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的话，被困在妖君的领地，元帅曾经几次试图去营救，都以失败告终。”
    “若是问妖王的话……嘶，我好像想不起来了，抱歉林将军，最近记忆不太好。”
    叶涛疑惑的看着双手，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记得这些很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的杨将军，你不用自责，你做的很好了。”
    林君拍了拍叶涛的肩膀，脸上有些悲伤，但是又被隐藏下去。
    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的左怀猛然听到这样的谈话，感到有些疑惑。
    林君怎么忽然打起谜语来了。
    “我做的很好……很好吗？”
    叶涛又清醒了过来：
    “多谢林将军夸奖，都是分内之事。”
    林君一行人停了下来，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头上。
    “叶将军，你再最后看一眼关阳郡吧，这个你守卫了一生的地方。”
    左怀一个踉跄，被林君这话震得不轻。
    什么叫‘看最后一眼’
    怎么说得叶涛马上就要死一样。
    叶涛也疑惑起来，不解的看向林君：
    “林将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君沉声回答道：
    “叶将军，你忘了吗，你已经死了。”
    左怀整个人一颤，被林君这话吓得不轻。
    “林将军，你说话注意点。”
    他急忙提醒林君，哪有一上来就咒人家死的，这不是诚心找麻烦吗。
    但是叶涛非但没有怪罪林君，反倒是愣在原地。
    “我已经死了？”
    叶涛居然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
    “对……我死了。”
    “林将军，我，我忘记我已经死了，真是失职。”
    叶涛神情恍惚，看着这个他镇守的关阳城，看着路上那些仅剩的百姓，眼中满是留念和不舍。
    “林将军，和我最后逛一次这关阳城吧。”
    叶涛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林君默默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跟在叶涛身后。
    左怀心中惊涛骇浪一般，他居然没有发现叶涛已经死了！
    那这么说……
    左怀看向城中那稀疏的百姓，这些百姓就和大殷所有百姓都一样，日出而耕，日落而归。
    织席卖履，屠猪卖酒，虽不热闹，但也算得上有生气。
    “别看了，都已经死了。”
    “关阳城是死城。”
    林君一句话击碎了左怀最后的幻想。
    左怀呆愣愣跟着叶涛，听着叶涛诉说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是我最爱的酒坊，酒烈却清香……”
    “此地每年春有桃花盛开，可惜我再也看不到……”
    “这里……”
    叶涛一路上不停介绍着城中，眼中晶莹，身体越发透明。
    他走得很慢，像是要将这里的景色都记下。
    终于，他们逛完了整座城。
    “叶将军，是虎妖做的吗？”
    林君和叶涛站在城门口，望着天上的明月。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逛到天黑。
    “是於菟夫人，蝉君之妻。”
    叶涛想起来自己的死因。
    妖魔比人类还要讲究门当户对，蝉君之妻的实力可想而知。
    “关阳城一夜之间被吃了个精光，我，敌不过他。”
    那种绝对的实力，他根本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信息，就葬身妖腹。
    亏他还是庭柱呢，说出去徒增笑话。
    “林将军，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吗？”
    叶涛的身体已经快要彻底消散。
    “我答应，我会让他们给这一城百姓陪葬。”
    林君知道叶涛想要说什么。
    见此，叶涛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一切就拜托了……”
    叶涛消失在天地间。
    左怀看着叶涛消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他也意识到了叶涛为什么死了依旧存在。
    虎伥。
    只是这虎伥太过高明，连他都瞒过去了。
    那於菟吞食了这城中百姓后，并没有带走这些虎伥，放任他们在城中。
    这些虎伥也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如往常一般生活着。
    左怀心中莫名烦躁，活了几百年他见过许多比这还要惨烈的画面，但是这种玩弄死者的行为却让他感到格外愤怒。
    林君不是第一次见到虎伥，上一次，还是在青林县的时候。
    但是这种一城百姓皆为虎伥，却还是头一次。
    “那什么於菟夫人，你知道在哪里吗？”
    左怀一惊，急忙道：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先别冲动，那於菟夫人从来没有正面出现过，这次关阳城还是她第一次出手，情报太少，于我们不利。”
    他心中的怒火不比林君少，但是盲目进入蝉君领地无疑是找死。
    “那就是在蝉君领地了。”
    林君了然。
    “放心，我从不冲动。”
    林君来到城中，随着叶涛的消散，城中百姓都开始消散，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那几个海外武盟的青年拦在了林君面前，脸上格外平和。
    “将军，之前是我们无礼，在此给将军赔个不是。”
    他们的身体逐渐透明，显然，他们也葬身妖腹。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缘故，这些海外武盟的武夫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有几分潇洒。
    “希望将军在遇到武盟的时候，将这封遗书交予他们。”
    “我们知道将军再找杨婉，作为回报，我能告诉将军杨婉所在。”
    显然，这些人偷听了林君和叶涛的讲话，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青年递给林君两封书信，一封遗书，一封地图。
    林君点头答应：
    “你们走吧。”
    “多谢将军成全。”
    几个青年抱拳感激，消散在天地间。
    他们也被於菟吞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在执行武盟给他们的任务。
    随着这最后几个人消失，整个关阳城已经是一座死城。
    左怀看着这一瞬间荒凉的城池，不由得感慨一声，随后又疑惑起来：
    “这隐藏了这么久的於菟夫人，为何这时候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大动作，直接毁灭一城。
    “大概想试探元帅是不是真的重伤了吧。”
    林君猜想。
    如果是假的，他袭击吞食一城，陈道绝对会坐不住。
    如果陈道没有反应，那这锦州元帅重伤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到时候直接攻入锦州。
    “嘶……”
    左怀一想，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要不然那於菟夫人藏了这么久，这时候弄出这动静来是为什么。
    “我们去通报元帅？”
    “不，去看看袁满。”
    你屠我锦州百姓，我杀你妖魔大将，合情合理。