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家分堂,元文修立即召见分堂堂主,并问:“六翅银蜂的蜂蜜,可还有第三个人动过?”
“除了您派来的兄弟之外,就没有人了。”堂主不假思索道。
元文修接着问,“蜂蜜入库的时候,你有没有检查过,怎么检查的?”
堂主支支吾吾道:“这个...我尝过一口。”
元文修闻言,心中疑惑更甚。
“如果不是蜂蜜本身的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蜂蜜取出来之后动了手脚。”
元文修一想到接触过蜂蜜的人,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孟老三与叶仕欢的身上。
感受到元文修的目光,叶仕欢立马便猜到了元文修心思,一时间,心中开始变得忐忑。
当元文修定格在他身上的时候,这种不安被无限的放大。
“侯靖,将叶仕欢给我绑起来。”元文修猛然下令,让众人皆是一愣。
侯靖有些反应不过来,叶仕欢最近屡立奇功,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绑。
孟老三忽然开了窍,猛然将叶仕欢护在身后,“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会怀疑是仕欢在蜂蜜上动了手脚吧?”
“不然你让我怎么想?”元文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蜂蜜交到仙兰小姐手上的时候,途中只有他接触过,如果不是他,那你告诉我是谁?”
孟老三趁机反问:“那蜂蜜我也接触过,而且我还尝了一下,大哥你怎么不怀疑我呢?”
元文修回答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孟老三听后,想也不想的说道:“既然大哥相信我,那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仕欢呢?我相信仕欢也绝对不会背叛大哥的啊!”
元文修隐忍着性子解释道:“可那天我们去卫牧家中取药方的时候,叶仕欢就暗示过我这件事,他如果没鬼,他又怎知蜂蜜会出事呢?”
侯靖闻言,也忍不住说道:“大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如果仕欢真的跟戚恒强有关系,那他之前为什么这么拼命?”
“张仲的画也好,郭钊的诡计也好,那次不是因为仕欢的机智才化险为夷?按理来说戚恒强跟郭钊应该对仕欢恨之入骨,又怎么会跟仕欢扯上关系呢?”
“从毒龙寨逃出来之后,我也一直思考这件事。他那么聪明,与我又没有过深的交情,甚至袭常与父亲曾数次要致他于死地,他有什么理由这般帮我?后来,我想明白了。”元文修语气一顿,望向叶仕欢道:“因为他的野心在告诉他,那时候不是背叛的最好时机。”
孟老三与侯靖对视一眼,齐声发问:“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文修悠悠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之前不背叛,是因为他还没有跟戚恒强讲条件的资格,就算背叛了也得不到好处。而现在戚恒强已经知道了他的价值,踢开我去谋取更高的地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说罢,元文修自信的望着叶仕欢,“不然,以他的聪明,又岂会坐以待毙?我还没有自信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
侯靖与孟老三闻言,皆是心头一震。他们恍然发现,眼前的元文修,似乎变得有些陌生。
叶仕欢也在这一刻,彻底看清了元文修的真正为人。
皆是泥中人,何人可独清?
元文修并非怀疑叶仕欢,只是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挽回他在郭仙兰心中的形象,以及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
正巧,符合这个条件,且对他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便只有叶仕欢。
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叶仕欢选择了接受。
“多说无益,要绑便绑,我无话可说。”
叶仕欢的反应,让元文修略感意外,可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决定,最终,叶仕欢被关了起来。
而孟老三气不过,更不忍叶仕欢一人吃苦,主动作陪。
做完这一切,元文修当即准备启程前往郭家,可还未动身,便见分堂堂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少爷,大事不好了?”
元文修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分堂堂主气喘吁吁的说道:“郭家的人找上门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吵着闹着要见少爷呢。”
“郭家?”元文修不解道:“他们这时来干什么?”
堂主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要找少爷讨要个说法。”
“讨说法?”元文修略作思索,起身,“走,我们出去看看。”
不时,元文修便见到了带人闹事的郭钊。
郭钊一见元文修,便指着他的鼻子叱责:“元文修你好狠的心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分堂堂主眉头一皱,“请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否则,就算你是县太爷,也休怪弟兄们手脚无情。”
分堂堂主此话一出,一旁的分堂弟子,立马将郭家的人围了起来。
“都给我退下!”元文修冷声喝退众人,随后朝郭钊问道:“郭钊,你如此这般,究竟是何意?”
“何意?”郭钊冷声一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想要我们怎么做,才肯将解药给我们?”
元文修蹙眉道:“什么解药啊?药方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难道药方不对?”
“你还敢提药方?”郭钊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元文修的衣襟,“自从叔父喝了你的药之后,病情急剧恶化,如今脉象虚弱无比,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这时,郭仙兰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元文修的面前下跪哀求:“公子,民女求你放过我爹吧,我爹真的快不行了。”
元文修见状,赶忙将郭仙兰扶起:“小姐快快请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总得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做啊。”
说完,元文修看到人群里的杨大夫,赶忙询问:“大夫,你难道没有看过药方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杨大夫回答道:“回公子,在下看了药方,而且在下为了确定这张药方,专门找了一些百年前的医书典籍,通过个人对药理的理解,加上前人对嗜血虫的描述对比,我也是在确定药方是有效的情况下,才亲自熬的药。”
说到这里,杨大夫皱起了眉头,继续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何,郭家主喝下之后,非但没有产生效用,反而刺激到了嗜血虫,导致嗜血虫变得更加的活跃,我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将情况稳住。”
元文修疑惑道:“药方既然是对的,那怎么会这样呢?”
“唉,我也不解啊!”杨大夫当即摇头一叹,“要么是我医术不精所以判断出现了失误,要么病人体内的嗜血虫,相比百年前的嗜血虫,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变异,以至于不再惧怕百年前的药方。”
郭钊闻言,当即表示:“杨大夫的医术在江都郡首屈一指,若是连你都出现误判,那江都郡内恐怕无人可以识别。所以依我之见,恐怕只有第二种才最有可能。”
说到这里,郭钊恶狠狠地望着着元文修,“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天你这么坦然的将药方留下,一定早就知道按照这张药方是治不好叔父,所以才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为的就是等现在这一刻吧?”
元文修辩解:“我对此事根本就毫不知情,留下药方也只是觉得救人要紧。”
郭钊冷笑,“别再装蒜了,你还是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元文修不解的望着郭钊:“我能有什么目的?”
郭仙兰见两人争执不下,不得已,再次跪倒在地,“公子,只要你能救我爹,民女甘愿为你当牛做马。”
“仙兰,你别这样。”
元文修见状,心如刀绞,但郭仙兰态度决绝,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