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渝匆匆来到城墙上,大汉兵马无一不坚守待命,丝毫没有一丝投降欲望。
“都督!”
“带我上楼!”王渝很急。
“是!都督请!”
“参见都督!”
“好好好。”王渝跟着几个士兵快步上楼去。
赤刑已经破敌:“都督!都督!”见王渝大气喘个不停,赤刑倒是一脸兴奋:“都督!申家兄弟已被我击退。”
见赤刑安然无恙,王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快快回来!快快回来。”
赤刑带着三十号人回到了城墙,王渝连忙下楼迎接。
“禀都督!末将已击退申家兄弟。”赤刑拜。
王渝连忙扶起:“将军何必客气?将军击退申家兄弟,破曹军数万!当赏!”
“仰仗都督虎威!”赤刑担心皇帝降罪:“只是情况危急,没有禀告都督便自行……”
王渝典型的既然发生了,也就不愿意追溯原因了,至少结果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就不必担心过程是不是正确的。
见曹军没有战斗的意思了。
王渝便带赤刑离开,一路上不埋怨,只赞赏。
到了府中。
王渝见韩黎稍微缓了便安置好赤刑便问:“军师好些了么?”
韩黎眼泪已经流干了。
多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难免如此。
“多谢陛下!”韩黎长叩:“若非陛下,老父一生……也不会有如此殊荣。”韩黎像个孩子,一个未经历过如此生死的孩子。
“军师……”王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提曹魏大军包围一事:“匡扶汉室,还要仰仗军师。”
韩黎连连三叩,王渝哪见过这种场面,韩黎头都要磕破了,他一书生咋至于这样?
“军师……”
王渝扶着韩黎,韩黎眼神坚毅:“岂能不为陛下谋取天下?岂能不鞠躬尽瘁?”
“陛下!陛下仁德!”韩黎再叩。
“都督!都督!”府外的高声呼喊,打破了二人的感情交流。
“都督!”
韩黎起身急道:“陛下……还是先看看有什么要事吧。”
韩黎也身穿白布,身穿:“走吧,陛下。”
王渝被裹着便去到了门口。
“何人?”王渝身后带着几个汉兵。
推开门。
才知道是李辅。
李辅、邓贤二人押着申老太爷:“陛下!这死老头被我们逮了出来。”
千想万想,王渝是没想到二人这么轻松逮到了申老爷子。
可是申老爷子却说:“非你二人之功。”申老爷子道:“自愿前来。”
李辅急了:“你这死老头,我与邓贤叫骂数久,还带人与你申家儿郎打斗,你即一句:自愿前来?”
邓贤都要跳起来了指着脸上:“你看,我脸上就是被你申家儿郎所打!你还说自愿?老头儿!”
申老太爷就是一脸坚定:“老夫早已与都督达成共识,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与都督何干?”
双方争论不休。
申家儿郎也赶了过来。
“都督!莫伤老爷子。”
一时间,三方可都是喋喋不休。
闹得王渝头大。
韩黎哑着嗓子:“不知各位争论为何,可否进府?”
“邓贤、李辅、老太爷,进来吧。”王渝发话了,众人竟都闭嘴,跟着进去了。
韩黎这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老太爷到这个地方来,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夏侯林带兵来战。
众人齐坐。
韩黎暗示了一下:“不知都督为何要请老太爷前来?”
还没来得及问出来。
赤刑包扎完毕了,主要是本来就没受伤,只是与夏侯林战斗的伤口裂开了,稍微缝合一下就差不多了,于是匆匆赶来。
韩黎见赤刑负伤,基本也能猜到了什么事情了。
老太爷也不等王渝回答,先发制人回答了韩黎:“这李辅、邓贤说是让老夫前来受死。”
“老夫自以为与都督情投意合,同为大汉王业奋斗,今日却要杀我,老夫不信,便亲自前来。”
“放屁!”李辅骂:“死老头,你申家儿郎险些把我们打死,你居然如此不要脸,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这样不要脸?”
申老太爷还是那桀骜不驯的语气:“老夫自愿前来,申家小辈恐汝私自报复,才紧随老夫。”
“你你你……”要是再这么争论下去,今天恐怕就没结果了。
“太守请坐!”韩黎虽然哑了,但是还能顶着哑说话:“各位也不要争吵了,没有意义。”
要说这韩黎还是聪明。
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中心:“如今曹魏犯境,窝里斗,不可取。”
“李辅将军也是恐老太爷不与我等团结。”韩黎问:“莫非老太爷不知申家二子犯境?”
出乎意料的是:“老夫知晓。”随后老太爷拿出信:“我儿让我举城投降,里应外合。”
这可把众人吃了一大惊。
“这……”韩黎不明白了,最聪明的韩黎都想不明白,更别说其他人了。
老太爷主动解释:“魏贼造反,天理不容!”
“我大汉有都督这般人,魏贼岂能安宁?”老太爷的心思很清楚,他就是想做开国的宗家。
想让都督造反,然后自己便是造反派的得利干将,大汉不会忘记他,他会成为荀文若这般忠臣,即使是他自己这样想。
韩黎接过信与王渝看了起来:“这……还真是如此?”韩黎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小声诉王渝:“莫非有计?”
王渝摇摇头表示不知。
申老太爷趁热打铁:“老夫写信一封至我儿,里应外合,可一举击破魏军。”
“嗯?”韩黎看不懂申老头的意思:“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
申老太爷道:“老夫认为,大汉兴复指日可待,曹魏负隅顽抗而已。”
老太爷知道诸葛亮高歌猛进,也知道陆逊数次击退曹魏,更知道,如此乱世,如果不找个好的下家,自己的宗家肯定不能发扬光大。
即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魏不算小官。
但人的欲望,如同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对于老太爷这样的人来说,黄土埋了大半身子,功名利禄,后两个基本享受不到了,自然要去追逐功名。
曹魏可以么?可以,但很难。
你要怎么从曹家和夏侯家分走属于他们的荣耀呢?
东吴呢?更难。
孙权本就多心,再加上东吴的宗家那可是太牢固了,江东三代。
相对来说,大汉那可就太精彩了。
以云长、翼德为首的宗家派,属于是创业团体了,元老级别,但已经尽数凋零。
荆州派与益州派,东洲派又是争斗不休。
更别说一些降将了。
在大汉,老太爷尚且有机会建功立业。
韩黎问:“老太爷,真是如此想来?”别说韩黎了,连穿越过来的王渝都她妈不信。
但申老太爷拍着胸脯:“老夫一言九鼎,岂骗军师、都督?”
指着外面:“这城中白绫便是老夫最真的内心。”
是啊,一个宗家领袖不要面子,让一个被自己儿子活活打死的人得到全城这般,也是颇下功夫。
韩黎买账但王渝并不买账。
王渝向来睚眦必报本想骂他来着,韩黎看出来了皇帝性烈如火,如今这般时候,正需要老太爷:“老太爷!”
一声高声让王渝没说出来,憋了回去。
“军师!”申老太爷回应。
为了大汉,韩黎咬着牙:“你我恩怨,了解。”
“什么?”申老太爷不敢相信,对于韩黎这样的文人,杀父之仇,灭家之恨……
“军师……”赤刑与王渝皆是如此反应。
韩黎挥挥手:“同心协力,为了大汉社稷。”
这真是为了大汉的伟大复兴而砥砺奋进。
“老夫即刻写信!今夜置办酒席,一醉方休。”老太爷倒也是诚恳,至少目前看来。
李辅邓贤二人就尴尬了。
韩黎自然解围:“两位将军,今夜赴宴。”
好家伙,明天就要开战了,今晚还醉醉是吧?
其他人可以醉,赤刑不会:“都督,军师,我先回去养伤。”
韩黎扶着赤刑:“我送你去,太守。”
“老太爷写信,李辅邓贤二位将军协力带亲兵与我大汉精兵守城,若有动静,立马禀告。”
“是!”
韩黎快步去扶赤刑。
刚走没几步,赤刑闷闷不乐:“军师好生自在,大军压境,还能游刃有余去喝酒。”
面对赤刑的阴阳怪气韩黎解释:“将军不醉,我不醉,明日依旧对敌。”
“可是申老爷子若是改了想法,真里应外合,该如何?”韩黎道:“陛下精兵强将,控住老爷子,起码可以保证城内稳定。”
韩黎的想法是不错的:“将军战不过夏侯林?”
韩黎方才瞟了一两眼军报,得知主将是夏侯家的年轻人。
赤刑点头:“力量不相上下,可我技艺始终不如他。”
“唉。”韩黎叹息:“曹家也有年轻俊才啊。”想起来不知关索、张苞,能敌否。
韩黎一路解释,才让赤刑稍微安心,觉得这个军师没有哭傻。
远处的夏侯林。
将申仪申耽各打了一百军棍:内有私心。
独自喝起了酒:“今宵有酒今朝醉哦。”
副将没有劝他。
他在想一个问题。
张渊这个人,居然会百鸟朝凤枪,要知道,昔日宛城侯张绣,也是略懂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