜柳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公子明白了,那老夫也就放心了。”
元文修正欲行动,忽然又欲言又止地望向杜胜柳:“先生,学生还有一事不解。”
杜胜柳笑问:“何事不解?”
元文修道:“昨日我的作品明明还有诸多不足,可先生却依旧让我去见仙兰,而学生当时也能感受到仙兰对学生作品的喜欢。昨日在郭家没有细想,可后来一回想,昨日先生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料到了结果一样。所以学生很好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杜胜柳迟疑了一会儿,道:“你真想知道?”
元文修含蓄道:“学生确实有些好奇,但若是先生不方便透露,学生亦不再追问。”
“怎么不方便,当然方便!”杜胜柳笑了笑,道:“在仙兰刚开始跟我学插花的时候,所完成的第一件作品,跟你昨日的有八分相似。”
元文修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望着杜胜柳。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杜胜柳在有意的撮合他与郭仙兰,心中对杜胜柳更是感激莫名。
特别一想到,今后有杜胜柳在一旁出谋划策,元文修的底气不由更足了一些。
至此,元文修打定主意,彻底放下这张脸皮,不管郭玄文与郭长德怎么想,他都要去找郭仙兰。
不但要找,而且要日日去找。直到撬开郭家大门,敲开仙兰心门为止。
不过找归找,元文修还是要有一个借口才行。
而跟郭仙兰有关的借口就那么几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插花之名,继续向郭仙兰请教。
于是,元文修想也没想的再次做起了插花。
完成一个插花作品之后,元文修心里头还是有些没底,于是找来了叶仕欢三人作伴。
孟老三一听元文修还要拿着插花去见郭仙兰,就忍不住追问:“大哥,你昨天不是刚把事情搞砸吗?怎么今天又要上郭家,你就不怕他们把你赶出来?”
“你以为郭家跟你一样粗鲁啊?”元文修很自信,因为以他的身份,若非特别的缘由,郭玄文父子将他拒之门外的可能性并不大。
孟老三口无遮拦,直言不讳,“就算他们郭家不粗鲁,可你是明着要抢人家的闺女啊,难道他们连这种事都能忍?”
元文修被孟老三说到了痛处,两眼一瞪,温怒道:“老三我就问你去不去?你若是不去,就自个回去待着去。”
孟老三见元文修开始不耐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元文修来到郭家门外求见,很快郭钊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仕欢见到郭钊,行礼道:“郭兄,想不到你还在啊。”
郭钊哀声一叹,“是啊!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仙兰从昨天开始便把自己关在屋里,直至此时仍未出来。”
“什么?”元文修心头一紧,“那她有没有按时吃东西?有没有饿着?还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那有一些名贵的补药,可以现在就命人拿来。”
郭钊闻言,连连摆手,“公子多虑,如果仙兰不吃东西,别说是你,恐怕太公都要破门而入了。”
元文修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郭钊看到叶仕欢手中捧着的插花作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元公子此番前来,不知是来找仙兰还是找太公。”
元文修坦言:“实不相瞒,我本来是打算来找仙兰请教的。但既然小姐现在不太方便,那在下还是等小姐方便以后再过来吧。”
郭钊见元文修要走,当即笑道:“那我送您一程吧?”
元文修很是感激的摇了摇头,“郭兄的心意在下心领了,比起在下,小姐更的情况更重要。若是小姐那天出来了,还望郭兄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郭钊郑重承诺:“元兄请放心,仙兰出来之日,我必第一时间转达。”
郭钊送走元文修之后,来到郭玄文父子来到郭钊面前,“他走了吗?”
郭钊点头应道:“刚把人送走,不过他说过几日再来。”
郭长德一听元文修还要来,顿时表情犯苦,“这元公子怎么跟个地痞无赖一样了?”
郭钊见状,朝郭玄文提议:“太公,我见这元公子像是铁了心一样,这样下去恐怕挡不了多久啊!要不我们直接把话挑明如何,这样也能让元公子早点断了这个心?”
郭玄文毫不犹豫地否定:“不行!就算我们把话挑明,可仙兰也有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嫁人了,要是元公子还不放弃,又该如何解释?再说,元家家大业大,关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郭钊担忧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郭玄文笑道:“放心,元公子是一个明白人,多拒绝几次自然就知道我们的意思,会顾全大局的。”
郭钊听后,暂时放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