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力嘴角泛起笑容,道:“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会拒绝漂亮女孩的要求,可是,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上官红冷漠的脸上露出微笑,如雪莲绽放般美丽且动人,说道:“你会得到一个天大的好处。”
彭力笑了笑,并用眼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上官红,说道:“什么好处?”
上官红说道:“不死。”
“你……”彭力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说不出任何话来,黄豆大的冷汗自从额头冒了出来。
因为,赤铜刀的刀尖已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再前进一寸他便再也看不到美丽的姑娘。最让他恐惧不已的是,他根本没有看清上官红是如何到自己面前的,刀又是如何抵住他的脖子的。
而,上官红的脸上还是带着那如雪莲绽放般的微笑,“这是笔划算的生意,我劝你认真考虑考虑。”
彭力说道:“好。”
刀入鞘,上官红迈步向人群外走去,围着的众人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没有人愿意去面对上官红手中的赤铜刀。
很快上官红的身后便传来一声,“大家一起上。”紧接着喊杀声冲天而起,灵气相撞迸发出的光芒使这方天地亮如白昼。
三更天时,上官红遇到了一家酒肆。
敲开门。
小二在看到上官红后,脸上因为被人惊扰美梦的怒气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一大盆热水,一张温暖的床。”上官红说道。
小二带着上官红来到了客房,温暖的床本就在那里,热水很快也被小二送了进来。
上官红洗去疲倦,躺在床上想要入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眼中满是祝富兴的身影。
她还只是个少女,多情且温柔的少女。
她可以装的很冷漠,但内心却无法假装。
她早就可以杀死祝富兴了,但她一直不忍心下手,要不然也不会让彭力替她出手杀死祝富兴。
直到窗外传来黎明的光亮时,上官红才慢慢地入睡。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度过,接下来不就代表着一切光明吗?
陈文杏早起做完早课,吃过早饭后,走出了客栈,他要回山德镇。
他没有忘记徐有术说过的那句话,“三日之后,城主会发出十万两黄金的悬赏令,追杀杀死他弟弟的凶手。”
三日已过,悬赏令也已经发出。
昨日陈文杏上楼准备休息时,还听到有人在议论十万两黄金到底有多少。
他也想过,要不要昼伏夜出,避开这些无用的是非。
可是,他又想到自己的师父与师叔,在山德镇躲避了十几年最后还是被公孙四易给找到。
所以,他决定在自己回到山德镇之前,彻底地了结这些事情,又或者让所有对十万两黄金感兴趣的人都失去兴趣。
有很多人都相信命运,都认为命运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却不知决定一个人一生命运的,往往就是他自己的性格,以及由他自己性格所做出的选择。
陈文杏身后背着侍神,腰间插着雁翎刀,缓步走在冷冽的晨风中。
刚走出半个时辰,便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欧阳宗。
欧阳宗满脸的胡茬,脸上尽显疲态,头发也散乱着,身上的衣服更是脏乱不堪,与陈文杏那一日在酒肆中见到欧阳宗根本就是两个人。
欧阳宗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说道:“没想到几日不见,小师父的灵气又精进了不少,竟然达到了禅卯三阶巅峰,想来很快便能达到执徐一阶了。”
陈文杏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佛号,道:“欧阳施主,你是为那十万两黄金而来?”
欧阳宗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字地说道:“不是,我为你而来。”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众人口中的好人,他也不愿意去做所谓的好人,但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从与陈文杏相遇之后,便开始反思自己,他欧阳宗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欧阳宗到底要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做好人,他没有陈文杏身上的那种善良,该死的善良。做坏人,他身上又没有那种目空一切的霸气和漠视一切生命的能力。
所以,他纠结,迷茫……慢慢地变得煎熬,暴躁,莫名的狂怒……
他感觉陈文杏成了他修行路上的心魔,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去除心魔。
但他不知道的是破除心魔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一不注意就会送命。
陈文杏看着眼前的欧阳宗,片刻之后,缓缓地说出那一日在州肥城对寇老板说出的那番话,“欧阳施主,一切事物,无常的、苦的、空的、无我的,你能这样观就看得破放得下,什么都不执着了你才能达到自在。你观你自在,谁能观入进去,谁就能自在。不观呢?不自在。观自在菩萨便是观得了自在,才得到‘观自在’这个名号。”
欧阳宗已将鸳鸯钺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沉声道:“和尚,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待杀了你以后,我定会每日诵读佛经,更会用心研究佛理。但此刻,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而只想看你手中的刀。”
陈文杏轻闭双眼,他实在不愿看到眼前差半步便会陷入癫狂的欧阳宗,说道:“欧阳施主,你我之间能否避免这一战?”
“不能。”欧阳宗说道。
话音落,他便握着手中的鸳鸯钺向陈文杏冲了过来。
陈文杏无心与之交战,所以,连连闪躲,任由欧阳宗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自己攻来。
欧阳宗肆意乱窜的灵气,凌乱的招式,根本就伤不了陈文杏分毫。
片刻之后。
陈文杏一个闪身躲过欧阳宗攻过来的一击,道:“欧阳施主,你不是小僧的对手。”
欧阳宗怒吼着说道:“不可能,你的灵气境界才禅卯三阶,而我已经达到了令人羡慕的执徐二阶,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你应该满脸恐惧,你应该跪在地上恳求着让我留你一命……”
陈文杏轻闭的双眼紧紧地闭在了一起,口中开始诵念起《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欧阳宗的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眼角的肌肉忍不住地抽动着,同时双手也在剧烈的颤抖。
紧接着,他大吼一声,“去死吧。”手中鸳鸯钺向着陈文杏的脖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