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我见你甚是面熟,不知我们之前可曾见过?”
郜景渝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孟老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应该不可能吧?反正我是对你是没有一点印象。”孟老三尴尬一笑,眼睛一个劲的乱瞟。
“是吗?那应该是在下记错了。”
郜景渝故作思忖,随后笑道:“不过在下确实认识一个与阁下长得非常相像的人,只是这人涵养极差,想来元家也看不上这样的人。”
孟老三闻言,瞬间火冒三丈,可他一想到此行的目的,愣是忍了下去。
“也许别人的能耐很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郜景渝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再有能耐又能如何,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废人罢了。对了,我一想起那人口出狂言时的模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种动物。”
孟老三双拳捏得发紫,却硬是忍着怒火追问:“什么动物?”
郜景渝凝视着孟老三,不急不缓的说道:“一种狂吠不止的疯狗,不知这样的狗,阁下可曾见过?”
“没见过。”
孟老三的回答,瞬间引来叶仕欢的侧目。
叶仕欢没想到,之前那个冲动易怒的孟老三,今日竟然这般隐忍和憋屈。但他带孟老三出来,不是来受气的。
“是吗?可我曾去过元府,据我所知,元府里面就有这么一头。”这时,郜景渝又发出挑衅,字里行间,就差没把孟老三的名字说出来了。
孟老三闻见此话,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放在了他的手上,他朝着手的主人望去,见到叶仕欢朝他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安抚完孟老三之后,叶仕欢帮着孟老三回应了郜景渝。
“阁下记得没错,元府内确实是有这么一头疯狗,这头疯狗不但在三小姐的院外狂吠不止,而且怎么赶也赶不走。只是不知公子去元家的那会儿,所见的那头疯狗,是不是在下说的这一头?”
“你?”郜景渝气愤的站起,可又很快的坐了回去。
“我想应该不是吧,毕竟你来元家半年不到,而我当初去元家的时候,距今已有一年。”
“也对。”叶仕欢见对方点到即止,并未发难,也没有继续刁难下去。
事后,郜景渝朝叶仕欢请辞:“今日阁下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这里的下人。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就不久留了,改日再来叨扰阁下。”
叶仕欢起身相送,“公子慢走,若有令尊归来的消息,定要通知我等。”
“放心,放心!”郜景渝回了一句后,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郜景渝前脚一走,孟老三便忍不住发问:“你怎么能提起那件事呢?这样一来,他不就猜到你是谁了吗?”
叶仕欢认真的望着孟老三,“我要是不帮你,你心中的气,谁来解?”
虽然只有平淡的几个字,但此刻孟老三的心中,舒坦至极。
“那要是郜景渝那小子玩阴的怎么办?”舒坦过后,孟老三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叶仕欢满不在乎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件事的重点不在郜景渝,而在曲俊义的态度。若是曲俊义属于护短的那类人,那不管我们如何补救,恐怕都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距离泗水县三百里的一条小道上,戚恒强坐在路旁的凉亭内,一边煮着茶,一边注视着道路的一侧。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在几十名武士的护送下,缓缓驶来。
看到这一幕,戚恒强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
接收到手势的戚家弟子,当下将事先准备好的路障,摆在道路中间。迫使马车不得不停下来。
还没等马车上的主人发问,戚恒强便抢先一步道:“曲家主这么快步匆匆地往家赶,莫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很快,马车上传来曲俊义的反问:“戚公子既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知我是为了何事?”
“晚辈确实不知,不过还请让晚辈再推测一下。”戚恒强含蓄一笑,一本正经的推测道:“元家人突然来访,而曲家主又这么疾步匆匆的往回赶,莫不是跟州牧大比有关?”
啊哈哈!
戚恒强的话音刚落,马车上便传来曲俊义的笑声。
笑声一止,曲俊义的话音接着传来:“戚公子果真令人感到意外,我不过是怕怠慢了元家的贵客,而你居然能将此事,扯到州牧大比的事情上面。公子,现在距离州牧大比还有好一段的时间呢,您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啊?”
戚恒强不以为然的应道:“方才晚辈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曲家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曲俊义冷声说道:“但在下觉得公子的玩笑,并不是很有趣啊,若无它事,劳烦公子让您的这些奴才把路让开。”
戚恒强不为所动,见机提议:“曲家主何必急于一时呢?反正您已经错过了迎接的最好时机,不如坐下来喝杯热茶歇息一下再走?正好晚辈有些话,想要跟曲家主探讨一二。”
曲俊义毫不留情的拒绝:“不了,我曲某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
戚恒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怕您口中的那个朋友,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敌人。相反,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您的未来,提供一个额外的选择。曲家主是个生意人,应该不会拒绝找上门的生意吧?”
车内的曲俊义陷入了沉默,而车外的戚恒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看不出丝毫的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曲俊义将自己的手下支开,随后独自下了马车。
戚恒强见状,起身相迎,“曲叔,里边请!”
当两人在凉亭内对坐,戚恒强自然地拿起茶壶,准备倒茶,却被曲俊义出手制止。
“公子,在下不是来陪你喝茶的,还请直接说正事吧。”
戚恒强含蓄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特意再提醒曲叔一句,元宗林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
曲俊义闻言,也忍不住冷笑,“我记得三月前,你也说起过这件事,但这么久过去了,元宗林依旧龙精虎猛,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真是这样的吗?”戚恒强含笑望着曲俊义,而后者却陷入了沉默。
戚恒强很清楚,若曲俊义没有怀疑,那就不会选择下车,更不会坐下陪他唠叨这么久。
“曲叔,小侄认为,我们还是喝点热茶,慢慢聊吧。”
戚恒强说罢,继续为曲俊义倒茶,而这一次,后者没有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