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本就是一个形容词,描绘的是一副场景。
正如此时此刻马车内的陈文杏与傅梅美。
意乱的温情,情迷的挑逗。
可就在陈文杏附身低头,傅梅美眼帘将要轻合之即,一声佛号自陈文杏的口中吟诵而出,如一块冰冷的石头打碎了冬日窗户,冷风瞬间自破碎的窗口灌入砸向屋内的一切。
陈文杏立刻起身坐正,警惕地盯着傅梅美。
傅梅美脸上闪过一瞬之怒。
女人,美丽的女人,越是美艳无双的女人越怕芳华易逝,也最恨魅力消遗。
闪怒之后便是怀疑,陈文杏吃了三蛊散灵丹灵气尽失,而傅梅美经过忘竹的治疗灵气已恢复四五。
她不可能迷惑不了陈文杏。
陈文杏也是人不是神,绝无可能在片刻就恢复神智。
可事实却是如此,这怎能不让傅梅美的心中不产生疑惑。
思索片刻,她便问道:“你认识陈碧翠?”
话音未落,陈文杏的眼中便露出激动之情,再次听到翠姨的名字他如何能不激动。
“我自小便被翠姨与师父师叔们抚养长大。”陈文杏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回道。
傅梅美大笑,笑声透露出释怀的情绪。
她在释怀什么?陈文杏并不知道,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世人皆知陈羽鸢美艳无双,五大城内所有女子皆无可与之相比。可世人不知道也不愿承认的是,陈羽鸳身旁的婢女陈碧翠乃是用毒解毒的高手,五大城所有用毒之人更是望其项背。”傅梅美缓缓地说道。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创造出来的‘魅魔剔骨功法’说到底也是毒,让人不能自控的毒,此毒天下也就只有陈碧翠能解。”
当然了,她并不会告诉陈文杏,已经魅魔剔骨功法传授给了上官红这件事情。
陈文杏知道傅梅美与翠姨之间肯定发生过一些或许和风细雨又或者惊心动魄的事情。
片刻之后,傅梅美回过神来,道:“想必陈碧翠早就把你打造成了一个件百毒不侵的艺术品。”
陈文杏之前每一次中毒都神奇自解,他一直都想不通是为何,还以为这些毒药都是有时间的,时间一到就自动消解,所以他也向别人打听过关于毒药的事情,知道中毒后若无解药,毒药一定会损伤身体直至死亡,他便想到可能是因为自身有灵气,是灵气在帮他解毒疗伤。
直到此刻听了傅梅美的话,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因为翠姨。
他的脑中不自觉地想到那发黑发臭无比难喝的汤,还有雪地中的滚滚浓烟冲天大火,脸上有悲伤,有愤怒,有懊悔,亦有恨……
可,巨大且响亮的马蹄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没想到公孙轩辕派出的人马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快,再快点,就快要到冰雪镇了。”豆冰夏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汤玉石回州肥城去了,但留下了豆冰夏。
傅梅美轻笑一声,“此地距离冰雪镇还有很远的路程,没想到名剑之后也会说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陈文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想替豆冰夏说两句好话,傅梅美却探头出去,“停下。”
“梅花君子,这万万不可啊!”豆冰夏语带焦急地回道。
傅梅美道:“豆冰夏,你是个聪明人。”
豆冰夏自然是个聪明人,什么样的骏马良驹拉着马车,也跑不过没有拉车的马儿,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赌公孙轩辕不会很快派人追拿,赌他们先一步走出平铁城的地界。
只不过现在赌输了而已。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能心平气和接受输的事实,总想着再赌一次再拼一把,结果往往会更加惨烈。
豆冰夏大声道:“停。”
马车刚停,傅梅美便一个闪身出了马车。
陈文杏还想跟出去,却被傅梅美伸手一推再次推回马车内,同时周身的穴道也被封住无法行动。
他对穴道一窍不通。
“借剑一用。”傅梅美平和地说道。
豆冰夏当即解下腰间长剑,递给傅梅美。
傅梅美继续说道:“带他们走。”
“什么?”豆冰夏忍不住惊呼道。
傅梅美喝斥道:“难道我没有说清楚吗?”
“豆前辈,你带他们先走。”琼林也从马车内冲了下来,说道。
“你也走。”傅梅美冷冷地说道。
“主……”
傅梅美长剑抵在琼林的咽喉,止住了她要说的话,她的眼中露出丝丝的温存,可语气却森寒如冰,“记住,上官红才是你的主人。”说罢只留下一个“滚。”字,便飞身向追来的士兵们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